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们谁也别想逃脱干系
周遣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看向大殿的大门，在各种惊疑不定地猜疑中，男子身姿修长，冷风掠过黑色长风衣，如黑雾一般带着迷离幽暗的气息，从门口缓慢地踱步进了大殿。
男子神色淡然，眉眼看似温和却夹带着一丝凌厉的杀气寒意，幽火般漆黑瞳孔，像是一把出鞘肃杀的剑锋，竟刺得众人不寒而栗。
男子在各种惊疑中，已经缓步到了正殿中央，一股凛冽地杀意在他周身蔓延展开。
殿内一正寂静，一双双思索的眸子，在看到男子面目之时，满是震惊。
“怎么……怎么会是他？”突然有人惊讶地叫出声，将所有人的心声喊了出来。
那人出声之后，殿内又沉静了半晌，突然有人拍了下桌子，勃然大怒地起身，冷喝道：“凌光，身为麒麟使，你搞什么幺蛾子？这里是长老会，岂容你放肆撒野？”
风清炎微微撇头，冷淡的眸光掠过他，淡淡道：“我不是凌光，我是风家家主风云干长子风清炎。”
风云干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而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年轻男子，却说是风家家主风云干的长子。
见过风云干的老人们，仔细看风清炎，虽说他的相貌的确是和凌光一模一样，但是仔细看，他身上的气质的确很像风云干。而且，端看那眉眼，的确很像风云干。
可为什么风云干的儿子会和凌光长得一模一样？
等等，他说是长子……这么说还有次子？
等等……当年风夫人怀的是双生子。也就是说，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难道是当年未出世便夭折的孩子之一吗？那么也就是说，凌光……凌光其实是——
众人不敢想象下去，当初除灵大会中有人对凌光的身份表示怀疑，可凌涧，凌涧他明明说是他的孙子，滴亲孙子，怎么怎么会是风家之后？
想起凌涧，想起凌光，想起当年的风家，再看面前这个男子，细思极恐。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风云干的儿子？”突然一个长老冷静地开口，虽说年过半百，却威严犹在。
陆南钦冷眼看了一眼，心中冷笑——李正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吗？
风清炎唇角轻轻扯出一个淡笑，而不等他开口，又一个长老问道：“当年风云干的夫人怀的可是双生子，你若是长子，自然应该还有次子，不知道令弟现在何在？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凌长老的亲孙子凌光长得可是和你一模一样。难不成，你还想说，凌光就是你弟弟？别说笑了，人家可是凌长老的孙子。”
风清炎点了点头，淡淡反问，“凌光是不是麒麟使？”
“是。”
“麒麟使是不是出风家？”
“是。”
“那还有什么好说？”
那人被问得噎了一下，随即大怒，“凌光母亲是风氏旁支骆系，也和风家沾亲带故，怎么不能是麒麟使？那不成，你也是出自风氏旁系？既然如此，你又自称什么风云干之子？”
风清炎冷笑了一声，“那我只问一句。”
那人憋着一股气，冷声道：“你说。”
“凌涧他从未结婚，又何来儿子，没有儿子又何来孙子？”
风清炎问完，大殿又是一阵寂静——关于凌涧结没结婚这个事，其实没多少人深追，因为凌涧有儿子这事并不是秘密，可凌涧从未说过自己夫人，一直以为凌涧夫人早亡或者两人已经离婚，夫人远走他乡，留下独子一人给凌涧，凌涧当爹当妈地拉扯长大之后，便一人独居，从未有说过想要二婚，一直认为凌涧是在怀念夫人……
这么显而易见，不值得深究的事情，却从来没有人去查过。
“老凌没结婚？”有人压讶异地问。
“那他儿子哪来的？孙子又是哪来的？”
“难道是私生子？”
见众人议论纷纷，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风清炎冷笑着环视了众人一眼，“何必猜测呢？不如请凌涧自己说个清楚？”
风清炎的提议不少人赞同，但是看了一眼那边空空如也的位置，众人又在揣测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正在众人脑子转了好几个弯，从私生子到凌涧招惹有婚之妇，又生下私生子独自抚养，到今天真相大白畏罪潜逃的八十集狗血大戏的时候，凌涧穿一身藏青色的唐装长衣，缓缓出现在大殿门口，慢慢进了大殿，走到了风清炎的身边。
众人：“……”
刚才还下落不明的凌涧，怎么这会儿又突然出现了？
“老凌？”有人皱眉，“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来？”
“老凌，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是风云干的儿子，怎么和你孙子长得这么像？”
“你知道什么，快说。”
