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失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推开了，肖妈妈焦急的起身问道：

　　“怎么样？我儿子他……”

　　医生拉下口罩露出一个笑容：“放心，病人的手术很成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因为摔下来时撞到了脑袋，我们发现他脑中有一块淤血，可能会压迫到眼部神经，不过随着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会恢复。”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肖羽很快被送到了普通病房，但他一直昏迷着，苍白的手背上露出脆弱的青筋，冰冷的药水一点一点的渗透进去，季珩慢慢走过去握住肖羽的另一只手，温热依旧，季珩突然感觉眼眶一热，佯装的镇定烟消云散，他慢慢将脸埋了进去，泪水汹涌而落，他此时在真正感觉到，他的肖羽，还活着，太好了。

　　肖妈妈和肖爸爸本来还想说什么，只是见他这幅模样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三个人沉默的坐在房间里，天色早已暗下去，病房里的窗帘被掀开一半，露出漆黑的夜空和两点稀薄的星星。肖爸爸起身拍了拍肖妈妈的肩膀说道：

　　“我先回去拿点换洗衣服过来再换你回去？”

　　肖妈妈摇摇头：“不用，你回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晚上留在这儿陪着小羽。”

　　肖爸爸关切道：“你明天白天再过来吧，明天小羽醒了，你还还得给小羽做吃的呢，别把自己身体累垮了。”

　　肖妈妈有些犹豫：“可是我回去也睡不了的，我想在这陪陪小羽。”

　　肖爸爸见劝不动她，无奈起身看向季珩：“那小季，你要不先回去吧？明天是不是还要上班？”

　　季珩勉强笑笑：“谢谢叔叔，不过没事，我明天不用上班，就让我留在这照顾他吧。”

　　想到这孩子和自家儿子那点事，肖爸爸还真是不愿意，只是看他之前那一副天都塌了还忍着镇定的模样，肖爸爸又觉得心疼，毕竟和季珩相处这么久了，不可能没感情。

　　好在虽然是多人病房，但因为肖爸爸和主治医生是同学关系，安排在了一个空房间，倒是有多余的床。

　　想到这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先回去帮你们收拾东西，晚点送过来。”

　　肖妈妈点点头：“好，路上慢点。”

　　两人交代了一句，肖爸爸才离开，肖爸爸走后整个房间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了，季珩看着肖妈妈伤心的模样，知道此刻不是沉醉于自己的悲痛的时刻，他是肖羽的男朋友。

　　他理应有照顾肖羽父母的任务，收拾好心情起身接了一杯热水过来：“阿姨，先喝点水吧？”

　　肖妈妈嗓子哭的确实有些干涩，只是接过水但没看他，季珩也不气馁，只是安慰道：

　　“医生都说了没什么事，您也别太担心。”

　　肖妈妈淡淡道：“我知道。”只是知道又如何，母子连心，做孩子身上瘦了几斤肉做母亲的都会心疼的不得了，何况这次是因为她的推嚷才让肖羽受了这番大罪。

　　心痛和愧疚紧紧攥着她的心口，让她几乎没一时刻能安稳下来。

　　病房门外不时的传来呼叫铃声，来来往往的走路声让这座看起来冰冷的医院多了几分噪杂和生气，季珩起身道：

　　“阿姨，你晚饭吃了吗？我下去买点吃的，你有什么忌讳吗？”

　　肖妈妈此刻是什么都没胃口，季珩像是察觉到了这点，在她没开口之前又道：“多少也得吃一点，毕竟晚上也很长呢，肖羽如果知道您因为照顾他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想必也会不开心吧。”

　　肖妈妈闻言终于抬头看向他，她心里一直喜爱的青年，她甚至无数次想过如果自己有个女儿一定要让她嫁给季珩。

　　可是现在……

　　他却和自己的儿子搞在一起了，想起那日提及此事肖羽随口回了一句：“您儿子也可以啊。”

　　肖妈妈不由苦笑，那竟然是真话，可是当时她竟然一点也没发现。

　　她气恼季珩的欺骗，她那么信任他可是对方却将肖羽拐走的企图，她本有满腔的愤怒，想去质问他，去责备他，可是却都被肖羽突然的一摔打断了所有的计划。

　　他在手术室门口宽慰着拥抱自己时，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体一直没有停止过颤抖。

　　肖妈妈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去怨恨他，即便是错的，可是这个孩子是真的喜欢肖羽。

　　此刻看着他认真温柔却小心翼翼的眼神，肖妈妈强自把嗓眼中的酸涩咽回去，无论如何，都得等到肖羽醒来再说。

　　于是肖妈妈点了点头：“我没什么忌讳的。”

