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宇文觉下了朝便带着一坛小米酒去了凤舞宫。
决晨曦等着宇文觉下朝用早膳，左右都没等来宇文觉，却等到了父亲下朝后卧病不起的消息。
于是急急忙忙换了一身衣裳，叫小太监牵来一匹马就出了宫。
此时早朝的闹剧被在街上被传得沸沸扬扬。
“陛下不听臣谏，反而当着群臣殴打丞相。论君臣，其为皇，明为相，谏而不听，乃昏庸。
论亲情，其为女婿，决明为之丈人，殴打丈人乃是不孝。依我看来，今上乃不折不扣之昏庸帝。亦是个不孝子。如此，何以为天下之表率？”小摊小贩开始摆起了闲条。
“此事你如何得知？”一听八卦，立马一群人蜂拥而上讨论起来。
“我侄女在尚书大人家当丫鬟，尚书大人下朝讲给了其夫人听。”
“今日在午门摆摊，大臣们下朝纷纷议论，我略有耳闻。”
“可不是吗？这次做的不是太过于出格了？决大人体恤百姓。礼贤下士。想必是说了实话惹恼了小皇帝。”
决晨曦闻之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重担。
能怪谁？自己这尴尬的身份。好不容易取得小皇帝的信任。能够慢慢教导他走向正轨。如今小皇帝会更讨厌我吧？
此时便更不能回去探望父亲了。宇文觉瘦胳膊瘦腿，能有多大的力气将父亲打的卧床不起？
分明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手中紧紧捏住缰绳，调转马头，直奔皇宫。
匆匆忙忙赶到养心殿却不见宇文觉踪影。
“表妹。”远处陈韵对着决晨曦挥了挥手。
“陈百户，请叫本宫皇后。”决晨曦柳眉一皱，冷冷说道。
“皇后娘娘怎么了？满头大汗的。奴才这有帕子，皇后娘娘擦擦汗。”
陈韵以为决晨曦避嫌才对自己如此冷漠，也不在乎，从袖口掏出丝巾递给决晨曦。可能是因为早朝的那场闹剧，陈韵心情出奇的好。
决晨曦垂眸，却并没有接，反而避开与陈韵拉开了距离“陈百户，如此不妥，若无旁事，你便退下。”
“皇后娘娘，奴才只是受王爷之托，寻你去太极宫，王爷召见您。”陈韵尴尬收回锦帕，双眸中散发着阴狠。
想不到陈韵跟王爷还有某种联系，决晨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太极宫——
“晨曦见过王爷。”决晨曦对着宇文护欠了欠身，太极殿果然只有宇文护一人，看来他早有准备。
“晨曦不必多礼。”宇文护起身，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向决晨曦。
“想必晨曦已经听说了早朝之事。”宇文护开门见山，也不绕弯。
他心里打着算盘，皇帝和丞相闹成这样，有利有弊。利在于决晨曦对宇文觉的仇，更能尽心为自己卖命。弊在于宇文觉恐怕会防着决晨曦了。
“是，王爷。”决晨曦知道他为了此事召见自己。敌不动，我不动。不过就是看看宇文护希望自己是什么态度。
“本王担心皇上会防着你了。”宇文护知道决明对自己绝对的忠诚。
所以也不跟决晨曦饶圈子，心下已经把决晨曦归纳为自己的人了。
“皇上心思单纯，哄哄则听话。”决晨曦心下了然，开始顺着宇文护的思路走了。
“如今单纯。若他长大了呢？晨曦当如何应付？”这才是宇文护所担心的。
当初就是欺负宇文觉年幼。要是长大懂事了他能服气自己抢了他的皇权吗？
“王爷何不如放飞其天性。让他一直单纯下去不就好了？”决晨曦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宇文护见她胜券在握，仿佛一切都有她掌握的样子。
暗忖：此女子好气魄。不愧为天下公认的才女。
“这么久的相处。皇上不过是追求吃喝玩乐。王爷顺着他不是比再培养一个后台强大的新帝更好？”决晨曦抓住宇文护的心理。
看来拥立宇文觉仗着他是孤儿，来让皇权完美掌握在自己手中为目的。
