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要不，咱俩试试
午后，落雪渐渐停了。
繁华地段一家装修高雅兼具浪漫、私密性极佳的中餐厅。
不知是否因为雪天的缘故，客人不多，显得清幽。
张曼按照老妈发的地址，打车过来，坐在了约定好的座位。
今天的张曼，一改往日干练中性的职场打扮，特意穿了显温柔的鹅黄毛衣长裙，配了娇嫩的淡粉色羽绒服，还特地化了妆、卷了头发，整个人的气质天翻地覆，像极了童话里走出来的芭比娃娃，美丽又温柔。
男方还没到，张曼本着尊重对方的态度，没有拿出手机玩，为了缓解心里的紧张，她捏着头发丝，漫不经心地看窗外的街景。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约莫半刻钟的时候，一道隐约熟悉的男声从后面响起：“请问是张女士吗，不好意思，我来迟了，想不到雪天还是这么堵车。”
张曼连忙起身，刚回了一点头，却见一个驼色身影已经绕到自己对面站定。
她只好随着这个身影，转回头，并且伸出手，和对方回握。
“你好，我是张……”
张曼自我介绍才开了个头，就噎住了。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先点饮料，不然对方的衣服肯定得遭殃。
“项助理！！”
张曼觉得世界都要玄幻了，为什么她出来相个亲，还能遇见算半个同事的熟人？
项前听到耳熟的声音，狐疑地往前凑了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大概两秒钟才猛地惊呼：
“是你，张曼？？”
项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巧到尴尬的局面，他觉得自己能当场社死。
眼前的张曼，熟悉又陌生，陌生却熟悉，项前迟疑地问：“曼姐，你也来这里用餐吗，我——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两个人这才察觉，他们一愣神，手还握在一起呢，齐齐缩回来，一起遮掩地看向桌号。
张曼掏出手机，确认了一遍老妈发的信息，“没错啊，就是18号桌。你是……小前？”
项前已经明白现在的局面是个什么情况，不免觉得世界之小、缘分奇妙。
“原来介绍人说的张女士，就是曼姐，倒是很巧。”
张曼本来很不自在，不过项前说得轻松，她也跟着尬聊，“我也没想到，我妈口中的「小前」，就是项助理。项助理年龄应该不大吧，也被家里逼着相亲啊？”
“我爸妈倒是不催我，是我自己着急。”
项前今天特意穿了比较青春的休闲装，一笑起来，两排牙齿就会露出来，看上去很像邻家大男孩。
气氛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张曼抚了抚碎发，客套道：“项助理倒是和别的年轻人不太一样，大多数人都是被迫相亲。”
“可能我属于清奇的另类？哈哈，话说，张曼你今天很不一样，完全看不出工作时的样子。”
提及熟悉的话题，张曼就放松多了，也不假装文静：“你想说，我平时是个母老虎呗？”
“不是不是，曼姐平时气场两米八，我们看着就敬畏，今天属于漫画版在逃美少女，适合被宠爱。”
说到宠爱，项前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
张曼也不知是习惯性控场，还是被项前带偏了，脱口而出：“你以前跟着余影帝，不也又酷又拽？今天也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就，很接地气，很有人情味。”
说到这里，张曼又想起来昨天的情景，不由打趣：“我说项前，你也太直男思维了吧，女孩子让你走，你就真走啊？还好昨天是我，你要这么对你的相亲对象——啊，我是说，你别的相亲对象，你要像昨天那么直男，肯定第一面就得告吹。”
经过张曼的提醒，项前才弄清楚状况。
他惊讶地反问：“难道你们女性，说话都反着说？”
“那倒也不是，分场合和情况吧，当然，主要得分人。比如我，说话都是直截了当，不喜欢让人猜——
你想，咱们做经纪人的，要是意思表达方面含糊其辞、半遮半掩，工作都没法做了。”
项前深以为然地点头，旋即就皱着眉头，像个求知若渴的乖学生。
“所以，什么情况下，女性会说反话？”
“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
张曼举了一些例子，重点说了一些大众情侣之间相处的情况，也说了个例。
项前自认为和女性日常的交际没问题，现在越听越糊涂，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和情商。
不过项前自有一套独门交际秘方。
他善于把话题从自己不太擅长的领域，转到自己的主场。
既然情侣的相处之道听起来费劲，那就说别的，比如——
饮食……
“曼姐，聊了这会儿，咱们还没点餐呢，我的疏忽。”
项前将菜单打开，先给张曼看，细心介绍，“这家餐厅的菜，味道都不错，尤其酒酿虾仁和枣泥山药糕，值得一尝。”
张曼就顺势点了这两道，又将菜单交给项前。
等菜期间，两个人随意闲聊，张曼还打趣项前，说他这次相亲的机会又白费了。
项前看着张曼，突然似假非假地问：“张曼，既然缘分安排我们坐在同一张相亲桌上，要不，咱俩试试？”
张曼连连摆手，“千万别，咱俩都别勉强，你继续相遇你的意中人，我呢，正好有借口给我妈交差，各取方便。”
对于项前，张曼压根没往男女朋友方面想。
她觉得，两个人太熟了，又是半同事关系，她不想公私不分。
再者，张曼从心底里期待一份突如其来的真爱，而不是靠相亲凑在一起，搭伙过日子的伴侣。
所以饭后，张曼抢着付了账，不打算和项前有经济上的瓜葛。
出了餐厅，两个人才发现，雪竟然下大了。
项前立马揶揄地看向张曼，“这次，曼姐会怎么说？是真话还是反话？”
不等张曼开口，项前就说了句「我去取车，送你回去」，随后疾步往停车处走去。
既然项前诚心实意，张曼自然不会不识趣。
雪天撞上晚高峰，路上挺拥堵，半个小时的车程，足足延长了一倍。
两个熟悉的陌生人，倒是聊出了许多共鸣点，话题也从工作，渐渐往私人生活方面靠拢。
某种情愫，一点点萦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