　　季珩道：“嗯，好，那我先下去买饭，阿姨您……您等我一会。”

　　肖妈妈移开视线点点头，余光看见季珩一步步离开了病房。

　　季珩走的很快，回来的却很快，不过十来分钟便带着两份饭回来了，他晚上没吃饭，之前因为肖羽的事一直提着神经，现在稍稍放松了一些才感觉到饥饿让他的肚子吸在一起，就像是一团凌乱的线在胃里，绞的生疼。

　　两人吃完饭没一会肖爸爸带着些住院用的东西过来了，又劝了肖妈妈几句就独自回家了。

　　他也有事要做，今天突然跑回来还没给公司请假，还有肖妈妈这两天肯定是不会上班了，他也需要给肖妈妈请好假。

　　至于季珩，他现在完全没有理会公司的人会在背后吐糟他不靠谱，只是将手里的事情吩咐了下去，就彻底安心的照顾起了肖羽。

　　肖羽是当天晚上醒的，只是那时候脑袋还有些晕眩，所以上完厕所就继续睡着了。

　　真正醒来是第二天上午，差不多十点钟的时候，季珩一直坐在床边，一看见他动连忙上前按住他的大腿：

　　“肖羽，别动腿，你想要什么？”

　　“季珩？”肖羽有些疑问。

　　季珩瞥了一眼旁边的肖妈妈还没说话，肖妈妈就起身上前握住了肖羽的手：“小羽，你醒了？痛不痛？是不是要上厕所？”

　　肖羽脑袋里还乱哄哄的，被肖妈妈这么一连串的问句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妈，我没事，不过你们咋不开灯？这黑漆漆的。”

　　肖羽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摔下去的那一刻，昨晚上的事都是迷迷糊糊的闭着眼完成的，现在醒来看着黑漆漆的房间还以为是在晚上。

　　季珩和肖妈妈闻言同时心下一沉，肖妈妈急声道：“小羽，你说什么？你看不见了？”

　　“医生！医生！”

　　又是慌慌张张的一阵忙碌，季珩目不转睛的盯着医生的动作，半响等医生收回电筒起身后才急声道：

　　“怎么样了？医生？”

　　医生道：“没多大事，之前我看他拍过的片子脑中有一块淤血，这种淤血不要紧，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就会消失的，所以没说，不过看样子这是压迫到眼部神经导致暂时性失明，不过这只是暂时的，随着淤血散尽就好了。这样，你们要是不放心等会在带他去做个检查。”

　　做完了检查，可之前医生说从没差多少，送走医生后肖妈妈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紧紧握着肖羽的手像是想去拥抱他又顾忌着他头上的伤口，最终只能捂着自己的嘴哭了起来。

　　肖羽倒是安慰她：“没事，妈，不是说暂时性的吧，你别哭了，待会我爸看见了，又得说我欺负他媳妇了。”

　　肖妈妈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别难过，可是听完这番话却更加难过，大概是不想被肖羽看见自己难过的一面，她起身有些艰难压制的哭腔道：

　　“妈先出去帮你打点水。”

　　等肖妈妈走后，肖羽才茫然的转了转头，季珩意识到他是在找自己，连忙凑过去握住他的手，低头吻着他的指尖，一下一下：

　　“宝贝，我在。”

　　“季珩？”肖羽笑笑：“我现在有种演电视剧的感觉。”

　　季珩没忍住眼眶一热，他勉强笑道：“还演电视呢，哪个电视主角像你这样悲催啊。”

　　肖羽嘿嘿一声，夸张的伸手：“阿康！”

　　他越是逗自己笑，季珩就越是心疼，他几乎忍不住的哽咽了一声才道：“我是阿康，你是紫薇吗？”

　　肖羽：“我是风儿你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懂不懂？”

　　季珩弯腰轻轻将他搂在怀里：“笨蛋。”

　　肖羽摸到了他脸上的泪水，很嫌弃：“谁才是笨蛋啊？这么大了竟然还哭？”

　　季珩低头亲吻他的头顶，他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去跟肖羽讨论为什么要提前告诉肖家父母这件事，也没有办法说出他看见肖羽摔倒时的惶恐，他只能将心口唯一的声音哽咽：“宝贝，我爱你。”

　　肖羽一滞，半响才软下身体投入他的怀抱，缓缓道：“我也爱你。”

