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怎么回事?”纪刚怒喝道。
“下山的路上,我哥突然想起来在周婷的床上可能会落下什么证据,于是他又返回周婷家,在床上点了一把火。没曾想就在这时,周婷的母亲回来了,看见屋内起火就大声喊了起来。我哥吓得赶紧从屋里蹿出,翻上院墙逃走了。然后我哥带着我连夜逃回母亲家,平时都是我俩独自住一个屋,没人管没人问,母亲以为我们一直在家里呢,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那天曾出去过。唉,其实案发后警察也来我们村调查过,罗队长还去我家询问过。但母亲对他说我们那天一直都待在家里并没有出去过,而且那时我和我哥的年纪都还小,所以警察也就信以为真,没再来过。即便如此,我和我哥还是心虚的,整日惶恐不安,唯恐哪天被警察查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在开春后,我和我哥就以和村民一起出去打工为借口去了外地,再也不敢回来了!”
“不对,你们曾经回来过,因为周婷的尸骨是在她死亡几年后才被人转移到那个涵洞的!说,这到底怎么回事?”纪刚喝道。
“唉,这不还是因为你们那个罗队长么!案发后,他几次三番组织人员上山搜寻。我哥心细,说这样下去迟早周婷的尸体会被他们找到。于是两年后,我们从外地偷跑回来过一次,想把当年藏的尸体转移到别处,没想到去了一看才发现尸体早已风化成了白骨。我胆小得很,刚捡起头骨手突然一抖,头骨就摔了出去。我哥直骂我没用,不让我弄了,他自己去捡了所有的骨头和没烂完的东西。然后全部装到带来的编织袋里,接着找了一处废弃的涵洞将袋子扔了进去。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回来过,呵呵,我还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呢。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啊!”张兵说完,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或许此刻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笑吧!
第二天,纪刚就押着张兵去了他所说的那个最先藏有周婷尸体的石缝。但是因常年雨水侵蚀,石缝里及周边都淤积了一层层厚厚的泥土,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找了半天,纪刚一行人什么也没发现。
张兵道:“我哥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当年他可是把那具尸骨捡了个干干净净,一点东西也没留下,就是防止事后有变,被人发现些什么。”
这样一来,案子又停滞了下来。因为只有张兵的口供是不行的,没有证据是无法进行定罪的。而主犯张军在逃,不能对其做DNA检测。现在唯一可行的就是要尽快找到有关此案的最直接证据,但去哪去找呢?纪刚陷入了迷茫,不知不觉中他走出了警局,来到了周婷的墓前。他无力地倚靠在墓碑前点燃了一只烟,抽了起来。
“小婷,我来看你了。案子又僵住了,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样做才能为你伸冤啊!小婷,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淡蓝色的烟雾渐渐弥漫开来,纪刚的眼中盈满了泪水,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视线。
纪刚抬起手背想拭去眼中的泪,突然间他愣住了。周婷,是周婷,此刻她竟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婷,是,是你吗?”纪刚惊喜交加,颤抖着嗓音问道。
周婷并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纪刚面前,目光深邃而幽远。
“你,你有话要告诉我?”纪刚试探着问道。周婷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但她的手却指向了旁边的一处石缝。
纪刚眼睛一亮,脑中似乎有道灵光突然划过,“对了,我想起来了。不错,心思缜密的张军当年在那个石缝里是捡走了全部的尸骨,但他百密一疏,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之前他弟弟将手中的头骨摔出去时竟会摔掉了几颗牙齿吧!现在只要找到那些牙齿就可以证明所有一切,张军张兵两兄弟就再也逃不掉了!”
想到这,纪刚激动坏了。他正要将想到的这些情况告诉周婷,却发现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婷不知何时竟已消失了。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呼呼”声,而别的似乎从未发生过……
纪刚火速赶去了张兵指认的那处石缝,在厚厚的淤泥中他一点一点地摸索着,半天后他终于摸到了四颗牙齿。
鉴定结果出来了,证明那四颗牙齿正是周婷的。
铁证如山,证据确凿!现在可以清楚地断定张兵之前所说一切属实,他们兄弟俩就是当年周婷一案的犯罪嫌疑人!
很快,公安部就下发了对张军的全国A级通缉令。几个月后,躲藏于滇境的张军被抓获归案。
根据DNA检测结果显示,当年遗留在周婷床上的毛发正是张军的,他就是凶手!
到此,这个历经将近二十年的陈年旧案终于水落石出。
恶贯满盈的张军虽在当年犯案时只有十五岁,属未成年人,不适用死刑和死缓。但这家伙后来在外潜逃时又屡屡犯下多起强奸,抢劫,盗窃等重罪,数罪并罚,最终被法院判处死刑。一年后,被依法执行枪决。
而张兵当年虽参与杀人,但因作案时年龄太小,故不予追究其刑事责任。最后,他只因后来在外地犯下的抢劫,盗窃等罪被法院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监狱中,张兵仰天大笑,“哈哈,老子没死,老子没事!哈哈,十五年后老子出去又是一条好汉!”他嚣张的笑声在空旷的牢房里回荡着,久久不散。
就在这时,从狱中甬道的最深处刮来一阵强劲的阴风,吹得张兵睁不开眼。好半天,他才站稳了身体,揉了揉眼睛,却赫然看见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出现在他的近前。
“啊,周,周婷,是你!你,你要干什么……”张兵吓得双股战栗,魂飞天外。
紧接着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一双指缝中满是鲜血的枯手猛地朝他的脖子伸了过来,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头。张兵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艰难地从喉中发出“呕,呕”的怪声……
待狱警发现时,张兵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中。旁边牢房的犯人们告诉狱警,事发前张兵一直在狱中大声嚣笑,像发了失心疯一般,但突然就没声了,不知他是不是兴奋过度。
后经医院检查,张兵是中风了。至于他为何好端端地会突然中风,医生也查不出原因。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张兵双目紧闭意识全无,全身偏瘫的他已经是个活死人了。
一年后,从监狱保外就医的张兵死在了他们村的敬老院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