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日),对于这里的生活环境,天宇已经较为熟悉。月球的一昼夜相当于地球一个月的时间,而此时,正值它漫长的傍晚时分。
囚禁室是一行行的排字房,房屋之间隔有长院。走出囚禁室,天宇来到院内,看到一些人三五成群,利用这并不很长的自由活动时间聚起来闲聊。
再过30几个小时就可以回家了,天宇没什么心情与其他人聊天,只想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筋骨,看看四周的景色。已经比较适应月球引力的他慢步朝院子尽头的围墙走去。
围墙那边,是羁押被判刑人员的监狱区。墙并不高,中上等身材的天宇可以轻易望到那边的景物:
被两面高大牢房包围起来的,是一片宽阔的操场,操场表面覆盖着平整的铺装层??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也只有利用铺装层来防止尘土飞扬了。
操场一端,矗起一根高高的旗杆,旗杆顶部悬挂着一面大幅红色旗帜,虽然此时并未迎风飘扬,但天宇知道:那是一面五星红旗。傍晚的斜阳,正在天宇的侧前方,阳光将旗杆托出一条长长的阴影,直落在平坦场地上。
在操场的一个角部,圈出一块篮球场地,面积足有在地球上标准篮球场的一倍,高挑的篮架高达5米开外,而顶端篮筐的口径竟与重载汽车轮胎般大小。
这时,一队服刑人员在管教的带领下来到篮球场,分成两支队伍开始了激烈的比赛。虽然只是一场普通的游戏,虽然场上的游戏者只是服刑人员,但是月球轻微的引力,竟使得他们各个身手矫健,甚至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三分线距篮筐的距离,也比地球上的标准距离远出近一倍,然而投掷三分球却不费吹灰之力;5米多高的篮筐,却屡屡承受着队员们一飞而起后的重扣;更不乏体态轻盈者,腾空一个漂亮的翻转后,再将球灌入篮中……
斜射的阳光虽然有些?眼,但天宇还是入神地观看着比赛,并不时为场上的游戏者们击节叫好。
“要是篮球场放在操场的另一角该有多好,如此日光便不会这么强烈,我也可以惬意地去观赏比赛了。”天宇想到。
而这个想法出现的同时,太阳果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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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罡风将国旗整面招展开来,猝然间遮挡住前方刺眼的阳光。
篮球场上的人们全都停止了比赛,一些人站在原地仰望着国旗,另一些人则把目光投向了牢房顶部的风向标??长期生活在月球的他们竟对这股从未遇到过的劲风不知所措了。
天宇虽然仅仅在这里生活了6天,但是他早就了解:开发后的月球虽然充满大气,但却很少有风,即使起风,也只是拂面的微风,而现在的大风是前所未有的。那边的篮球场上,管教人员已招唤着服刑人员,迅速向牢房撤去。
风势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大,监区远处未被开发的荒蛮地带,地面上的粉尘已被风卷上了半空,不仅将更远处延绵起伏的环形山遮挡,而且以猛烈之势向天宇迎面扑来。
发现事态有些严重,天宇急忙向看守室撤离,但还未跑进房间,却感觉胸口发闷,呼吸变得困难异常!
“是另一种流体驱散了空气,使得它稀薄了!”天宇马上意识到了这点,于是又掉转方向,朝操场奔去。
操场边有一口喷气井,这种不计其数的喷气井均匀地分布在月球表面,虽然井口只有雨水篦子般大小,但井内却持续向外喷发着空气,是月球人造大气层的源泉。井附近的空气浓度要比其它地方高,危急时刻,只有向它靠近了。
月球的引力帮助了天宇,稍刻他已跃到井旁。此时,井内的空气压力已经被提高到顶点,人造空气猛烈喷发,与井蓖摩擦出“嗤嗤”的声响。天宇将头探入喷射出来的气流中使劲呼吸了两口,然后赶忙撤身,大声疾呼其他人向这里靠拢。
人越聚越多,他们轮换呼吸着气流中的氧气。幸运的是,喷气井遍布在月球表面,间隔并不远,监区内和附近的各个井点满足了人们呼吸的需求。
然而,当人们稍加喘息,以为可以就此挨过险关时,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当天宇又一次低头呼吸完氧气撤出人圈后,双手扶膝自然地望向天空时,却发现:月球的天裂开了!
强劲的太阳风此时正在大量地卷走人造大气层,由于局部大气的缺失,天空之上已经出现了“裂缝”,随着更多的大气被洗荡,裂痕也在逐步加大,直至成为了巨大的黑色空洞。
没有大气层遮挡的空洞内,星光点点,人们在白昼竟看到了星星。然而,这却不是什么值的高兴的事情:太阳光也毫无阻拦地直射进来,使得月球表面温度急剧上升!
温度已飙升至50摄氏度以上,天宇的皮肤已被炽烈的阳光灼烤得火辣辣的疼痛。“不行,我们必须马上撤回屋内,不然会被活活烤死!”天宇大声喊罢,又大口在喷气流中猛吸了两下,第一个向敞开着门的囚禁室奔去。
关上房门,热气被暂时隔离。外面的空气虽然稀薄,但空调内仍有微弱的冷风可以吹出。逃离室外固然短暂地避开了高温,可是太阳风剧烈的影响依旧破散着月球上的大气。氧气越来越少,5分钟后,天宇已经呼吸急促,甚至上气不接下气了。
终于,天宇再也无法坚持,靠在墙边的他无力支撑,手扶着墙壁慢馒瘫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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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中,天宇好像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身穿防护服,肩膀上挎着几个压力瓶朝自己跨步走来。有力的臂膀将身体扶起,一个呼吸罩压上了面颊。
渐渐地,天宇清醒了过来,外面的风声似乎小了一些,而父亲却早已不在身边……
二十分钟后,太阳风过去了。
囚禁室的窗外,天宇看到天空上的空洞正在慢慢弥和,不多时恢复了原本的面貌。他试着从脸上摘下空气罩,感觉呼吸依旧正常;又试着推开房门,外面的温度虽然还是比较高,但却是刚才遗留下来的余温,正在逐渐下降,已经不致对自己造成伤害了。
天宇走出屋门,看到一些人已经聚集在了长院内、聚集在了操场上。刚刚逃过一劫的人们有的仍心有余悸地愣愣地呆立着,而有的已清醒过来,脸上挂满着大难不死后的庆幸,一些前来救援的人正在脱去防护服,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
“爸爸!”天宇看到了父亲,难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