　　我从来不知道我是这么爱你，当我被父母发现和你的照片的时候，他第一个事情想的并不是躲避，也不是摊牌。

　　而是想起刚才刚挂断的电话中，季珩温柔和深情的告白。

　　他想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季珩了，他驯服了自己。

　　南琦番外：信任与危机

　　这件事发生在温灵玉和南琦在一起之后，南琦和温灵玉发生了一次冷战，或者说是南琦单方面对温灵玉冷战，而温灵玉在第三次示弱依旧无法得到原谅后，也恼火了，直接穿上衣服，大门一甩出去了。

　　嘭的一声关门声响让南琦气息一紧，随即有些挫败的起身躺在床上。

　　他和温灵玉在一起之后经常吵架，当然都是情侣之间的小吵小闹，有时候是情趣，南琦自从那次之后对他也更加容忍，可是有时候次数多了也让人受不了。

　　他这次和温灵玉冷战的原因是因为他和肖羽一起去舅妈家拜年，他在肖羽家住那么久，和舅妈关系非常好，往年初八这天都会去舅妈家拜年。

　　去年因为其他的事情没有去，所以这次是和肖羽商量好的，而且他们的关系虽然在家人这边是公开的，可是肖羽舅妈家那边却是不知道的，所以这次去连季珩也没跟着。

　　温灵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就有些不开心，不过因为南琦的安慰也就没说什么，只是闹了他一会，可能是因为他之前暗恋过肖羽那么一段时间，而且和肖妈妈他们一家关系都非常亲密，这让温灵玉他有些在意。

　　针对这件事南琦对他确实抱有歉意，但是关于他曾经对肖羽的感情他却至今也不能说后悔或者因此，因为他和肖羽之间的感情是实实在在的，是肖羽收留了他，免得他无可可归。

　　是肖羽大方的给与了他友情，信任和亲情。

　　即便他如今对肖羽的那些念头已经消失了，可是他和肖羽之前的感情却是不容割舍的，可温灵玉总是会担心这种感情会发生质变，这让温灵玉觉得哭笑不得。

　　他现在和肖羽都各自有人，他们也不是那种没道德的渣男，而且如果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而不是等到现在身边各自有了其他人陪伴。

　　虽然南琦这么解释过，可温灵玉有时候还是会小小的吃醋，那天也是赶巧了，舅妈家前厅有三棵很大的梧桐树，那天他们带着舅妈家的小孩放风筝，没成想风筝挂树上了，肖羽就往树上爬去帮他捡回来。

　　可或许是因为太冷了，肖羽手冻的有些不利索，结果从树上掉下来了，当时也不知道有没有事，但膝盖确实磕破了，他就背着肖羽去村里的药店买药。

　　结果就是一个创口贴的时，他看着肖羽笑的跟偷腥的猫似的，就知道这人故意耍他，随手给了他一个暴栗，他和肖羽的关系从来都不是那种乖，摸摸头的宠溺攻和呆萌受。

　　肖羽被他打了一个暴栗，连忙上手就来揍他，然后就被自己压回去了。

　　这种事他们以前没少干，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是偏偏就被一个女生拍下来了，而且此女还是个腐女，并且压根不混网配圈，不知道肖羽和他早就名草有主，直接发网上去了。

　　他背肖羽去药店的，他和肖羽打闹的，在镜头的滤镜下一切都无比暧昧。

　　因为两人的粉丝发现了之后，于是此条微博大热，而且更巧的是温灵玉竟然刷到了这条微博，然而这还不算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刷到这条微博给南琦打电话的时候，南琦正在和肖羽陪着他几个孩子玩，压根没留意。

　　结果等晚上回来就看见温灵玉板着脸，他倒是给个南琦解释的机会，可是即便南琦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遍，并且不断抱歉，可温灵玉不信。

　　温灵玉不信他的说辞。

　　或者说他从头到尾都不信任南琦已经爱上了他。

　　这让南琦感到气愤，更感到寒心，只觉得自己一腔真心全都喂了狗。

　　他已经因为和肖羽的关系和温灵玉解释过无数遍了，也妥协过无数次，他已经将他的态度坦坦荡荡的晾在了这里，他自认已经他已经将能做的都做了。

　　可这一切如果温灵玉不信，那么都没有意义。

　　他累了一整天，陪那几个孩子疯来疯去，又来回坐车坐了两个多小时，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再去应付温灵玉的无理取闹。

