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天刚濛濛亮，宇文浩以及长孙柯带兵冲进决府。
直接将相府一家老少就连丫鬟小斯都没放过，全部押入了地牢。
陈府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陈韵害了自己不说，整个陈府也陷入了泥潭。
接宇文觉的马车停在行宫，小桂子为宇文觉换上了龙袍，被人围拥走出行宫。今日的太阳格外明亮又温暖。
“那边如何了？”宇文觉语气平淡地询问反叛之人的情况，实则内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回皇上，决府，陈府所有人皆被活捉，打入了地牢。”来人立刻回禀。
宇文觉闻言冷冷一笑“朕倒是迫不及待了呢，不知他们看到我是什么样的表情呢，真是让人期待。”
“恭贺皇上。听说秦王与长孙将军冲进去的时候，他们就跟无组织的散兵。丫鬟小斯乘乱哄抢财务。各个都在逃命。”随从继续禀告。
宇文觉剑眉一挑“哦？这便乱成一锅粥了？就是不知朕的皇后如何了呢。”
“皇后娘娘虽武功高强，但也手到擒来。”
宇文觉闻讯大喜，当即叫人牵来赤兔马过来，她要快速回去。
地牢中暗无天日，决晨曦进来便被人大刑伺候一顿。
里面摆满了刑具，她手腕上，脚腕上都带着儿臂粗细的铁链。铁链被固定在墙上，叫她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就有一穿着大红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决晨曦认得，他是大理寺少卿，他嘴角带着嘲讽，俯视着满身污血的被挂在墙上的决晨曦，一把抓起她凌乱的乌发，被迫使她抬头。
“我在哪？”嘴角还有一丝鲜红的血迹，格外的刺眼。决晨曦知道会有这一天，她不在乎，只是她如今更担心自己的母亲。
以决晨曦的武功，很容易便能挣脱铁链，但她也不挣扎。她知道那人会过来发泄。
“呵，想不到还没死呢？给我继续用刑！”男子吩咐了手下人。
狱卒手中的牛皮鞭子特意泡了盐水。鞭子尾还带着倒刺。
鞭子甩在决晨曦的腹部，顿时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不禁咬紧着牙关。她想就算是千刀万剐，又何能解皇上心头之恨呢？
干枯的血也渐渐被新鲜的血液浸染，白色的里衣也早已浸满了血液，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大人，这可是皇后娘娘，若是再打下去……真的死了，皇上怪罪如何是好？”
狱卒都看不下去了，有些于心不忍。对着大理寺少卿小声提醒着。
大理寺少卿捧腹大笑“这是哪里？这是地牢，哪里来的皇后娘娘？有的只是谋逆反叛之人。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是这么个理！”
话刚落下，只听外面传来“皇上驾到！”
决晨曦闻言，不由微微的笑了，没想到这般久了，还能见到她。
那人一定恨极了自己，如今是过来看自己怎么痛苦死去吧？
这是自己选择的路，无论什么后果，她都会坦然接受，只是可惜了自己年少之际的梦想，仗剑天涯，游山玩水，不过或许在入宫的那一刻，她就跟它们说再见了吧。决晨曦嘴角轻轻一挑，浮起一丝嘲笑。
当宇文觉看到决晨曦的样子之时，还是心头一紧，怒斥道“谁让你们动刑的？”
不符合常理啊，进来的人都不会用一次刑么？大理寺少卿懵了，但看皇帝发火了，吓得跪下求饶。
“松绑。”
决晨曦手脚上的铁链被打开，她整个人直接跌到在地上。
宇文觉府身一手把决晨曦的下把抬起，迫使决晨曦直视自己的眼睛，“这次，换我从高处看你，你作何感受？”
决晨曦哪里说得出话来？
“呵呵，我一直是有仇必报，决晨曦，你欠我的，你也休要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死。”宇文觉突然大笑起来。
“来人，将皇后更衣送到养心殿。朕要跟皇后叙叙旧。”
说完拂袖离去。
陈韵同样被绑着，身上也满是伤痕，见到宇文觉脸上已没了刚才的怒容，反而勾起了嘴角，三分浅笑。
看着脸色已骤然严酷起来的宇文觉讥笑道：“好一个少年英主，果然不一样了，是我小看你了，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草包。”
“呵，人人笑朕是傀儡，纨绔，草包，时过境迁，人不都会变么，被一个草包踩在脚下的感觉如何？”宇文觉挑眉反讽。语气里还带几分调笑。
