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惊!黑粉竟如此猖狂!(1 / 1)

听说叶公子好龙 两百斤道长 321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02章 惊!黑粉竟如此猖狂!

  黑脸汉子这一呸,是用了十分力气,烟花似的炸了好大一片,幸好进宝及时抬手遮挡,招财亦拉着叶珩直直后退了一大步,叶珩才没被啐花脸。

  事发突然,叶珩一时无话可说,年轻衙役反应却快,直接按住那汉子的脖子,又给他按倒在地:“发什么疯!”

  领路衙役则关心起了叶珩,赔笑道:“对不住啊叶公子,教您受惊了。”

  接着他转身来到汉子面前,抬腿就朝对方肩上踢了一脚:“嫌命长是不是?偷了东西还敢啐人?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汉子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往后缩了缩:“什么偷?那些本来都是我的!”

  叶珩觉得这话有些奇怪,拨开了进宝还挡在他面前的手臂,重新望向那男子。后者面色黑红,额角暴筋,是个怒气冲天的模样,端的是理直气壮。

  叶珩疑道:“别人辛苦挣的钱,你凭什么说是你的?”

  “叶公子,您别管他,我看他是发瘟了!”

  衙役说着举起刀,作势要用刀背打那汉子,后者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硬梗着脖子瞪他,叫得越发大声了:“我没发瘟!原本我的戏法才是最受欢迎的,那小子一来,班头把我常表演的棚都给拆了,就为给他一人扩象棚!可怜我原来养活老小的钱,八成都进了别人的口袋!”

  “……我想起来了,你以前表演过三仙归洞是不是?”

  想到这汉子并非惯犯,只是生活所迫,才一时误入歧途,叶珩便朝衙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动粗,转头继续对那汉子道,“戏法讲求的是新意,你既有绝活儿,在此基础上求新求变,自然能再吸引看客,何必……”

  “呵!求新求变!”汉子冷笑一声打断了他,“您是公子哥儿,哪里懂得一天连十文钱都赚不到的滋味!没有钱,哪儿来的道具?哪儿来的变通?”

  叶珩认为他说的不无道理,便认真道:“我第一次看白龙表演,也不过是在个小棚里头,那时给了他二十两,等你出来,我借给你二十两,倘若你能做变通,这二十两就不必还了,以后我也去捧你的场。”

  汉子斜眼瞧他,满脸狐疑。

  “你若不信,我可以立字据,让差大哥做个见证人。”

  叶珩说完便叫进宝去借用公堂纸笔,没想到那汉子喉头滚动两下,突然就翻了脸:“说得好听,我又不识字!你们都是一伙的,那小子故意让人自己上台扔银钱,诱我过去拿,你们就在旁边守株待兔,你是为哄得那小子开心,他们是为分得一点酬谢,你们都臭不要脸!”

  他几话把人给骂全了,饶是好脾气如叶珩,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招财更是上前一步,替主人回怼了过去:“你这个老贼头!我家公子好心要帮你,你不领情便罢了,还随口污蔑人!脾气那么刻薄,难怪没人要看你那手粗活儿!”

  汉子被戳心窝子,更加不甘示弱:“你们做都做了,还怕人说?要不是你们如此,要不是那小子用妖术操控锣锤绊倒我,我怎么会被抓?”

  听他污蔑人到这种离谱程度,叶珩实在听不下去了,从招财身后探出脑袋:“胡言乱语!你自己技不如人,就抹黑别人!”

  “妖术!就是妖术!我入行十五年了,从古至今没有人能做出那样的表演!那小子一定是妖精!一定是!他把所有人都给迷惑了!”

  那汉子剧烈挣动起来,口中不断重复这同一段话,最后已不知是在向他人抗辩,还是在说服自己。

  怕他这模样再冲撞到叶珩,衙役们再不拖延,即刻将他拘走了,叶珩也就此告辞,跑去附近的清风楼用午饭。

  清风楼是他最爱去的酒楼,里头的菜几乎没他不爱吃的,可出了衙门后,他心事重重得忘记了饿,拿筷子在龙须面里划了两下,最后只捞了几根放进嘴里。

  “怎么了?”布菜的招财连忙凑过去看他,“公子,您不舒服吗?”

  叶珩叹了口气:“我是想,瓦市班头拆了两座棚去扩象棚,恐怕对白龙有看法的,不止有一个……”

  “看法肯定有,骂两句是人之常情,”招财接过他的话,倒了杯冰镇山楂甜水放到他手边,“可大多人是骂过就算,不会都跟那无赖似的作奸犯科。”

  “可事有万一。”叶珩眼前尚闪着匕首的光,心里忽然有些后怕,“要是我知道白龙住在哪儿,雇两个护卫日夜看着他就好了。”

  “少爷,这您就多虑了,您是最了解白龙的,您都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呢?”招财把甜水喂到他嘴边,“要我看啊,白龙说不定早想到这层了,每次从台上消失,就是防人追踪。”

  “可是……”

  “好啦少爷,此地是天子脚下,谁敢大闹?嫉妒白龙的人再多,也没瓦子附近巡逻的官差多啊。”

  叶珩还想说什么,窗户却被骤来的风吹出了嘎吱的声响,引得他不由朝外看了一眼。

  窗外云层颜色渐深,是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大雨过后必生蚊虫,叶珩是个皮娇肉嫩的,最怕被叮咬,最终还是在招财哄诱下吃完了一碗面和两道凉碟,租了辆马车赶回家。

  他前脚到家,雨后脚就从天上倾倒下来,还随着风胡乱飘,打湿了大半条走廊,弄得叶珩想吹凉风不得,只能关上房门。

  卧房里关门关窗的,很快就成了一个大蒸笼,叶珩没待一会儿就忍不住脱了衣衫,光溜溜地躺上床,让进宝在一旁给他打扇子。

  有了点风,他仍觉不够凉快,一伸手勾住了一只长长的抱枕,揽到怀里紧紧贴着──那抱枕是用最凉的葛纱料子套的,里头填了荞麦和薄荷叶,阴阴凉凉得很是舒服;不仅如此,上头还绣着白龙,模样也与他现在一样清凉,看着很是养眼。

  在这多管齐下的降温下,叶珩的睡意渐渐上头,脸贴在“白龙”的胸口,就那样心满意足地要睡过去,却被“哐”一声巨响给生生掐断了睡意。

  叶珩拧着眉头睁眼,见是招财撞开房门,忍不住就要训斥他几句,不想招财接下来的话却吓了他一大跳:“少爷别睡了,快穿衣服,老爷来了!”