　　所以最终他只是疲惫的越过温灵玉，丢下一句我先洗澡，你先睡觉吧。

　　他并不想和温灵玉吵架，他们之间能走到这一步来之不易，他也不想因为自己愤怒中心不由意的口不择言伤了温灵玉的心。

　　那天晚上他洗完澡没有回卧室，而是选择在客房睡觉，这是当初他们在一起后决定置办的，如果哪天吵架了不至于无家可归。

　　可温灵玉像是吓坏了，他半夜走过来趴在他的床前不断说着对不起，如果是往常南琦早就会将他抱在怀里，拥抱他，亲吻他，或许还会一起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可是这一次南琦感觉无比的疲惫，他知道这是因为长久以来的两人之间的问题积累的终于爆发了出来，这一次如果得不到完美的解决，可能后面会越来越糟糕。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想和温灵玉分开。

　　于是他问：“你相信我吗？我和肖羽之间不会有什么，他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你明白吗？”

　　温灵玉只是一直呢喃着对不起，他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问了，你不要离开我。

　　可是南琦看着他的眼睛，他明白，这只是温灵玉再一次的妥协，他不相信他。

　　南琦感到很失望，这失望不只是针对温灵玉，也是针对自己，他曾经发过誓，要好好对温灵玉，他会给他幸福，他一直在为此努力，可是南琦依旧不幸福。

　　他突然对自己的决定有些迷茫，他真的能给温灵玉幸福吗？

　　他们就这样冷战了近一个星期，南琦看着窗外的景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天是元宵啊，这个家伙。

　　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心情就是这么奇怪，他之前还气恼温灵玉不信任自己，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突然发现自己也有些不讲道理。

　　温灵玉早就好好的和自己说话求和，是他幼稚的仰着他高傲的自尊，故作高深的不解释。

　　南琦有些挫败的想，他既然不信，那自己就说到让他信啊，就算生气最多将他扔在床上打一顿，做到他信为止。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长吁短叹，南琦苦笑，自己还真是不长进。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这个家伙，他就忍不住自己的坏脾气，变的孩子气，幼稚又霸道。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是这样，南琦想到不知怎么的就琢磨出点诡异的甜蜜来。

　　想到这南琦掏出手机给对方打电话，不出意外的是没有人回应，南琦又给对方编辑了一条信息，还是没有回应，看来真的生气了。

　　“这家伙……”

　　南琦起身决定去超市买点东西，毕竟是元宵节，等人晚上回来主动求和吧。

　　从超市出来他提着大包小包的打开门，左右看了一圈人没回，电话也没信息，南琦忍耐着心里的焦躁觉得做一顿美好的晚餐，来或许恋人的欢心。

　　只是他忙活了一个下去，甚至手动赶了饺子皮抱起了饺子，眼看着都快八点了人还是没回来。

　　南琦有些急了，再次拿起手机拨打出去，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直到南琦都快放弃的时候电话那头总算被人接起来了。

　　“喂，你好。”

　　南琦听着完全陌生的皱眉：“你是谁？这是温灵玉的手机吧？他在哪？”

　　对面传来杂乱的喧闹声，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对面的男人笑了，声音醉酒般含糊不清：

　　“我……我是他的朋友，你是他的……”约莫在看手机上的名字：“老公？原来他已经有伴了，哈哈哈，你们吵架了吧？难怪他一来就猛喝酒。”

　　南琦不想在和这个醉鬼纠缠不休，厉声道：“他在哪里？你让他接电话？”

　　对方嘿嘿笑：“他……他接不了了，不过帅哥，我们在野火酒吧。”

　　南琦挂断电话拿起外套就朝楼下跑去，好在他去年底买了辆车，不然这个点打车都不好打，到了地方，南琦左右看了一圈，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吧台上的温灵玉。

　　估计是喝多了，一直趴在桌上，南琦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灵玉？灵玉？温灵玉？”

　　对方没理他，只是皱着眉蹭了蹭，南琦有些窝火，这家伙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还敢喝醉成这样，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没有来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他气恼的将人一把抱在怀里就往外走，旁边过来一个人满身酒气：“你……膈……你就是温二少的男人……哈哈，果然帅……”

　　南琦：“让开。”

　　对方软着身子靠在吧台上冲他笑道：“温二少这么帅的人，你可别在惹他伤心了……嗝……”

　　对方打了个酒嗝就踉踉跄跄的找别人去了，南琦一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对方习惯性的往他怀里钻来钻，南琦的怒火因为这个动作消散的干干净净，他有些无奈的道：

　　“我们回家。”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点子，吓的魂飞魄散，还以为和别人上了床，直到被旁边的人搂回去，熟悉的体温，熟悉的语气：

　　“再睡一会儿。”

　　温灵玉呐呐的躺在床上，瞪着眼睛，他昨晚怎么回来的？这是和好了？

　　后来有一天情事后温灵玉问起这件事，南琦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