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时间与美琴的交易
“再回到三年前?”
美琴抬起头来,担忧道:“这样,不会影响未来吗?”
“不会。”
无夜伸手抚摸她脸颊,轻柔道:“我刚才感知了时间长河,我们俩的时间在这三年里是停滞的,所以,理论上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待下去。”
“真的?!”
美琴雀跃的模样让无夜心头泛起微涩的喜悦。
“嗯!”
他狠狠点头。
“那我们回到三年的起点吧!”美琴道。
“好!”
无夜抓着她。
“唰!”
一转眼,两人又回到了三年前。
“这一次,我们做点什么好?”
美琴牵着他的手,笑得那么开心。
“这个世界看遍了,那我们就去其他世界。”无夜道。
“好耶,我要去其他世界!”
美琴欢呼起来。
无夜温柔的抱起了她,两人从火影世界消失。
三年时间,游历一颗星球差不多刚刚好。
三年又三年,他们走过了很多地方,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生灵,见识了各种各样的风土人情。
直到第三百三十三个三年的末尾…
“无夜…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时隔几百年回到火影世界,美琴却还是如那时候一样,依偎在无夜身边,一刻都舍不得放开。
如果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生命倒计时,那么所有人都会珍惜自己的每一刻时光。
因为用一点,少一点。
“过分什么?”无夜道。
美琴抬起头来,目光盈盈的看着他:“那时候,我说你不公平,为了她们就不顾我,执意要去找她们,但现在,你却又停留在这里…对她们一样不公平…”
她忽然捂着嘴唇,眼泪滑落下来。
“够了…无夜…”
“真的已经…已经够了…”
她泣不成声。
“够什么呀…永远都不够的…”
无夜眼眶发红,却拉着她道:“我还要和你一起走遍世界,我们还有许多许多时间…”
但美琴一动不动。
“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无夜不由分说,眼前再度亮起时空长河。
但他却猛地愣住:“怎么…怎么会这样…”
但他打算带着美琴回到过去时,却发现整个时空长河已经变得灰暗,除了最后一小段…
那是一年的时间。
“看来时间也觉得我们该回去了呢…”
美琴脸上浮现的笑容楚楚动人。
她拉紧无夜的手,脸颊依然挂着泪:“就待最后一年,好不好?”
时间已经走到尽头,无夜没有其他办法了。
他只能艰涩道:“好…”
两人又一次回到了樱花树下,却只是一年之前。
安安静静的靠在一起,连话都不说,只是彼此看着,看着…
时间过得好快呀,越是舍不得的时候,就越是不会停留。
一年在他们眼里,却像是一天般飞速流逝。
“无夜,时间到了。”
最后那一刻,美琴没有流泪,没有激动,没有做任何事。
她只是温柔的、温柔的,对无夜轻声道:“回去未来吧。”
无夜死死盯着她,瞪红了眼睛:“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会的!一定会!”
美琴抿嘴笑。
时间走到了尽头,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就连她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模糊。
无夜狠狠将她揉进怀里:“不要骗我…”
“嗯…”
美琴的声音消散在时间长河里。
“不骗你呢…”
唰!
无夜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时空,回到了那处自然之界。
他疯狂的使用自然之力感知。
但美琴没有出现。
他一步踏出自然之界,直接回到了火影世界。
这里,仅仅过去了片刻。
玖辛奈等人看到他出现,立刻围了上来。
但如小南、手鞠这样敏锐的人儿,却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
其他人很快也都停了下来。
无夜眼睛里透露的沧桑与疯狂,吓到了她们。
更重要的是…
无夜是去找美琴的,但是…
美琴呢?
“无、无夜…”
玖辛奈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她脸上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难看笑容:“美、美琴是去其他…其他地方了吗?”
无夜却忽然看向天空。
“咻咻咻咻咻咻…”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分身涌现。
“嗡嗡嗡!”
世界避障上出现了无数空间通道。
无夜化身亿万,从这一个个通道离开。
他要去找她。
哪怕找遍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把这个世界翻个底朝天,他都一定要找到她!
“滴答…滴答…”
时间一点点流逝。
玖辛奈等人留在原地,在焦急中等待无夜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轰!”
