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在酒馆时,云归的温和浅笑。与他和柳北在一处时的落落大方、嬉笑自若。在秋狩时,不顾危险要现身救人的冲动……
无论听这些说书人说多少遍,用怎样的词去称赞云归,他始终觉得云归当时的风华不是言语可描述的,唯有亲眼所见才能知晓清楚。
走在街上,总能见到几个在街旁玩耍的孩童拍着掌,念起《归家》,“子归子归!勿忘返!家有亲,待尔归!一日一日!等白头,身佝偻!尔何不归?”孩童欢声笑语,传到街头巷尾,不知忧愁。
不知那时,咏出这寥寥数句的云归又是怎样心思、如何模样?
云锵连日来,得了各样的眼神和言语。有真心贺喜的,有一脸羡慕的,还有好些话语泛酸,见不得他儿子云归好的。
这些倒也好。虽然有些烦人,但他心里得意。有一事却是实在让他头疼。
他没想到云归这一出名,京都里的女子家中,都纷纷寻了媒婆上门来。多的是府上夫人借来探云夫人之名,借机询问云归之事的。
他并非不关心云归的婚事。可云归的性子像极了他,要是没给他过目,他和温媛就私自给他订下婚事,云归回家来十有八九要闹脾气,不肯认的。
且如今这眼花缭乱的,他哪里有几分把握能挑中好的?而温媛,偏又激动得恨不能直接替云归将媳妇儿迎进门。
如今云府的门槛可真快要烂了!
离淼国甚远的靖、蒙边境。驿站旁小茶棚。
一老者和一青年相对而坐。老者口中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云姓小子还真有几分本事。”
于兵一道,亦可算是天赋异禀。毕竞年纪和经验摆在那里,能做到这般,已是极为难得的了。
可惜。一来他先看中了关琮,二来云归的家世摆在那里。实在没办法做他的弟子了。
关琮举杯的动作一顿,半晌才缓缓送到嘴边饮下一口,茶的苦味在口中久久不去,“云归向来是厉害出众的。”
“怎的?又觉得自己及不上人了?”老者看着关琮,眯缝着眼笑问。
关琮不答。他还未有原谅这个撞自带他远走的老头儿。
湘国南城,驻扎的蒙军营内。
“大汗果然是太英明了!带领我等攻湘,实是再顺利不过。”一壮汉言道。
拉克申却显得忧心忡忡,“大汗,听闻靖军又攻下淼国一座城池,用不了多久,淼国就会被大靖拿下了!”
前头说话的壮汉道,“拉克申,你想得也太多了些!眼下我们还是认真把湘国拿下,大靖和淼国那是之后的事情,用不着现在担忧!咱们连连胜仗,你莫再摆着这拉长的老脸!”
“巴根,你还不明白?大靖胜得越快,就越多时间修整,若到时我们还未有拿下湘国,可就处于被打的境地了!”拉克申言道,“且你口中的连连胜仗,那已是好一阵子前的事儿了,你看如今,大靖还有功夫去帮湘国,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僵持着?”
巴根正要反驳时,阿日斯兰已道,“听说靖军中有两个了不得的文人?”
拉克申点头,“一个是姓柳的军师,一个是姓云的少年郎,如今刚升职为骑都尉。,’
“大汗,两个文人有什么好在意的?我一根手指头过去,还不得把他们俩一道碾碎了?”巴根不以为意,言道。
阿日斯兰不看巴根,又问向拉克申,“这两人果如传闻中厉害?”
“这……我就不知了。但想来能够被传得神乎其神,必不会是没有一点儿本事的。我还听闻靖军中有一个武将亦是厉害人物,叫做楼桓之,才刚满二十岁,就被封为副将了。”
“看来大靖是能人众多啊。”阿日斯兰言道,“来日若是对上大靖,这三个人怕会是最大的敌手。依你看,这三个人,哪个会是最难对付的?”阿日斯兰问向拉克申。
虽然拉克申不算多聪明,可至少比巴根这样的莽汉,要有心眼多了,看的东西也还算深切。
拉克申想了想,回道,“应该是那楼副将!听说他一身功夫了得,脑子也好使,这不就是文武双全?想来,那两个文人更好收拾。”
阿曰斯兰点点头,倒与他想的一样。挥退了拉克申和巴根两人,身形丰满、眉目妖艳的女子被领进来,身上只着半透明的红色轻纱,其下毫无一物。躬身抚肩,向阿日斯兰行礼,“乌兰见过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