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交接仪式再简单不过了。只一天时间,我们双方就住到了对方的家里。
我对这个新家很满意,很喜欢。我爱这个院子,我在这里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我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到处飞来飞去。说来很奇怪,我对这个院子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似乎十分的熟悉,就像是老朋友一样。
097新居
097新居
我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坐在院内的海棠树下,看着这棵树怎样抽穗,发芽,开花,结果。每到秋天,累累的红果挂满了枝头,看着就让人欢喜。
在这个过程当中,我喜欢不断地幻想着。我的思绪任由飞翔,我总感觉我跟这棵树似曾相识,而且以前我就十分喜爱它,并爱吃它的果实,就像现在这样。
每当我坐在海棠树前发呆的时候,妈妈也会看着我发呆。我们的奇怪表现,让爸爸为我们担心不已。爸爸闹不清我们俩是怎么了,怪怪的,好像跟这个院子很有感情似的。
有时,爸爸也在院子里溜达,好像想要发现什么似的。这样看着看着,爸爸还真觉得自己好像也跟这个院子也有着某种渊源似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爸爸一定被搞糊涂了,他不像妈妈,至少还有梦中的预示。不过,在事情真相还没有明朗化之前,大家都是糊里糊涂的。
自从我们家搬进这个院子,除了我每个月例行的发烧外,每年的例行灾难已不在我的身上再发生了。我在这里生活得很愉快,这样快乐的日子持续了三年,直到这块地方拆迁,我们家又搬走为止。
孩子们对于户外活动,自然是十分欢喜的。我的哥哥们在这里也快活得不得了,天黑之前,屋子里就见不到他们的身影。
小花姐更是如鱼得水,在院子里种花,种树,种蔬菜,忙得不亦乐乎。那些植物和农作物,在小花姐的侍弄下,个个都长得精神抖擞,惹人喜爱。
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段日子过得宛如仙境一般。要是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该多好呀。
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保护起来一样,生活得无忧无虑。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的星辰,我常常会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我会突然不知道我是谁,我的脑子里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景象,我似乎能够看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但是,我又抓不住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往往稍纵即逝,若隐若现。尽管我被它搞得筋疲力尽,然而整体上看却是很温馨的,很愉快的。
我会感到有很多人围着我转,把我奉若神明一般,好像我的话就是圣旨一般,在我周围的人都把我哄得像个公主似的。
我的妈妈也是一身的贵族打扮,气质高雅,贤淑慈祥,与现在的妈妈如出一辙。这些让我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感觉,使得我可以自由地穿梭于过去和现在中间,而没有丝毫的隔阂之感。只有一点令我很奇怪,我的父亲始终没有在我的想象中出现过。我只能感觉到一点,就是他精通于某一个领域,而且乐此不彼。
我的这些思维只是一些片段,就像是一些独立于时间的断续的照片一样。我还不能把它们串联起来,我时时在想,什么时候,我的过去能够像电影一样地在我的面前放映,那该多好啊。我很想知道我做公主的那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在我的内心深处留有如此多的痕迹呢。这些疑问时时地困扰着我,让我的内心不得安宁,也让我对于生命的问题,思考了很多很多。
098我的日子
098我的日子由于我眼睛受伤的缘故,我的视力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双眼视力微弱。因此,我不得不戴上了眼镜。在那个年代,戴眼镜是一种很少见的现象,甚至是一种奢侈。所以wrshǚ.сōm,我的痛苦在其他小朋友的眼里,反倒成了一种时尚。他们喜欢我这种斯斯文文的样子,有的还跟他们的父母要眼镜戴。在得不到满足后,就自己用铁丝弯成一副眼镜的框架戴上,煞有其事地模仿斯文,真让我哭笑不得。
有时,戴假的不过瘾,他们还会借我的真眼镜戴一戴。然而,只要一戴上,马上就犯晕,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大呼小叫地张着双手摸来摸去,样子好笑极了。可是,我被摘了眼镜后,却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站在原地动换不得。直到眼镜重新回到我的手上。
由于眼睛不好的原因,我的运动范围很受限制,再加上我的身体状况,我仍然只上半天学。我不得不坐下来静静地读书,以此来打发过于富裕的时间。然而,正因为如此,我从书中获益匪浅,我在书中找到了更为广阔的世界。眼睛看累了的时候,就到院子里去看植物,去侍弄那些花花草草,日子过得无比惬意。
这些花草树木又给我提供了绝好的绘画素材,如果天气好,我也会长时间地坐在院子里,捧着绘画本,将它们全部画下来,由此我的素描技术长进飞快。由于我的脑子里充满了无数美好的画面,因此我在绘画时从来都不缺素材,信手拈来,随意自如。因此说,我在30号院里过的日子,真正是诗情画意的日子。
有一件事,有必要说明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妈妈总是心事重重,愁眉紧锁。我知道这些年我让妈妈为我操了不少的心,我想没有哪一个母亲碰到过我妈妈所碰到的这样的事情。
但是说实话,我所遭受的厄运,我倒没觉得有什么,也没觉得怎么样。也许因为我还小,还不懂得生活的含义,也不懂得生命的意义。我只是看到妈妈难过伤心,我也就跟着难过伤心而已。
现在我看到妈妈不开心,我又怎么能高兴得起来呢?我小小的年纪,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坚韧。我的心里有一种很无厘头的想法,就是我倒要看看命运怎是样安排我的?还会有什么样的厄运降临我身?
在家里安顿好以后,妈妈凑近我,打开我的手,把一件东西放在我的手心里。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阿峻哥”的牙齿,被妈妈请首饰匠钻了一个孔,然后用一根红绳拴起来。那颗牙齿被打磨得光光溜溜的,光彩夺目,金光灿灿。我惊喜得搂着妈妈的脖子,亲得妈妈都喘不过气来了。
妈妈帮我把这副特殊牙齿项链戴在了脖子上,这是我前半辈子唯一的饰品,直到那一天的到来,即“阿峻哥”怨气散尽,重新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