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是真是假
看到面前的傻大个没有出声,他不敢乱瞄迅速后退。然后,浑身没有多少灵力的何之很自然的被粗暴抓起来,拎小鸡一样被扔到一边。
山谷里的谈话没有被打断,坐在那的几个人连表情都没变一下,依然很恭敬的听着软塌上的人说话。
那声音磁性中带着沙哑,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喘息。何之一点都不怀疑,若是心志不坚定的人听了,说不得就会堕入无边色欲。
何之被扔的地方是在堆杂物的地方,软塌刚好被树挡住了,让他只能听到声音,却见不到人。
呆了大约一刻钟,那些坐着的人全都走了,一个妖娆的女子扭着身子,拿着根暗红色的鞭子朝何之走去。
这女子浑身上下只有一层薄纱,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若隐若现。
而她从精致的脚踝开始,就有暗红夹杂着青紫色的伤痕一路往上,直至没入腿根。
她兴奋的看着刚被抓来的俊俏郎君,手腕在鞭子的把柄上来回摩挲。
视线在何之身上来回巡视,不想在看着一个人,而像是在看着无边欲海。
周围的堆着的说是杂物,但也摆放的整整齐齐,甚至还专门用桃红的薄纱罩了起来。
薄纱之内,素衣的俊俏郎君面色苍白,艳美的女子妖娆的走到他身前。赤红的鞭身缓缓滑过女子手心,她的嘴角勾出一缕媚笑。
“郎君,奴家来待客了。”
然而她说完了话,惊奇的发现面前的男子神情很淡定,既没贪婪也没恐惧,平常的就像望着一块石头,一株野草。
女子眯起眼睛,右手突然发力,即将滑落在地的鞭子带着风声,朝着何之上身呼啸而去。
“咔咔咔。”
细微的冰冻声在空气里响起,莹白的霜雪沿着鞭尾迅速蔓延,女子脸色一变急忙松手,她后退几步忌惮的望着这个依然苍白的郎君,呼吸间脸色变幻莫测。
何之神色放空,似乎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
退到薄纱跟前的女子冷笑声后左手成爪,拿出十层的修为攻了过去。
刚接近何之三尺之内,她就感受到无法忍受的刺骨阴寒,几乎是当机立断,她用力跪了下去。
“大人救我!”
何之眉心一跳。
那个片刻前还肆意张扬的女子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着跪在何之面前,桃花样的双眼里魅惑不在,只剩下无助和绝望。
“大人!我是被抢来的,他们用我父亲的性命威胁我!”
女子用力扯下衣服,雪白的身子上到处都是凌虐的伤痕:“我一直在等一个能救我的人,求求您救救我吧大人!”
何之看了她一眼,像是被火烫了样立刻转移视线。
跪在下面的女子哭着膝行:“只要大人您能救我,那妾定无所不从!”
这具成熟的女体如同蜜桃一样,伤痕不但没有破坏她,反而还增加了隐秘的美感。
她一边哭一边往前,美人落泪如同雨打海棠,让人望之生怜。
何之靠在堆起的杂物前,一只腿曲起。放在两侧的手紧握着,薄唇隐忍的抿着,双眼闭合,眉心也微微隆起。他似乎在尽力的忍耐着什么。
跪在地下的女子膝行到他面前,眼角含泪。看到面前的郎君没有斥责,她突然露出娇怯,把挂在身上的衣服全部褪下来。
“求郎君怜惜。”
女子伸出涂着丹蔻的纤纤玉指朝前伸过去,妖娆中带着羞涩的望着何之。
何之睁开双眼,冷冷的望过去。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丁点欲望,只有嘲讽和无边的漠然。
几乎在同时,女子往后疾驰,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坚硬的冰雕落到地面,砸在同样冻僵的鞭子上。
何之抱起殷过朝薄纱外走去,路过的冰雕里女子脸上满是惊愕和不忿。
“好了,可以了。”
何之有些无奈的低声道,也不知道身边这个发什么疯。几乎是那女人刚出现的时候,他的全身就像被冰冻在冰窖里,唯一还能动弹的眼球都被强行推过去。
不止如此,这个还像是猫戏老鼠样乱伸爪子,拨弄半天非要别人绝望不可。
叹了口气,何之用身体分开薄纱。桃红色的薄纱完全滑落开后,何之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人。
不知名的花树拼尽全力的开放,溪水里全是被风摇落下来的红色花瓣。
何之还剩下的半声叹息含在嘴里,望着前方的眼睛风云变幻。
华丽的青色长袍,从树下的软塌上一直拖过来。记忆中那个青涩的孩子,模样没变,可五官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狭长的眼角往上微挑,垂下的眼睑里深色瞳孔微露,几块青色的鳞片交叉贴在耳前。
明明之前觉得不过眨眼的功夫,如今站在这里的何之却感觉到,有时光从他与炎阳间呼啸而过。
“呃……”张了张口,何之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远处的炎阳抬起眼睛注视着何之,片刻后忽然一笑:“之之,欢迎回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人全部都消失了。何之沉默的跟在后面走到花树底下,炎阳右手挥过,一张桌子被摆了出来。两人在桌后坐了下来,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桌子上摆放着套茶具,炎阳取出茶杯倒满,缓缓退到何之面前。
“故人久别归来,以茶代酒贺之。”
何之把视线放到杯里,看到澄澈的茶水在微微晃动。他的视线下移,对面的桌子底下青色的蛇尾蜿蜒而去,软塌上与青色长袍互相缠绕盘旋。
“好久……不见吗?”
