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她比6年前又瘦了一些,母亲的眼中充满着怜爱。
“阿芮娜,6年了,?还是那么的青春靓丽,只是瘦了些。怎么了,我的孩子?”
“艾融人寿命很长,而且我穿梭于高速的时空中,年龄未增长很多。”阿芮娜并没有完全回答母亲的问题。
“可我们又长了6岁,或变得更加成熟,或变得更加衰老了。”爷爷在一旁叹息道。
“是啊!”母亲也感叹道,“虽然?的年龄并没有太多增长,但天宿已经年逾三十了。”
阿芮娜又转头望向天宿,看到的是那张因多日生活所迫而布满胡须,甚至已略显沧桑的脸。她的心中一阵酸楚,但在这酸楚中,却又暗藏着一份欣慰。
“天宿变得更像个男子汉了。”阿芮娜脱口而出。
“更像个男子汉了,就像他的哥哥天宇那样,迟早会成熟,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提到天宇,母亲的泪水忍不住又涌了出来。
沉默了一阵,怡姆莎从“拓拓”的后座上站起,她的心情虽然也很沉重,但还是适时地提醒道:“阿芮娜,我们该走了,这里不能停留太久,有更多的受难者还在等着我们去帮助。”
“你们先去吧,怡姆莎。我与亲人们分离了这么长时间总算相聚,而且现在他们也需要安慰,我想在这里多待些时候。”阿芮娜说。
“那好吧,我们就先走一步了。你们要保重啊!”怡姆莎说完,起身走向“拓拓”的舱门。
“过两天一定来接我,我还要和你们去执行任务。”即将开门时,怡姆莎身后传来阿芮娜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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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从休眠药物的作用中醒来后,只觉得浑身酸软,我想身体的不适是和心情有很大关系的。天宿,你知道吗?‘摩雅’从地球起航到返航的这段时间里,我几乎都是靠休眠药剂度过的。”
天宿静静聆听着阿芮娜的讲述,并没有说话。
“我来到环廊的舷窗前,想看看外面的星幕。我想,看看与休眠前位置已发生变化的群星,也许心情可以调解一下,因为星辰会告诉我:?已离地球远去,而离自己的家乡艾融星更近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会更加的失落呢,还是会更加的期盼?阿芮娜。”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因为那毕竟没有发生。我只知道,当我离开你后,我的心仿佛一下子被洗荡一空,甚至有时感觉已失去了整个世界。”
“阿芮娜,我何尝不是如此。那是一种无可名状的痛苦,每当想起?,尤其是在刚刚离开?不久的那段时间,这种痛苦撕心裂肺,简直令人无法承受。”
“正是因为这种痛苦,我只有让自己失去知觉,只有长眠不醒才能逃脱。每当清醒时,你的音容笑貌总是顽拗地投影到我脑中,挥之不去,尤其是我们分手的那一刻,你在身后的呼喊总是回荡在耳边,那个声音似乎要把我从深远的太空拉回地球。有时,我会陷入到深深的悔恨之中,但一想到现实,一想到我们之间太多的无奈,一想到我正在离你远去而距已离别多年的家乡和亲人越来越近时,只能努力去克制。”
“但当?离开地球前,却完全可以避免这种悔恨,那就是把我带走!”
“天宿,有一种意念一直顽固地栽植我心中,那就是不能因为我给你带来不幸,而我们一旦去往艾融星,也恰恰是这种不幸的开始。它不仅仅是身体的伤害和寿命的减短,我想同样还包括着精神上的折磨。人生是漫长的,你一旦随我而去,必定要在艾融星生活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而我们平淡寡欲的生活环境也许会令地球人感到更加的不适。”
“阿芮娜,以前我们共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难道?不曾感觉我有一种潜质吗?去面对甚至是有意追求平淡生活的那种潜质?”
“那时你我尤其是你的年龄毕竟还小,对待生活的态度和人生定位尚在摇摆不定之中,我曾有过你说的那种感觉,只是青涩的你我又有谁能确定未来?”阿芮娜用略带遗憾的口气说道。
“相对于艾融星的生活,地球是有着太多的诱惑,然而这种诱惑只针对于地球人自己。地球人总是不明白,为什么科技比自己先进许多的艾融人,他们的生活却平淡无奇。其实我想这个问题很简单,除了艾融人的天性外,那还是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人们的思想境界相应的体现:在经历了无所不及的物质生活后,终究是要返璞归真的。”
“你是对的,天宿。艾融星的历史上也曾有过五彩斑斓的物质世界,即使不如现在的地球这般奢华。”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即便同是地球人,人与人之间也会有很大的区别,尤其我又遇到了?,使我的那种潜质得以被引发。我发现我对?的爱不仅仅是因为?的美丽,也不仅仅是因为对艾融姑娘的好奇,更是因为我的性格告诉我:我们可以成为红颜知己。”
一条大鱼游过来,轻轻触到了海底的“拓拓”,使它微微震动了一下。被放平的主驾驶座上的爷爷慢慢翻了一个身后,继续着他的轻鼾,而副驾驶座上的母亲却毫无知觉沉睡不醒??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合眼了。
爷爷身后的天宿也将自己的靠背放平,小声说:“阿芮娜,累了吧?我们也躺下吧?”
阿芮娜并未照天宿说的去做,依旧保持着坐姿,只是声音压得更小了。
“其实你的感觉我又何尝没有过?那时我们在一起时,我总感到无比的快乐,而我一旦真的离开了你,我的精神也跟着一起垮掉了。所以,当我从休眠药物中醒来后发现‘摩雅’窗外的星象非我所想,并得知飞船正在返回地球的途中时,心情在瞬间便被完完全全地扭转了。”
“那是何种的心情?”天宿问。
“相爱却不能相守,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现在想起来,‘摩雅’的返航必然成为了消除痛苦的良药。我宁愿把重返地球当做是天意,也不愿再去面对离别的苦不堪言,我终于不再欺骗自己,下定决心去迎接你的爱,而这个决定立刻使我感到了释怀,之前心头好似压着的一块巨石,此时一下子便被搬走了。”
“那是一种释放。”阿芮娜接着说,“我可以肆无忌惮地想你,没有一点点顾忌,我终于可以调动一切的想象去憧憬我们的未来,而每当这个时候,我会感到幸福充斥着全身。在起初的日子里,我不再使用休眠药,因为我想利用更多的时间来想你、来想我们。”
“为什么只是起初的日子,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天宿颇为不解。
“幸福的感觉是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