“晨曦言之有礼。那便请晨曦好好看着皇帝，今日之事确实惹恼了他。本王会亲自去探望你父亲，不必担心。”宇文护完全被决晨曦牵着走了。最后也不忘拿决明威胁一番决晨曦。
决晨曦欠了欠身，淡淡道“那便有劳王爷了。”
“决明与我乃莫逆之交，我待你更像亲女一般。”宇文护摆了摆手，跟决晨曦套起了近乎。
决晨曦心下一个白眼，自己跟他不过几面之缘，何来亲女之说，父亲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竟说成莫逆之交。可嘴上却道“承蒙王爷厚爱，晨曦定当全力以赴，为王爷排忧解难。若无旁事，晨曦先行告退。”
宇文护笑着点头“好好好。”
在皇宫寻了一圈得知宇文觉去了凤舞宫后又折返回了坤宁宫。想来该是在等自己了吧。
决晨曦离坤宁宫越近，听到里面发出的惨叫声越明显。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进入坤宁宫，决晨曦更是被眼前之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坤宁宫所有的宫女太监皆跪在地上，太监总管则是被两个太监架在长凳之上打板子。
宇文觉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大殿门口，手中端着茶杯，懒洋洋地看着一群人泪流不止。
“臣妾见过皇上。不知皇上此举是何意？”决晨曦上前行礼。端庄大方，并未被宇文觉的气势所吓倒。
“何意？”宇文觉摸了摸嘴唇，起身慢慢靠近决晨曦“皇后去哪了？”
“臣妾出宫了。”决晨曦实话实说，知道宇文觉派人查过了，这才搞得如此大的阵仗。
“皇后出宫去哪了呢？”宇文觉明知顾问。非要决晨曦亲自承认不可。
“臣妾去了街上，便回来了。”决晨曦面对质问也是淡淡答道。
“哦？皇后怎么不去相府看看哪个被朕打伤的父亲呢？”宇文觉眼神复杂得看着决晨曦，挑着剑眉问道。
决晨曦回应着宇文觉的目光，此刻她觉得她看不穿宇文觉的心思，她更猜不透他脸上的笑意。眼眸深处的嘲讽之意却被巧妙捕捉到了。
“臣妾并不知道父亲病了。”决晨曦缓缓靠近宇文觉，面对宇文觉，双手叠余腰间再次欠了欠身，举止优雅大方。
“哈哈。丞相大人如此排场，朕以为皇后知道呢。”宇文觉笑道，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玉杯在她手中转动着。
“皇上多虑了。”决晨曦不得不承认，应付此刻的宇文觉，比应付宇文护更加棘手。或许自己也带着愧疚吧。
“你知道决大人干了什么吗？”宇文觉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问道。
“臣妾不知。”决晨曦双膝跪在地上，听候宇文觉发落。
宇文觉一个箭步上前，虎口突然就掐住了决晨曦的脖子。
纤细的手上居然崩起了青筋。“你当是知道，你说啊，你父亲干了什么好事？”
决晨曦微微仰头，企图缓解疼痛。她并不打算还手，想来父亲将他气的不轻，若能减少他心中的怒火，自己愿意让他责罚。
宇文觉见势加大了力道，咬牙切齿道“朕不喜欢哑巴。”
随后松开了决晨曦的脖子。其实宇文觉力气没有多大，但是决晨曦并没有使用内力。
决晨曦顺势倒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
“你们都下去。”指着一排排跪着的太监宫女们吼道。
太监宫女也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被吓得不轻。连小年都为自家小姐捏了一把冷汗。
宇文觉蹲下。打量着决晨曦精致的五官。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量日更，上次断更那么久，实在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