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对一个人生出无尽的贪念。(1 / 1)

烧雪 娜可露露 1342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回,对一个人生出无尽的贪念。

他想要江白昼永远陪他,做他的依靠,但他不敢说。

他知道自己一无所有,不能给予对方同等的回报,没资格提任何要求,他不配。

他只能做个哑巴,连好感也不敢表达,而且他看得出来,江白昼不可能为他留下或带他走,连这个念头都没动过。

正如六年后的今日,他的昼哥哥依旧温柔善良,甘愿以身饲猫,却没有把那只猫带回家养的打算。

在江白昼的眼里,龙荧和野猫没区别。

但这个道理自己明白就好,不必挑明,也不必想太多。

龙荧仍然是高兴的,能看得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至少暂时,他压得住心里的非分之欲。

他们走了很久,终于来到龙荧的家。

准确地说,龙荧居无定所,没有家,这是一间属于他的宅院。

院子不小,和满街的“盒居”相比,堪称豪华。

龙荧推开大门,带江白昼走进院内,他说:“空荡荡的,很久没住人了,哥哥想住哪间?我先去打扫。”

细雪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龙荧走在前头,留下一排脚印。江白昼单手撑伞,循着他的脚印走过去,左右扫视一遍,说:“随意。”

龙荧挑了一个最大的房间。

房内的陈设也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两椅。江白昼站在门口,亲眼看着龙荧打扫,心里觉得应该帮忙,但他在神殿长大,自幼有人服侍,没做过这类粗活,不擅长也并不想动。

他出于礼貌,假模假样道:“我自己来?”

龙荧正在为他铺床:“不用,很快就好。”

“多谢。”

乖巧又贤惠,江白昼在心里夸赞了一句。

龙荧果然很快弄好了,叫他坐下休息,又问:“哥哥,你饿不饿,我去弄些饭菜?”

江白昼摇头:“我不饿。”

这一点很难解释,他不是神仙,并未辟谷,但他确实很少饥饿,虽然也要吃,但无须一日三餐那么频繁。

龙荧倒不意外,六年前便隐隐有所察觉,江白昼不常吃东西。

他收拾好房间,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一时间竟然无话了。

他和江白昼没有太多旧事可以叙,他自己的事乏善可陈,昼哥哥的事都是秘密,聊什么呢?

这时,江白昼看他一眼,“很有眼色”地主动开口:“你是不是有事要忙?去吧,不用陪我。”

“……”

龙荧的确有事,事情多得很。

但他不想走。

院墙周围布有迷阵,他不担心闲杂人等来打扰江白昼,但他怕自己离开之后,江白昼会因为某些事情不告而别。

虽然这种担忧毫无依据,可他就是不放心。

不放心也没用,他不能一直盯着江白昼,也不能把人锁起来。

龙荧重重吸了口气,摒除杂念,起身到门口。

房门大敞,雪沫随风飘入,他伸手接了一捧,冰冷的雪在掌心融化后成了酸水,烧得皮肤刺痛。

龙荧迎着微风细雪,忍不住回头:“昼哥哥,你等我回来好不好?”

习惯了“我等你”,头一回说“你等我”,龙荧莫名其妙地感到了满足。

好奇怪,明明江白昼还没点头。

这份满足使他头脑发昏,残存在身体里的“安神水”毒素同时作怪,龙荧突然觉得药效不受控制地发作了,他的手在颤抖,眼前出现幻觉,是江白昼朝他勾了勾手指,引诱他:“你过来,我亲口告诉你好不好。”

龙荧受到蛊惑,心脏狂跳,走到桌前一把捉住江白昼的手腕,将人顺势按倒在桌上,他想亲,想剥开那身白衣,想做更多……

但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江白昼冷冰冰地叫醒了他:“龙荧,你要做什么?”

龙荧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站在江白昼面前,距离极近,站与坐的高度本就容易生出压迫感,他又往前倾了倾身,几乎把江白昼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躯之下。

江白昼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仰头望着他:“你怎么了?”

龙荧立刻收敛起不该释放的气息,后退一步,“……我有点不舒服。”他胡乱找了个借口,语无伦次,“但没关系,等会儿就好了。”

江白昼道:“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吗?”

龙荧摇头:“小病,不值一提。”

他走到门外,该离开了,会武营有要事等他处理。

可刚才那句问话还没得到回应,他不安心,又回头看了江白昼一眼,欲言又止。

江白昼也看着他,心道奇怪,一天相处下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然觉得,龙荧像一只想被抚摸却胆怯的猫,乖顺得很压抑。

江白昼不知为何会如此,但很懂得小猫该怎样顺毛,他冲龙荧摆了摆手:“去吧,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