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还不够让你记忆深刻吗?”
聂刚强猛地抬头,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出现在他沧桑的脸上。
“打起精神来,”赵盈忽然转了话锋,“再重新理一理思路,对抗课不让撕咬,所以再凶猛的同学也只能冲撞,但袭击不一样,为什么要克制攻击本能去选择冲撞这一事倍功半的方式呢?”
“除非……”聂刚强眼底一凛,“袭击者压根就没有锋利的牙齿和爪子。”
赵盈欣慰地拍拍他肩膀:“放人吧,然后跟我回局里,这个案子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从今天开始,由行动队和治安科联合办案,你这个治安科长可不能缺席第一次专案会。”
“一个袭击案,这么大阵仗?”聂刚强是真惊了。
“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赵盈叹口气,“恐怕,袭击案只是一个开始。”
聂刚强电话遥控孙培那边放人,之后便跟着赵处长的车离开医院。
回兽控局路上,聂刚强实在忍不住好奇:“赵处,反正这车里都是自己人,你能不能先跟我透露透露,这个案子到底怎么个不简单?”
赵盈盯着仍在播放胡灵予询问视频的平板,只说了三个字:“邓文海。”
聂刚强完全没想到会再听见这个名字。
邓文海,无业兽化者,胡灵予曾向聂刚强实名举报,此人擅入越野考场,并袭击考试同学。
聂刚强回去之后简单查过,的确像胡灵予说的,这人以前干过黑车司机,并且越野考试那天,此人也确实在保护区周围出现过。于是他将这些信息初步汇总,打了报告给上面申请继续调查。
通常这种申请都会很快批复,无论准或不准,可这次隔了很多天,上面才说,查,但不是治安科,而是行动队来查,并让聂刚强将所有资料一并转过去。聂刚强满腹疑惑,但也没多问,后来田锐铭袭击案进展缓慢,他也就顾不上其他了。
就此,邓文海其人便被聂科长抛到脑后,到今天都快忘了。
难道这个人和袭击案有关联?可赵处的“恐怕,袭击案只是一个开始”又是什么意思?
聂刚强无比希望领导能说个明白。
可身旁的赵处长,从始至终头都没抬,一直观看胡同学的病房询问视频,而且就看前半段,从胡灵予苏醒,到他半任性半耍赖地让巩华把“开启记忆闸门的钥匙同学”放进来,再到两人那段“下雨天的小树林约会”。这段视频里巩华几乎没什么说话机会,但赵处长看得专注且投入,不时还会心一笑。
领导笑起来的侧脸颇为温柔,这让聂刚强有了八卦的勇气:“赵处,你认识他俩?”
赵盈:“不认识。”
聂刚强:“……”那这充满慈爱的眼神是他看错了?
“就是有点怀念,”赵盈忽然又道,眼角因笑堆起的纹路并不让她显得苍老,反而焕发奕奕神采,“这俩孩子让我想起两个朋友。”
……
兽化觉醒医院。
胡灵予迎来两个风尘仆仆的小伙伴。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大半夜的梧桐林里被袭击呢?”贺秋妍一只脚刚进病房,声音已经满屋绕梁。
大黄跟在后面,一看就是着急上火,连跑带喘的:“谁干的?抓着了吗?”
“你傻呀,要是抓到了,兽控局还会派人守门口吗。”巩华十几分钟前被召回兽控局,贺秋妍说的是现在已退到屋外看守的大李。
“没抓到,”大黄忧心忡忡看向胡灵予,“那你岂不是还有危险?”
坐在床边的路祈幽幽抬头,按按耳朵:“你俩要是再这么吵,他才真是有危险。”
“别听他瞎说,”胡灵予为证明自己,在病床上坐得腰杆笔直,小脖子一仰,愣是把脑袋上缠的绷带纱布营造出了桀骜不驯风,“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就是一点皮外伤。”
路祈歪头,眉宇间仿佛在问“是吗”:“谁刚刚喊疼的,还说头晕,一会儿让我把床放低点,一会儿又让我……”
“啊!”胡灵予突然捂脑袋,“好像又疼了,不行,我现在不能被唠叨。”
路祈:“……我闭嘴。”
胡灵予眨巴眨巴眼睛:“哎?不疼了呢。”
路祈哭笑不得。
丹顶鹤和田园犬交换视线,看出来了,确实一点事儿没有,而且恃病行凶,乐在其中。
“这才十点多,”胡灵予抬头注意到墙上时间,“你俩不上课了?”
贺秋妍无语:“你都这样了,我俩还上什么课。”
大黄:“一知道你出事,我俩就赶紧跟老师请假过来了。”
“路祈!”贺秋妍转身,兴师问罪,“这么大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俩呢,要不是班里都传开了,我俩还傻子似的。”
“我才醒,”胡灵予抢着替梅花鹿解释,“一醒兽控局就问这问那,不光问我,还问他,根本不给人时间喘气。”
说着,胡灵予才想到,路祈从夜里到现在都没合过眼。
兽控局的人说他昏迷的时候,路祈也一直在外面守着。
看向床边,胡灵予忽然有点过意不去,还有点心疼:“路祈,你回学校休息吧。”
他想了一堆理由,比如大黄和小贺都来了,他有人陪,再比如兽控局还留人守在外面呢,他很安全。
可这些都没用上,脸上挂着疲倦的梅花鹿,就点了头:“好。”
第101章 鹿角
某人答应得太痛快, 让胡灵予心里闷了一下。
但他很快又在心里自我批评,人家救你于雷雨,又陪你熬了半宿加一个上午, 就点头稍微快了一点,你就计较, 太狼心狗肺了!
然而说着要走的人,并没有急着起身, 而是抬手到自己的脖颈后面像在解什么东西。
胡灵予从来没注意过路祈有佩戴项链一类的饰品, 可当他凑近去看,竟然真发现了一条极细的链子。
还没等他看清, 路祈已经将项链摘下,然后倾身过来, 看样子是要亲手给他戴上。
胡灵予一动不敢动,端坐在病床, 前所未有地乖巧。
路祈的动作很不熟练,卡扣又太过精致小巧,弄了半天也没弄好。
胡灵予连呼吸都克制着, 轻易不眨眼, 担心身体的细微晃动都会让梅花鹿本就生疏的业务雪上加霜。
大黄在旁边看着都替路祈着急。
贺秋妍干脆没眼看, 别过脸不想承认这个笨蛋是当年全楼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总算,路祈成功了。
胡灵予暗暗松口气,迫不及待低头去看。
一个小小的、鹿头形状的吊坠, 可爱到爆炸, 很难想象路祈戴着它的样子。
“这是什么?”胡灵予抬头问。
“护身符。”路祈说。
胡灵予将吊坠小心翼翼拿到鼻子底下,仔仔细细欣赏, 忽然发现:“怎么断了一只鹿角?”
应该对称的两只鹿角, 一边完整, 一边却只剩下三分之二,最前端的分叉不见了。
“特殊设计。”路祈说。
胡灵予:“设计?”
路祈:“要是两边都一样,多俗气。”
胡灵予总觉得梅花鹿又在瞎掰,但无所谓。
这是路祈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