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禁得意起来,看方瑾凌的目光就带着不屑。
真是个傻孩子,难道别人夸上两句就当自己人了吗?伶人唱得好还给打赏呢。
方瑾凌见此失笑地摇摇头,但是又想想人各有志,便没什么好说的。
他选的这个地方好,背风靠炉子暖和,而且处于两边中央,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各种闲聊,不管是做不得真的小道传闻,还是闹得人尽皆知的糗事笑料,都一一进入他的耳朵。
所谓八卦乃人之天性,公子少爷们聚在一起难免谈论到最近京城里的笑话,最好聊的自然是新鲜出炉的七皇子婚事。
可惜介于七皇子和王家小姐都不在这里,王家公子们更是谁提炸谁的阴沉脸,众人便自觉地略过这个话题,倒是凑在端王世子跟前殷勤备至的方瑾玉便成了众人明里暗里取笑的对象。
想想杨慎行是朝上的风云人物,多少人等着巴结,而作为他的外孙,却是削尖脑袋往权贵子弟跟前凑,也是够有意思的。
再者嫡庶相争本就是充满狗血刺激,他的嫡兄方瑾凌又坐在这里,两兄弟一看就不对付,就不免拱起火来。
方瑾玉不在意,可方瑾凌没有被当猴子逗弄的兴趣,他正要以身体不适之名离开,却见到一个小厮到了他跟前,“方少爷。”
方瑾凌认识他,是跟随在钟齐身边的下人,于是他往钟齐看去,正巧后者正朝他挤眼睛。方瑾凌心中了然,轻轻颔首,便起身跟着这小厮带着长空走出水榭。
第24章 试探
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去湖边假山见王家小姐了吗?
各种念头在方瑾凌心中淌过, 最终落到嘴里便是:“你偷听我们说话?”
“恶人先告状了吧,这儿是我先来的,然后你们才偷偷摸摸地一前一后来私会, 本殿下是正大光明地听。”刘珂理直气壮,一点也听人壁角的不好意思, “谁知钟家小鬼不怀好意,正欺骗你这只单蠢的小兔子。”
方瑾凌虽然对这人张口闭口称他兔子很不喜欢,可是这话却让他心中一动,抿了抿唇, 他脸上露出不相信来:“你胡说, 钟齐哥哥对我一直很照顾, 他说这些也是为我好。”
刘珂简直气笑了, 抬手指着方瑾凌,啧啧两声:“说你蠢还不乐意,杨慎行是什么人, 就靠你娘一纸状书就能扳倒的话, 他这会儿早滚回西南去了,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我朝以德治国, 怎么会毫无用处?”方瑾凌嘴硬道。
“笨, 德有什么用,像本皇子全天下都骂, 可就是把爷的脑袋上骂出花儿来, 那王氏女不照样得嫁,任那些蠢驴再怎么跳脚都没用。”刘珂说这话的时候, 脸上得意, 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可看向湖边假山的目光又带着深深的讽刺, 仿佛正透过梅树望见一群可笑的跳梁小丑。
这倒是让方瑾凌颇为意外, 他心思微动,说:“都说景王爱护您这个弟弟,才舍得将王氏精心培养的嫡女嫁给你。”
说到爱护这个词,方瑾凌咬重了音,果然,就见刘珂脸上的嘲意加深,一脸你果真是个蠢货,但他没有再解释。
方瑾凌不蠢,所以在这只字片语中就明白,所谓的兄友弟恭也只是流于表面,那么王氏女的婚事也就没那么简单,而七皇子这棒槌似乎也没这么又臭又硬。
想到这里,方瑾凌立刻将钟齐的劝说抛到脑后,反而对面前的七皇子生出了试探之心。
“殿下,你好像不想娶这位京城第一才女兼美女。”
闻言,刘珂英俊的眉毛一动,脸上的嘲意难得地稍稍减轻了些,故作姿态道:“打哪儿的结论,全天下的男人都想娶,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方瑾凌见到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笑了笑:“彼之蜜糖,尔之砒.霜,谁让她姓王呢。”
刘珂顿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抬头直望着方瑾凌,接着嗤了一声:“原来不傻,是个明白人。”
方瑾凌笑了笑,接着拍了拍围栏,邀请道:“您若不着急去惹事,不如上来坐坐?”
刘珂没拒绝,他没绕上来,而是直接单手攀住亭子栏杆,脚上踩住边沿,腿一蹬就跳上来了,干净利落地翻过了围栏。明明人高马大,可动作之敏捷,堪比猴子,方瑾凌看着好生羡慕,忍不住拍手道:“好厉害。”
刘珂嘴角往上一勾,眼睛在亭子周围一扫,最终落在方瑾凌身上:“你起来。”
做什么?
方瑾凌莫名,可是看着刘珂仿佛单手虚握着什么,于是便起了身,让出了屁股下的软垫。
刘珂走过来,小心地将手放开,露出里面的一只……鸟?
方瑾凌惊奇地看着:“这又是打哪儿来的?”
“就在亭子下捡的,不然小爷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躲角落里偷听你们谈话?”刘珂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方瑾凌无语,心说你总算承认了自己在偷听。
这只鸟很小一只,似乎尚幼,不过瞧它翅膀支棱不起来,细看嘴角还带着点点血迹,显然是摔伤了,正虚弱地伏在软垫上。不过幸好摔的不严重,也足够幸运让七皇子看到,这位大闲人才能寻着方向找到了坠落小亭下的鸟,不至于让其冻死。
方瑾凌见他从桌上的糕点捏了一点碎屑洒在幼鸟的面前,又将方瑾凌喝剩的杯子拿过来喂水,可惜受惊的鸟儿并不给他面子,毫无动静。
刘珂拿手指弹了弹它的脑袋,提醒道:“傻鸟,要是还想再追上你的鸟群,就乖乖的吃东西,爷心情好就给你找大夫治,不然你就别想再看见娘亲了,懂吗?”
鸟要是能听懂人话,它就成精了。
方瑾凌站在边上好以整暇地看着,本以为七皇子自说自话,唱独角戏,没想到那只鸟犹豫了一下,还真的啄了啄细碎的糕点。
刘珂见此顿时满意极了,笑道:“还知道好歹,比旁边这只傻兔子聪明多了。”
谁是傻兔子?
方瑾凌很不高兴,他说:“殿下既然觉得钟齐哥哥说的不对,那我们母子又能如何呢?”
云阳侯摆明了讨厌尚轻容,丈夫厌恶妻子,这个家就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刘珂闻言,往石凳上一坐,双臂张开,靠在那栏上,懒洋洋道:“将门之女,武侯之后,非得留在那乌烟瘴气的地方?这种烂透的男人,留着何用?看开点,趁着这个机会和离算了,至少你娘还能走。”
方瑾凌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隐晦不明,然后问:“那我呢?”
“你?”刘珂上下打量了方瑾凌一眼,“要是舍得就跟着走呗。”
方瑾凌眸光微动:“敢问殿下我怎么走?”
“方才钟家小子不是说了吗,聪明点就拿着那纸状书去找杨慎行,让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