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东躲西藏,临分娩时又不敢上医院,即使上了医院,没有准生证,医院也是不敢接的,便只好请那民间的接生婆。孙大娘抓住机遇,干起了接生的行当。虽然难免起早摸黑,有时还担惊受怕,但几年下来,她已是小有积蓄。她那以前总是锈迹斑斑的锅儿,也早已变得油亮油亮的了。
孙大娘例行公事般的数完了钱,重新裹好放回原处。她笑眯眯的刚要躺下,一道强烈的手电光在窗外一闪,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大娘心里一喜:“又有生意来了。”
果然,两分钟后,“咚咚”的敲门声和“孙大娘,接生”的喊声同时响起。
孙大娘一边应着:“来喽!”一边翻身下床,顺手拿了大小两个瓷盆和一条早已不白了的白毛巾,拉开门,二话不说,跟着来人便走。
这天晚上,孙大娘觉得天上的月亮特别的圆也特别的亮,可那来人的手电光却更亮,火一般亮在孙大娘的脚下,以致周围的稻田和蛙声全都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一路上,她好几次想和那人搭讪,可那人始终一言不发。这种情况孙大娘以前也遇到过,因为超生子女最怕的就是被别人知道,一旦被人揭发,后果会很严重。这一点她很理解,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走。有几次走到田埂的缺口处,那人回过头来给她照路,因为手电光太强,她始终没有看清那人的脸。
大约走了两个小时,一幢老式楼房出现在眼前。孙大娘觉得似曾相识。来不及细想,她已跟着那人进了屋。屋里没有电灯,也没有蜡烛。那人招呼孙大娘坐下,把手电筒放在一张桌子上照着她,便进了里屋。
一阵临盆前的呻吟,从里屋传出。
“不知产妇情况怎样了?”孙大娘正想着,那人从里屋出来了,端着一碗热汽腾腾的荷包蛋递给了她。
等孙大娘吃完了蛋,那人便又拿了手电筒,端了一盆开水,领着孙大娘进了里屋。
一切顺利,生了个大胖小子。孙大娘用一把随身带的怀剪在开水里烫了一烫,剪断了脐带,把婴儿包好,递给了那人。
那人一手接过哇哇啼哭的婴儿,一手递给孙大娘一张十元的钞票。孙大娘接过钞票,紧紧的攥在手里,倒了盆里的污水,便出门往回走。
没走多远,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小盆没有拿走,便连忙转身回去。来到刚才接生的地方,抬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楼房?她那只小瓷盆正在一座坟头上,反射着惨白惨惨的月光。她再往周围一看,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去年难产死去的张家幺儿媳妇的坟吗?那次也是孙大娘去接的生。
孙大娘再看她手中的那张“大团结”,已然变成了一张冥币。她吓得连忙撒手,连同那个大盆也一起丢了,撒开两腿,没命的狂奔。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躺在床上,心里越想越怕,再也不敢关灯。她坐起来想喝一口热水镇静一下,哪知水还没有咽下,又是一阵恶心。嘴一张,一只只黑蟋蟀从她的嘴里欢蹦乱跳的出来,满屋子乱窜。
孙大娘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下……
民间故事:玉镯惊魂
1
故事发生在20世纪三十年代,地点在中原地区的一个叫成庄的乡村。
一个秋日的清晨,一个年轻的村民像往常一样,早晨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在一根扁担两端的钩钩上挂上了水桶,然后就挑着扁担走出了家门,到村中一棵大槐树下的水井旁汲水。
当睡眼惺忪的村民漫不经心地经过张财旺家的院门前时,他吓了一大跳,因为张财旺的家门口卧着一个一身黑衣的人。
年轻的村民出于好奇,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跟前,这仔细一瞧不打紧,吓得他丢下扁担和水桶,疯了似的撒丫子往自己家里跑,一边奔跑,一边用变调的声音喊叫不止:“不好了!不好了!张财旺家闹鬼了!”
年轻村民响亮而充满恐惧的声音,就像在黎明时分的村庄投放了一颗威力无比的炸弹,顷刻间,小小的村庄炸营一般,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孩子哭老婆叫混乱不安的声音。
2
村子里头一天下午刚刚有下葬的,死者叫张悦娥。
张悦娥是张财旺家里的宝贝丫头,张财旺的婆娘就生养了这么一个闺女,所以夫妻俩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可是张悦娥这丫头身子骨不争气,一到了变天的时节就咳嗽得厉害,一张小脸变得铁青。
张财旺是村子里为数不多日子殷实的人家,他不惜重金给宝贝丫头医病,可是破费了不少的钱财,依旧没有消灾,一到了乍暖还寒的冬末,张悦娥整个人咳嗽得就像拉风箱似的,让自己亲生的爹娘看了难受。
张悦娥岁那年,张财旺从大地方请来了一位颇有名望的老郎中。老郎中看了张悦娥的舌苔,给张悦娥把了脉搏,然后背着张悦娥偷偷地对她的父母摇着头说:“只可惜这张漂亮的脸模子了!这孩子未满月时就受了风寒,呼吸道严重感染,命怕是活不长了!”
自此,张财旺不再给时常犯病的丫头医病了,反正人算不如天算,还是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张财旺为了不时之需,在邻村木匠那里预订了一口棺木,可这棺木一直到张悦娥长到十四岁,也没有机会派上用场。渐渐地张财旺夫妻俩就好像把老郎中的话给忘了,以为这丫头只是病秧子一个,半死不活的并没有性命之忧。
3
张悦娥下葬那天的中午,人还是好好的能吃能喝的,看不出一丁点的病兆。可是在饭桌上吃着吃着,张悦娥的一张脸就憋得紫青,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瞪得圆鼓鼓的,就好像一对青蛙的眼睛,眨眼工夫,张悦娥就一头栽倒在土炕上人事不醒了!
正在嘴里扒拉饭的张财旺夫妻俩立马慌了神,赶忙放下碗筷在丫头身上又掐又捏,可是两口子忙活了好一阵子,他们的宝贝丫头也没有睁开眼睛。张财旺握着张悦娥的手腕子,哽咽着说:“丫头的脉都没有了,咱们还瞎忙活个啥?我看咱们还是赶紧料理丫头的后事吧!”
张财旺赶到邻村找到木匠,让他赶快把事先准备好的棺木拉过来,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赶回村子里,花钱雇用了几个精壮的汉子,派他们到村西两公里开外的坟圈子挖掘墓穴。
张财旺的婆娘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她关死房门,流着泪烧了一大锅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