忽然有疯狂的自然波动出现。
狂风暴雨,风起云涌。
所有的世界,所有的星球,同时出现了最恶劣的天气,就像一个人的心情,狂躁到要毁灭世界。
但这样的自然躁动,虽然给生灵带来不便,却没有对它们造成伤害。
无夜下意识控制着,因为他答应了美琴…
“啊——————”
亿万个分身,站在不同的世界里,同时仰头,张开双臂,疯狂咆哮。
“你骗我——”
无论是谁,无论在这个时空的哪个角落,无论是怎样的生命,都听到了这灵魂中发出的痛苦嘶吼。
“美琴你骗我——”
玖辛奈等人一样听到了声音,眼中渐渐浮现绝望之色。
她们太了解无夜了。
他是多么执着,又多么倔强的人啊…
少了任何一个,他都不会再完全恢复。
就像当初的辉夜一样…
只求、只求世界给他一个希望,找到美琴的希望。
“你说我会在未来找到你——”
“可我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你啊啊啊啊啊啊——”
灵魂的声音感染力太强。
无数生灵仰头看天,仿佛看到了神在哭泣。
“这个时空找不到你!过去的时空找不到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存在会从所有时间线消失!”
“这是为什么——”
“啊!”
“啊!!”
“啊!!!”
极致的情绪压在所有生灵心头,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心脏上,要把他们碾碎。
这还只是旁听者的感受,那么作为发出这个声音的存在,到底该是怎样的痛苦。
没有人能想象得出。
“时间!”
“你告诉我!”
忽然,愤怒的吼声再度响起。
“告诉我!为什么!”
“你为什么抹除她的存在!”
“告诉我——”
时空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时间…”
无夜的声音变得低沉下去。
谷</span> “我以时空之主的身份…命令你!”
“告!诉!我!”
轰!
所有生灵都察觉到这股震动,就像是神灵的怒吼一般。
他们居然能感受到一股畏惧的情绪,就从自己身边所有地方传来。
而在他们身边无处不在的…
只有时空。
“展示给我看——”
无夜的最后一声怒吼压垮了某根稻草。
在所有世界,在每一个无夜身前,慢慢的,亮起了一道虚影。
哪怕什么都看不清,但所有生灵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异样的温柔。
她的眉眼,她的神情,她的容貌,她柔顺的长发,她纤柔的身躯。
她看过来时,仿佛跨越了千年时光的眼波…
将无夜淹没。
“无夜,会成功的,对吗?”
这是时空展示的记忆,美琴与时间长河对话的记忆。
她身前是那仿佛永恒不息的长河,奔腾而过。
浪花不曾溢出,却又仿佛在回应着她。
只有与时间定下契约的生灵,才能明悟它的意思。
“不一定吗…”
美琴的神情变得担忧:“那…那他会活着对不对?”
长河渐落,浪花无声而舞。
“也…也不一定吗…”
美琴悄然捏紧秀拳:“那有什么办法才能保证他的安全?”
时间长河静静流淌,久久不曾掀起浪花。
无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所有生灵一起屏住了呼吸。
因为这是最关键的时刻。
“哗…”
一朵微小的浪花涌现,继而涌向美琴,从她身边环绕一周,又再度回到长河里。
美琴怔住。
所有生灵都在等她的反应。
但她只是悄悄咬了咬下唇,嘴角扯出一点难看的笑容:“要…要我承担时间之力?”
时间长河没有回答她,仿佛该说的已经说完。
“那本该是无夜的能力…”
美琴默默呢喃:“但如果我承担过来,就可以保证他的安全,甚至保证他一定成功…”
“只是代价…”
她忽然停止了话语,脸上闪过挣扎。
无夜仿佛明白了什么,泪水从每一个分身眼眶溢出。
“时间长河抹去我的存在,那我、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美琴不甘的问。
所有生灵心头震颤。
这是…以自己的存在,去交换心爱之人的生机?
“我想…我想…”
美琴在时间长河面前落泪,哽咽不止:“我真的…好想…好想再见到他…”
“我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
“我甚至…甚至还没有给他生个孩子…”
“我…我…”
她泣不成声。
“我答应了。”
但下一刻,她却又决绝应允。
哗…
时间长河再度掀起一枚浪花。
“求求你…”
美琴承受着最纯粹最强大的时间之力,身体不住颤抖,却又抵不过她内心的无助。
“求求你…”
“再给我一些时间…”
“哪怕一点点也好…”
无情的时空,只守护平衡的时空,在与她链接起来后,似乎可以体会到她那浓重的哀伤与渴望。
“可以?”
美琴忽然握紧双手,两眼发光:“真的吗?你问我想要多久?”
她犹豫都没有,立刻就道:“一万年!啊不!十万年!”
时空:“……”
“十万年和一万年都不行吗?”
美琴眨了眨温柔的眼眸:“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年?”
许多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因为对美琴来说,哪怕是一年时间,都让它不愿意割舍。
“不行吗?九千年?八千年?……”
她一千年一千年的减下去,可是时间就是不给出肯定的反馈。
直到她问:“一千年?”