凌涧老神在在地捻了捻胡须，伸手摆了摆手，看向身边的风清炎，而风清炎却始终不看他，一副无亲无故的模样。
凌涧淡淡笑了一声，看向长老会的同僚们，淡声道：“诸位不用猜了，他的确是风云干双生子长子风清炎，而我那孙子凌光也的确是风云干双生子次子风清焱。他们是一母同胞孪生亲兄弟。”
如果说刚才还在各种揣测中垂死挣扎，现在凌涧开口，一锤定音地承认了他们的身份。
“你在胡说什么？”李正突然起身怒目而视，“当年风夫人一尸三命，是你亲自所说，是我们亲眼所见，不要出来个双胞胎，你就说是风云干的那两个儿子。你忘了当年风夫人怀有双生子之事，是你所说的？”
凌家突然定定地看向李正，李正被凌涧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虚，凌涧问，“是我说给你听的？”
李正怔了一下，微微避开凌涧的目光，凌涧又问了一句，“是你亲耳听到是我说给你听的？”
“不是。”李正深吸了一口气，“是老杨告诉我，是你说的。现在老杨身死，死无对证，你自然可以抵赖你没说过。”
“李老哥，当年我和杨老哥并不对付，这么多年了，依旧如此。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告诉其他人，我会告诉杨老哥？”
李正突然想起二十五年前，凌涧和杨山的确不对付。
“焉知你不是故意透露，让老杨自己做这个恶人，你却在这里充好人。”
“好人？”凌涧冷笑一声，“当年风云干把他夫人怀有双生子的事情的确告诉我，但是我也知道此时非同小可，我更知道双生子在我们界内有着怎样的大忌。
所以，我连我多年好友上官老哥都没透露，我怎么可能会透露给杨老？
当年接到你们要去风家的消息，我和杨老哥正要进雪山，知道之后马上就赶了过来。
我甚至还来不及问清你们一定要发难的缘由，就被你们冠以“功臣”之名推了上去。”
凌涧冷冷地扫了一眼当年参与过的长老们，“当年我甚至拿出双生子大忌的相关书籍，告诉你们双生子虽说有禁忌在，但是这禁忌这逆天禁术在孩子出生之后不会马上发动，会有潜伏期，而是否有练邪术，在出生之后，双生子中会有标记所在。但是你们呢？你们谁听我的话暂缓动手了吗？你们谁听我话去仔细查证了吗？”
凌涧咄咄逼人的反问，让那些人忍不住避开目光，神色阴沉。
“也就是说，知道双生子就立马去发难了？”
“这是不是太过一棒子打死了？又不是所有父母都舍得让孩子去修炼邪术的？”
“是啊！这也太草率了吧！”
“风家那事一直是界内第一件迷案，却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这样的惨烈。”
讨论这些话的人，不是没参与的，就是风家之事之后才进入长老会的。
当年参与过的人，把这件事瞒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而今日摊开来，才发现当年事是有多么难堪。
“为什么非要发难风家？风家主难道做了什么天理难容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对他进行责罚吗？”
“话不能这么说，就算风家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那么妻儿总是无辜的。风家满门是无辜的啊！”
“可风家……风家到底是第一大家族，风家主当年又是个少见的青年才俊，家大业大，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败了？”
“是啊，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众人每讨论一份，那些人的脸色就暗了一分，可见这件事被翻出来是多么猝不及防。
收到长老会会议消息，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被摊出来，而凌涧现在看样子是站在了对方那边。
“老凌。”突然有人镇静地看着他，“你别忘记了，你是参与了的。不要以为，你说了那些话，现在装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模样，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我当然没想过要置身事外。”凌涧回视过去，神色平静，“待事情全部结束，我这条命自然也会偿还给风家。但是——”凌涧冷冷地看着那些人，“你们谁也别想逃脱干系。”
“你——”
“何必呢？”李正突然一笑，“当年的事情，是我们草率了，想起来这些年我们也很自责。风家主到底是个难得的奇才，是我们这些老人一心以为风家主得知夫人怀有双生子就心术不正。
想来是我们这些迂腐老人太过顽固，一心为除灵界好，却害了风家主。
风贤侄，今日你出现在这里，怕也是冥冥中注定要为风家主讨回公道的。
当年我们不察，做出这种事情。念在我们也是为除灵界一片忠心的份上，可否网开一面？
下半辈子，我们这些顽固不化老东西，愿为风家主等一干弟子的亡魂送奏唱乐，奇缘轮回永生安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