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南风和夏目美绪身上停下。
“这两位是?”
“讨伐对象的最后相关者。”
“哦。”那壮汉应了一声,“怪不得。”
然后便移开了视线。
“人到齐了。”
藤木诚人适时站了出来:“这次麻烦各位了,目标在山上,请各位跟我上山吧。”
说罢。
藤木诚人率先往上山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沿着坡度陡峭的石阶,开始上山。
大概是一行人看起来比较奇怪吧。
而那位白熊神社的汉子散发的气势又有点吓人。
同时上山的游客,看到他们,都下意识避开了。
北原南风放缓脚步,跟夏目美绪走在了最后面。
本来他是想和美绪聊会的。
但可惜,有个不速之客。
“怎么样,害怕吗?”
三轮圭也吊在最后面。
他来到北原南风身边,吊儿郎当地问了一句。
“害怕你能让我们走吗?”北原南风看了他一眼。
“不行。”
“那不就是了,我要问你当警察开不开心,你肯定也会说不开心,但不开心能怎么办?要活着的嘛。”
三轮圭愣了愣,然后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喜欢你。”他勾住北原南风的脖子,使劲晃了晃,“所以,等一下带着你妹妹站后面一点,叔叔尽量让你们活着。”
“谢谢。”北原南风从善如流。
三轮圭有些惊讶:“这么爽快?不会觉得自尊心受损?叔叔在你们这个年龄啊,可是什么都不怕。”
“反正不要钱,说了又不吃亏,至于自尊,现在不是还没打吗?”
“有道理,不过,我建议你等下开打也不要热血上头冲上去。
刚我看了,你体内的灵只有‘直’阶,加上你转化成为天选没多久……连术式都没掌握吧?面对那种对手,运动神经再好,也是没用的。”
三轮圭叼着烟,看着前方,漫不经心地告诫了一句。
颓废大叔的感觉,都快溢出来了。
虽然他的身高,揽着北原南风的脖子,就像吊在后者身上一样,有些滑稽。
“受教了。”
北原南风点了点头,接着看着前方,沉默片刻后,突然道:“对了,像这样没关系吗?游客那么多?你们这些警官,不清下场?”
“到时候展开刻就好,我们的手册上的第一条,写的可就是低调行事,怎么可能做清场这样的事。”
“那个不是时间停止吧?真有用?”
三轮圭笑了笑:“怎么可能是时间停止,你也太小看这个世界了,你妹妹没跟你说吗?‘刻’只是在一定范围内,形成结界,让结界内的所有事物相对停滞而已。”
“说了,所以我才奇怪,这种结界,如果路人恰好在其中,也会被拉进去吧?
不能动,回溯又根本不会对人起作用,最后被波及,只能稀里糊涂地死去。
你确定展开‘刻’的时候,附近会没人?”
“不确定,被拉进来,那他们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嚯~”
“我知道你的想法,少年。”三轮圭放开他的脖子,托着自己后脑勺,“但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人是不幸的。”
“就像我一样?”
“真会说啊。”
两人说话间。
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山顶。
山顶是一个巨大的平台,既然是公园,环境当然不错。
而整个山顶平台公园。
最引人瞩目的。
就是设立在正中央,端坐在巨大石台上的石像。
上面写着源赖朝公四个字。
“看到了吗?这位就是源赖朝,日本幕府制度的建立者,首任征夷大将军。”
三轮圭夹着烟的手指了指石像,接着转过身,看着北原南风。
“而我们今天的对手嘛,就是他的死对头,日本武家政权的鼻祖,首个军事独裁者平清盛……的儿子。
怎么样,听着,是不是就觉得热血沸腾?”
39、重瞳
“沸腾沸腾。”
听到三轮圭的话,北原南风很敷衍地回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美绪,问道:“对了,镰仓幕府是什么来着?”
“义兄,你开玩笑的吧?”
“嗯。”
夏目美绪:“……”
三轮圭似乎觉得有趣,失声笑了出来,他摆了摆手,不再打扰北原南风,往前走,回到了藤木城人身边。
“在哪?”
恰好,走在前头的藤木城人一行人也停下了脚步。
“等等。”藤木城人看了眼源赖朝石像,示意稍安勿躁。
哒。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平氏御灵神社的唯一幸存者岩井悠太郎,社畜大叔,从石像背后走了出来。
“嗯?”
北原南风听到声音,扭头看了眼。
看到是他,北原南风皱了皱眉头,往前一步。
社畜大叔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并解释道: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
“他是平氏御灵神社最后的幸存者,帮忙盯着那位神主。”
看他这么紧张。
藤木城人略微觉得有些奇怪,跟北原南风解释了一句。
“哦,这样啊。”
北原南风听到藤木城人的话,点了点头,退回到夏目美绪身旁,不再说话。
社畜大叔松了口气,拄着拐杖,来到藤木城人身边。
“沿着这个方向,往前走大概三百米,祂的情绪还算稳定,只是一直在问能不能赢。”社畜大叔扯了扯嘴角,“看来就算是神明,也会对生前的失败耿耿于怀……另外,祂抱着个人头,已经有人报警。”
社畜指了指西南方向:“那么,接下来就恕我告辞了。”
“辛苦了。”
藤木诚人点了点头。
社畜大叔看了眼北原南风,最后拄着拐着,开始往山下走去。
藤木诚人目送着他离开。
接着带领着北原南风一行人,开始往社畜大叔指的方向前进。
没走多远。
果然就看到一道穿着狩衣的背影。
正是平氏御灵神社的神主。
祂抱着头颅,背对着众人,低头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概是因为所处的位置靠近边缘,而且祂举止怪异的缘故。
周围孤零零的,只有祂一个。
看起来有些怪异。
藤木诚人在距离祂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其他人也做好了准备。
来着八幡宫的武士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那个萝莉将手从卫衣兜里拿了出来。
白熊神社的汉子挥了挥拳。
最前面的三轮圭和藤木诚人对视一眼。
举起了右手,将中指缠在食指上,放在鼻前,结了个印。
“刻……”
但他刚吐出一个音节。
“你说,我们能赢吗?清宗。”
一阵微风拂来。
吹起了他额前的发丝。
刚刚还背对着众人的神主,不知何时,站在了结印的三轮圭身前。
祂脑袋前倾,鼻子贴靠在他结印的手指上,布满血丝的重瞳,看着三轮圭。
“……”
两个警官和三个神职,瞬间僵住了。
因为谁也没反应过来。
三轮圭是其中压力最大的。
“咕咚。”
他咽了口口水,保持着结印的动作,久久没有动静,汗水沿着他的鼻尖往下滑落。
僵持了一会。
“你说,我们能赢吗?清宗。”
神主又问了一句。
三轮圭猛地一口气,胸口鼓起。
他压下心中的恐惧。
突然吼了出来。
“刻!”
叮。
以神主为原点,结界开始展开。
半空中的飞鸟,树下落下的树叶,三轮圭鼻尖掉落的汗珠,瞬间停滞。
也在结界展开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