陈韵闻言后笑反而更深了“我笑皇上。”
宇文觉闭着的丹凤眼微微睁开一些缝隙，略带打量的看了一眼陈韵“笑朕？”
陈韵随后哼一声后道“我笑皇上，此时此刻将会失去挚爱。”
“你说决晨曦么？笑话，背叛过朕的人，朕会放在眼里么？你太小看朕了。”
小桂子带着几个丫鬟过来帮助决晨曦沐浴，清理身上的污垢。
小桂子交代了几句，丫鬟们自然也不敢怠慢。免了决晨曦受一些不必要的苦头。
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决晨曦跪在门前，静等宇文觉的到来。
宇文觉交代了牢房的事宜，下令不可再去动刑，给决夫人挪了一间干净不潮湿的牢房，又派了太医来查看决夫人的病情。
她在被软禁的日子恨不得出来就杀了他们所有人，可是她出来了，看到决晨曦满身伤痕累累，她又心软了，她不舍再去伤害她。可她怎么做到那般狠心对自己？
宇文觉推门走了进来，眼神里的心疼瞬间被冷漠代替。
她从桌案上拿出一张书信，扔到决晨曦面前，冷漠得下令“皇后可记得这个？朕还没看完，你给朕念念？”
宇文觉自己端来椅子，坐在决晨曦面前，翘起了个二郎腿。
决晨曦拾起一看，差点晕倒。想不到父亲真的找人模仿了自己的字迹给宇文觉写了休书。
宇文觉一个箭步上前，虎口突然就掐住了决晨曦的脖子。手上崩起了青筋。“朕问你，你到底念还是不念？”
决晨曦微微仰头，企图缓解疼痛。她并不想挣脱，这样能解宇文觉的怒气，她也认了。
宇文觉见势加大了力道“朕不喜欢哑巴。”
随后松开了决晨曦的脖子。
决晨曦顺势倒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的狼狈不堪。
何能躲得过？于是从新跪坐起来，勉强念道“决晨曦，有夫宇文觉，余少年意气……”
才读了几个字，便觉得喉咙一阵腥甜，决晨曦缓了片刻，将口中鲜血生生憋了回去。
继续念道“受父母之命，又兼慕汝才俊，遂成尔家东床，未曾料得，君虽为君，又如伪主事。
吾不忍其横。虽经多人劝解，恶习难改，以致家国无宁日，无奈特书休书一封，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立书为凭！”
决晨曦突然心中一动，当时宇文觉收到休书时，看到自己如此数落于她，那种痛楚，恐怕胜于今日自己的十倍罢？心知皇上今日想要报复，那便让她报复个够。
宇文觉双眉一皱，面如寒霜。“写的好，写的好，朕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好文，朕应该将此文，收于藏书阁，每每想起便来阅读片刻。
妙极了。天下只有你决晨曦写得出如此好文章。朕为伪主，朕生性顽劣。所以你要替天行道，还是为民除害？”
不知为什么时候，宇文觉手中更是多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扔到决晨曦面前。“匕首在这，让朕看看你是怎么为民除害的。”
决晨曦捡起匕首。此时此刻心中也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袖口向上挽起，白藕般的手臂上有一颗鲜艳的红痣。暴露在二人眼前。
守宫砂是古代验证女子贞操的药物。据说只要拿它涂饰在女子的身上，终年都不会消去，有人用它来试处女之身。也是贞洁的的象征。
“臣妾是戴罪之人，死后怕无法被收尸，这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会让皇上难堪。”
决晨曦咬了咬嘴唇，将匕首横于自己手臂上，对准那颗红得滴血的守宫砂，红唇一勾。
匕首直接划开了皮肤表层。不一会儿，红痣的身影销声匿迹，随之而来的是血肉模糊的一片。她身上也不缺这一道疤。
宇文觉本想阻止，可却目瞪口呆看完了全部过程。
“匡铛”一声，匕首再次掉落在地上，偌大的宫殿带着回音。
“皇上，臣妾自知不能赎罪。但也不会再去做出伤害皇上的事情。”
将带血的手臂呈现在宇文觉面前。决晨曦很累，很疲惫，甚至她没有再多的心思去品味身体上传来的痛处。
但她知道，这个代表自己纯洁的东西，可能会给宇文觉带来灾难，既然如此，不要也罢。
宇文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决晨曦实在站不住了，顺势倒了下去。坐在地上，手臂扶着床沿。
作者有话要说：都虐到各位大可爱的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