  “啊?!”

  怀里的“温香软玉”忽变烫手山芋,叶珩抓着枕头跳下地,赤脚奔到衣柜前,打开门就要往里塞,结果里面没有足够的空间,好不容易塞进去,又弹了出来,急得叶珩刚冷静下来的脑袋又生了一头热汗。

  已经收拾了房内大半不堪入家长之眼物品的进宝,早已主动站在门口望风,此时回头提醒他们:“还有百步左右的距离。”

  招财急中生智,倏地从叶珩手中拿过抱枕,将枕套剥下来,塞到架子床床顶和帐幔间隔的缝隙中,随即抓起衣服就往叶珩身上套。

  于是叶老爷进屋时,屋里倒是干净的,叶珩也好歹穿着全套的里衣。

  不过叶珩自知这些并不能叫人满意,而亲爹神情严肃,摆明了是来者不善,所以他只好笑嘻嘻地迎过去,打算先探探情况:“爹,这下雨天的,您怎么来了?”

  “你还有脸问!”叶老爷一吹胡子,“我买这宅子给你,是要你好好读书的,你倒好,一天到晚出门溜达,天王老子都摸不着你一根毛,今天要不是下雨,我还见不着你呢!”

  叶珩虽不在意这批评,却也不禁低了低头:“爹,我读书上没天分,官场我也不会混,您还是让我做点别的吧!”

  “做什么?你除了拿我的钱砸小白脸,你还会什么?”

  “白龙才不是小白脸呢!爹,你可不能听外头瞎说!我不过逛逛瓦子,可没嫖没赌!”

  “你还得意上了!你不赌是因为你从小逢赌必输;你花了那么多钱没嫖上,是被人当冤大头了!”

  当爹的歪理一套一套,叶珩没法儿辩解,只好赶紧转移视线:“言归正传,我还是有长处的,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大家都夸我丹青画得好;最近一阵我还学了刺绣,您看,这袖口上的龙纹就是我自己绣的,漂亮吧?咱们叶家本来就做布匹绸缎的生意,我这特长,不正好对口了么?”

  “对口个屁!”叶老爷走到桌边坐下,继续朝他开火,“你以后是要当东家的,又不是去当绣娘!”

  “话也不能那么说嘛。”叶珩赶紧倒了杯茶递过去,然后自己拉了只凳子往边上一坐,一只手扯扯亲爹的袍襟,“我懂这门手艺,便更能甄选出人才,分出绣品好坏,爹您说是不是?”

  “你以为当东家就只做这些?”叶老爷白了他一眼,把他的手从自己膝头赶了下去,“别扯吧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要动不动撒娇,搞得一副姨娘做派!”

  “……唉,姨娘做派。”

  叶珩收回手,声音一下子低沉哀伤起来,“谁让我那大家闺秀的娘去的早,我打小见到的就是您那一屋子的侍妾,耳濡目染,想摆脱也难……”

  听儿子提起亡妻,叶老爷被哽了一下,一时竟说不出话。

  他和原配夫人感情还是不错的,而叶珩一生下来,家里就谈成了一笔大单子,之后更是生意不断,他更视这母子俩为福星。只可惜夫人生产后身体便大有亏损,在叶珩不满周岁便猝然离世,以至于他一想到此事,就不由得要对儿子软下心肠来。

  沉默地打量了两眼儿子,叶老爷觉得儿子的确看着还小,脸蛋丰润,眼睛圆圆大大,又唇红齿白的,这两年徒长了点个子,少年气是一点儿没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阳刚起来。

  不过男人嘛,身体一壮实,人自然显得威武,有自己作为榜样,叶老爷并不担心儿子将来会一直鼓着两块奶膘。

  “咳咳,”叶老爷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后声音和气了许多,“你不想成日背书也可以,从明天起,我会让铺子里的二掌柜上门教你珠算。”

  叶珩对珠算也不感兴趣,不过他是家中独子,早晚要学,再者,比之背十多本典籍,珠算显然简单许多,于是他便服了软:“好,我保证好好学!”

  “嗯,”叶老爷满意地点点头,“这几天就好好待家里,什么时候学精细,能算账了,你就什么时候出门。”

  “什么?”叶珩登时叫了起来,“不至于那么严格吧?连门都不让出?”

  白龙可是每隔三五日就要表演一回,他又不是神童,哪里三五日就能学会算账?

  “要不然呢?”叶老爷忽然想起自己此番来的目的,刹那间就变了脸色,“让你再多跑几次县衙?”

  叶珩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一扬头道:“我去县衙那是当人证,又不是我犯了事儿!”

  “现场那么多人要你当人证!?变戏法本来就是骗人勾当,哪天曲终人散吃不上饭,转身就能成亡命之徒,你少给我招惹!再让我知道你去县衙,直接打断你的腿!”

  叶老爷说完,又一指招财进宝:“你们两个要是拦不住少爷,护不住少爷,就别留在府里了,早点辞工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