炎阳微微一笑:“是啊,足足有十八年了。之之,你这十八年都去那里了?”
何之摇头:“我也不知道。”
对于这个回答,炎阳不置可否:“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你回来了就好。”
他脸上带了些愁绪:“可惜的是殷过……哦,就是果子。可惜他却又不见了。”
何之皱眉:“发生了什么?”
炎阳用食指敲敲桌面:“当初我们逃出来以后,坎山和黎阳便从登仙境里得到消息,于是想要赶尽杀绝。”
他叹气:“我们虽然是散兵游勇,但却不愿白白等死。所以在商量了后,就计划分而击之。”
“分而击之?”
炎阳指着下面的蛇尾:“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我是坎山宗主之子。当年你捡到我的时候,正是左右长老联合作乱。
他们把我父亲封进死关,有忠心的下属趁乱想把我带走,可惜最后死伤殆尽。我偷藏在那家客栈里,在快被抓到的时候被你发现了。”
何之与他对视,在他眼里看到真诚的谢意后道:“留下你的是谢留,送你走的是白师姐,我没做什么。”
炎阳嘴角的笑意晕染开:“你还是老样子。”
稍微岔开话题后他又接着诉说,原来在知道自己身世后,他便借着这份便利潜进坎山。
当年的旧部虽然不剩什么,但好歹还有几个。尤其是在登仙境被破,弟子被屠戮后,右长老的威望被严重削弱。
于是他趁机联络那几人,然后在银都游走。大约过了三个月,他成功的夺回了权利。
寥寥几句话,说的时间还不够树顶的花落到地上。可何之却仿佛看到漫天的腥风血雨。
天下第一城的银都,三年都逛不完的地方,却在短短三个月内易主。
“你真厉害。”何之这句话,诚心诚意。
“真正厉害的是殷过,可惜……我们本来说好在寂灭谷联手完成最后一站的。可惜啊可惜,从不表态的剑门竟然出手了,还一出手就是最厉害的毁天剑阵。殷过为了掩护别人撤退……选择和剑门那些人同归于尽。”
说到这,炎阳举起杯子:“之之,他这是学了你。你们……都很伟大。”
说完,他一饮而尽。
溪水潺潺,不像是当年瀑布的激荡。红花旋转,也不像是禾禾的洁白无瑕。
何之良久没有说话,表情陷入空洞。炎阳体贴的没有出声,就那么陪着他静静的坐着。
“我没想到……我也没想过……”何之用手捂住眼睛,声音十分沙哑。
炎阳劝慰几句,可惜全无效果,无奈之下他突然道:“其实可以复活……”
话未说完他陡然变色,像是暴露出什么惊天的秘密般捂住嘴。
何之猛然抬起头:“复活?”
炎阳的蛇尾翘了起来,把他支棱的很高,他从上往下道:“你听错了。”
何之才不信,他接二连三的连连追问。炎阳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还是屈服了。
“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是我继任了山主才知道了。坎山的秘典里记载,如果集齐四神核心,那就可以在神灭谷逆转星辰。到时候主持阵法的那人便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说到这他又警告了下:“这只是传说,而且举行阵法的人必须要跟神兽有着莫大渊源,不然就会立刻死于阵法之下。”
何之听完这句话,脸上表情不定。最后盯着炎阳道:“坎山是千年大宗,自然就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或许就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