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姑娘误会了。”
“误会?”女子抬眼看看巫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要穿着这么多衣服去游泳?”
巫月淡淡笑笑:“我只是在那里走走,顺便想些事情。”
“想事情?”女子仍然半信半疑。“在别的地方就不能想事情了?”
巫月道:“那里美得恍如仙境,站在那里,就仿佛超脱了这个世间,心境也会平复,可以比较平静地思考事情。”说着,不经意地转过目光,便看到那女子正疑惑着一张脸蛋,凑到他面前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巫月一惊,脸倏地一红,连忙退开一步别过脸去。
“啧啧,居然脸红了咧!真有意思!”女子晃着头笑嘻嘻地惊叹了一声,随即又轻快地跃步蹦到巫月面前,说道。“嗳,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见她跟过来,巫月又连退了两步,轻声回答道:“巫月澈。”
“嗨,居然姓巫月!”女子惊叹了一声,又道。“你知道吗,冉京有一个姓巫月的氏族,可是很有权势的,历任知世大人都是他们家的呢!不过前阵子听说被灭族了,听说是紫苔的人干的,真是悲惨呢!”
“嗯。”巫月应了一声。那女子自然不会知道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口中所称的知世大人。
“我呢,姓慕容!冉京里也有姓慕容的贵族,那可是我们大皇帝国了不起的一个氏族,当然我们只是他们旁之又旁的一支流落民间的旁系支族了。不过,在歧东,我们家还是很有名望的。我叫娑月,慕容娑月,人称‘歧东医圣’!”慕容娑月说这番话时,其神气颇为自豪。
“歧东医圣——”巫月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慕容止水先生么?”
慕容娑月昂然的神情顿了一下,随即又面不红心不跳地责怪道:“你这人真是的,也不听人把话详完。我慕容娑月,就是人称‘歧东医圣’慕容止水唯一的妹妹了!”她本来看巫月闷闷地,看上去很好骗的样子,就想借用兄长的名号唬弄一下他,没想到,他居然知道!
巫月微微一笑,温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见他还是一副波澜不兴的温吞模样,慕容娑月不禁奇了奇,欺近身去问道。“嗳,一般人听到我哥哥的名号都是欢喜得哭天抢地地,你怎么就没有表示呢?”
“表示?”巫月略微迟疑,忽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琚,递与慕容娑月道。“在训州县雍城时,曾蒙止水先生为我诊治。在下别无所报,只能请姑娘代为转交此玉,若以后遇上什么疑难之事,尽可以持此玉琚来找我——”
他话还没说完,惊见慕容娑月惊喜万分地从原地蹦了起来,扑过来一把攥住巫月的手,大声说道:“训州?县雍城?!我哥哥在县雍城?!”
巫月迟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慕容娑月脸上惊喜的表情,渐渐变成了一副奸险的模样。“县雍城!”她松开巫月,将两只手在胸前捏成拳头,半眯起眼睛,阴恻恻地说道。“慕容止水,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姑娘——”巫月隐约觉得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似乎给慕容止水带来了无妄之灾,连忙说道。“我见止水先生,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哦,是,是吗?”慕容娑月怔了怔,随即又目光一阴,沉声说道。“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肯定还在训州!”
看着她原本明媚开朗的表情骤然间变脸,巫月心中不由有些忐忑,从旁轻声问道:“姑娘与止水先生,不是兄妹么?”
慕容娑月闻言又跳了起来。“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真是天底下最最差劲的哥哥了!太恶劣了!居然逃婚?!一点都不为我这个妹妹着想,我被他害惨了!”
巫月怔了怔,暗自想道:“哥哥逃婚,与妹妹有什么关系?”
“父亲大人这回是铁了心要与段家联姻的,那家伙不娶嫣然姐,就得我去嫁他们家那个死冬瓜!哇,杀千刀的慕容止水,你不仁,我不义,不把你逮回去成亲,我慕容娑月四个字就倒来写!!”提起此事,慕容娑月便愤怒地抓狂。
看着她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巫月不禁劝慰道:“姻缘自有天定,慕容姑娘何必这么在意?若止水先生与段姑娘无缘,姑娘再如何强求,也无济于事。”
“什么姻缘自有天定,我说呀,这世上之事,皆是人定胜天!”回头见巫月并没有显露出赞同之色,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打个比方,天上会无缘无故地掉陷饼吗?不会!同样道理,如果不是我早一步逃出来,我现在就已经被八抬大轿抬进段家了!那我这如花似玉的一生,就要这样子毁掉了!所以,这世上好东西还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再所以,我一定要把慕容止水抓回去,让他跟嫣然姐凑成一对。然后我就可以踏遍千山万水,去寻找我的真命天子了!”
见她说到后来,脸上露出胜利在望的得意神情,巫月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对止水先生不是很不公平么?”
慕容娑月撇嘴道:“那也没有办法,不然的话,就是对我不公平了!他是哥哥嘛,当然要让着妹妹了。”
巫月微微怔了怔,随即淡淡笑了笑。“姑娘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于巫月来说,他向来是承担的一方,也习惯于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而非是推给别人。
慕容娑月笑笑道:“那是,我聪明嘛!”说着她忽而像是想起什么,皱着眉问道。“对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富家子弟,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而且还一副郁郁寡欢、想要寻死觅活的模样,”说着,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失恋了?”
巫月被她突如其来地一句话问得愣了愣。慕容娑月随即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唉,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一时的失败而已。机会无时无刻不在,就算他们成亲了,只要努力还是可以抢回来的!”
“那不是很不道德么?”巫月愕然,眼前这个女子的言论,无一不是出乎他的意想之外。
慕容娑月转着眼珠子想了想:“好像是有一点,所以啊,全在于个人愿不愿意了。这就叫作谋事在人!”
“是这样吗?”巫月若有所思地喃喃说道。
“当然是这样的!”慕容娑月忙不迭地点头。见巫月又一个人陷入沉思,慕容娑月却开始为她接下来的衣食着落而打算。她从东歧的家中逃了出来,身上带的钱财早已经花光了,只靠沿路替人看病收些微薄的诊金过活。但进入梧州这个相对富庶的地方以来,人们都习惯了上医馆看病,不大喜欢请她们这种流动的药师,因此已经一连有好几天没有收入了。这会儿见巫月心事重重,脸色看上去又分外苍白,慕容娑月顿时心中大动,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