狗似的在他脖颈若有似无地蹭了几蹭。
他心中生出点甜味儿,沉溺于这个软热的拥抱。
这人哪里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神,分明是个学了一身惹人本领的小狗儿,卷耳在他面前都要自愧不如。
他此刻由衷的觉得。
“别……别蹭。”他喘息的有些厉害,从脖颈窝生出的痒意令人无所适从,只能将头埋在颈侧的人推开一点儿。
感受到他的喘息,这人愣了愣,很快又黏了上来,像是找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关窍,促狭的侧脸,又轻蹭了两下,“阿知说说,别蹭哪儿?”
此刻任谁看着这幅场景都免不了要遐思一番,多亏有夜色掩映。
容问深知这点,等了片刻没见回应,他索性直接吻了上去,一路辗转反侧,直到了他下颌,唇畔,却始终没有切入主题。
纵使明知再迟钝,此刻也感觉到了些什么,但他只想打他。
一巴掌拍了过去,软绵绵的力道却变为了软热缠绵的推搡,反而更加鼓励了这人。
他顺势抓住他的手,半掀起眼皮,眼中净是不怀好意裹挟着挑衅的笑意——
一下吻在了他掌心。
明知彻底怒了。
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
都是男人,此刻怎能落了下风。
他也笑,也不知哪来的劲儿,手顺着脊背抚上容问后脑勺,使劲儿往前一扣——
一口咬了上去。
直到口腔弥漫起血腥味儿,他才略微松了劲。
在吃痛之下,容问神色更多的是震惊与喜悦,甚至连身体都抑制不住的颤栗。
这时候明知只觉得自己和他势均力敌,挑衅的笑。
却不知这不过是一个猎人织好的陷阱,只等他自投罗网。
目的达成了,容问还舍不得松开,轻轻的回咬他。
一来二去的,二人都气喘吁吁。
才作罢。
“鬼神大人这回舒坦了?”看见眼前这人被自己咬的血迹斑驳的嘴唇,明知心里头高兴的要命,非要再去招他一番。
容问一双眼黑沉沉的,也不理他的挖苦,将唇上血渍尽数舔去,才懒洋洋道:“阿知术法精湛,个中翘楚,我自然舒坦得很。只是光咬有什么意思,榻上滚一回,指不定谁站上风……”
他勾着笑,斜睨着,“光靠咬的可不行,阿知会么?”
“怎么?鬼神大人想教教我?”这人话说的露骨,真真假假谁分得清,只是此时若认了怂,那才叫无趣。他也笑的柔软,“怎么教啊?靠蹭的?”
紧着容问一声哼笑,冲他脖颈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蹭也能蹭舒坦了不是?”
顿时他觉得自个儿脖颈一凉,赶紧用手捂住,觉自己露了怯,又若无其事的放下来。
“真是不挑不拣好坏不忌啊鬼神大人。下得去嘴吗你?”他皮笑肉不笑道。
容问撑直了一条腿,另一条屈着,眼睛在他身上逡巡几个来回,“阿知别妄自菲薄啊。”
他笑着,眼眸亮成了星宿。
明知不答了,手支着脸侧过头,骂了声“操”。
二人本来是聊正事儿的,却瞎胡闹了这么半天,话头像难收缰的野马跑得无影无踪。
这时候夜色已经散了大半,估摸着再一会儿天色就会亮全。
他也懒得管了。
“阿知,”容问叫了他一声,停顿着等他转过脸来。
“嗯?”
就着天色看,这人神色已经完全严肃了,唇上干涸的血迹斑驳,给这张完美如上好瓷器的脸带来一丝突兀的瑕疵。
活该!明知毫无悔意,心猿意马了一瞬才又正色听他讲。
容问扶着他肩膀将他拉近,表情极认真,“我知道你此番肯定会带着那个沙织小孩……你可不可以答应我,离她远一点。”
他还是怀疑阿巳。
明知确实打算带着阿巳的,一来留她在此地他不放心,二来自从发现容问对阿巳的忌惮后他也有些疑虑,把她丢给那群沙匪也不妥当,不如直接带着。
“好,我答应你。”他想也没想,点了点头。
容问一愣,转而吻上他眼角,耳侧,声音含混不清,“你不问我为什么?”
他一巴掌轻拍开他,“玩上瘾了?”
没拍开,这人还是揽着他,吻了一下唇角,“没玩儿。”
明知一怔。
“我信你。”他低声说着,退开了一些距离,眼睛半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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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嘴怎么了?”伊迪哈牵着一匹马,憨头憨脑的问。
天色已经亮的差不多了,几人便商量着启程。
天亮也就意味着大家都看见了不过一个时辰前还完好无损的容问此刻却挂了彩,还是嘴唇。
慕同尘自是当作没看见,但伊迪哈是个直脑袋人,欲言又止半天,终是没捱过心中的好奇,开了口。
问完只感到周围一阵寂静,没有人理会他。
容问更不会回答他,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眼睛却看的是明知。
伊迪哈也看着明知。
“呃……时候不早了,抓紧赶路吧。裴罗他们还等着呢。”明知眼观鼻鼻观心,绕开了这两人的视线,去牵马。
一听见裴罗二字,伊迪哈顿时什么都忘了,朝三人一抱拳,“三位,我前面带路。”
说完他便一下跨上马背,带着阿巳,一甩马鞭,冲出去只留下一团烟尘。
慕同尘看在眼里,不愧是活了几千载的老狐狸,已然明白了一切,酸的牙齿都要倒了,更不乐得守着这两人,生怕自己鸡皮疙瘩掉一地。
赶忙紧跟这伊迪哈。
前方二人身影逐渐成了一个小点。明知这才松了一口气。
牵了马走了过来,他的马是彻底跑得没了影,只得跟容问同乘一匹。
他将马鞭递了过去,“走吧,等会儿跟不上了。”
容问“嗯”了一声,要先扶着他上马。
“不必。”他却已经跨了上去,带好了兜帽,叫人看不清神色。
声音虽没什么起伏,却还是让容问感觉到了异常,手生生顿在了半空。
他只当是错觉,毕竟不过一个时辰前还美人在侧,温柔缱绻。
旋即笑了笑,也跨了上来,“阿知抓牢。”
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扯着兜帽将自己裹好,一分侧脸都叫人看不见。
伊迪哈识路的本领真叫人大开眼界。
不过才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迷了路。
烈日在黄沙山顶半露一个头。
三匹马停在眼前这片光秃秃的沙原上,急躁地蹬着马蹄,缰绳却被牵的紧紧的,丝毫不能向前挪动一步。
为首的伊迪哈,无措地挠挠脑袋,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这就是你带的路?”慕同尘想起先前这剽莽大汉气吞山河的模样,差点背过气去。
容问驱着马也到了侧畔,三双眼睛紧盯着伊迪哈。
这大汉则更局促了,忙辩白,“这……爷,这真不是我的问题,许是昨夜起了大风将沙丘搬了地方也说不一定。”
“让我再找找,肯定能找到对的路。”他拉了马周围绕了一阵。
在三人悠闲的目光注视下急的满头大汗。
半晌他气势恹恹地折了回来,堆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