本来她以为又是不行,以至于得到了肯定反馈时还愣了下。
“一千年可以?!”
旋即美琴的脸蛋悄然放光,却又骤然黯淡。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
一千年很长,可是和无夜在一起,却是那么短。
时空影像不断跳跃,最后停留在那千年不断轮回的时光里,最后一天的前一晚。
美琴靠在无夜肩膀上,从未离开。
但她的灵魂却出现在时空长河外。
“能不能…再给我一年时间?”
她脸上的神情,就像冰封了无数年突然绽放却又面临死亡的雪莲。
时空没有给她回馈。
“一千这个数字太不好了,一千零一多好呀…”
美琴试图说服时间长河。
可惜对于时间来说,她只是帮助无夜铲除毒瘤的工具而已。
一千年的交换,刚刚好,不会再多半分。
“要不,一千年零一个月?”
美琴还在试探。
“一天吧!就一天好不好!”
她伸出一根食指在长河前晃了晃。
时空没有情感,不会给她多余的时间。
“一个小时?一分钟?一秒?”
“一秒都不行吗?”
美琴被深深的绝望包裹着。
“请你…不要告诉无夜这一切…”
这是她最后的的请求。
她回到了身体里,回到了无夜身边,抓着他的手臂,紧紧靠在他身上。
他的体温给了她些许温暖的安慰。
她的嘴唇轻轻开合,只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当时的无夜没有看到,现在,他能分辨出美琴在说什么。
她说…
原来…
当幸福被命运收回去的时候…
就连一天、一分、一秒…
都不会等。
无夜的眼睛,被雾气打湿,眼前景象变得模糊。
只能隐隐约约看到…
时间来到了最后一刻,最后一秒。
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时空长河发出一道光落在她身上。
从她出生,到她未来帮他不断重启,所有时间线上的她,在这一刻,开始同步消失。
她和时间有约定,要趁着无夜回到未来的这一瞬间,抹去自己的存在。
“他找不到我了…”
“他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我和他说…”
“无论发生怎样的事,都不要忘记自己的责任…”
“也许…”
“他会找我…”
“但就算找不到,还有那个承诺…”
“无夜给我们的承诺,从来…”
“从来不会食言…”
“再见了…”
“无夜。”
时间长河熄灭,世界恢复了原样。
只是那个女孩…
再也不会回来了。
终章 独白
我冰封了时空。
美琴希望我不要损害万界生灵,我做到了。
我只是冰封了时空。
让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在这一刻。
美琴曾说我不公,而这一次,姐姐她们,也会觉得我不公吧。
但很多事就是这样的,哪怕你清楚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还是没法控制自己。
人,拥有理性,却总是感性而活。
逃不开,放不下。
我终究不是无情的神,也不想做那无情的神。
我把姐姐、玖辛奈、纲手、小南、辉夜、雏田、花火、照美冥、手鞠,冰封在了时空尽头。
然后,给这条漫漫时空长河打了个结。
一个酷似莫比乌斯环的结。
这是我和时空的战场。
它抹除了美琴的存在,那么,我就让它永远停在这里。
千年,万年,亿万年,都别想继续流淌。
于是,在这个无限循环的时空里,万物守恒。
包括灵魂。
我相信美琴的存在即使消失,也不会连灵魂一起被抹除。
因为那违反了时空规则。
美琴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存在,却不包含她的灵魂。
但是时空,必须帮我把她的记忆,她所有的碎片,都还回来。
否则,我们就一直耗在这里,无论多少年,多少纪元!
我是世界之神,时空能明白我的决心。
不过,我只是冰封了姐姐她们。
其他的一切并没有冰封。
因为我遵循了和美琴的约定,不会影响这个世界所有生灵。
我以神的名义告诉他们,从今以后,所有生灵死前都会被审判。
一生为善者,奖。
一生为恶者,罚。
最高奖赏是,下一世保留上一世的记忆。
最高惩罚是,抹除灵魂上的一切记忆痕迹,将纯净的灵魂投入轮回。
时空长河成为了永恒循环的环,但世界和生灵不是。
他们会继续在这个循环往复的世界里向前推进,科技会发展,进化会继续。
他们只是依托于世界存在的生灵,不会知道自己在同一个时空里循环往复。
我站在时空之环外,看着所有的一切继续向前。
除了姐姐她们,还有时空本身。
对于停留在时空尽头的姐姐她们来说,无论我在这片时空挣扎多少纪元,只要解开冰封,她们不会感受到任何的变化,就像一瞬间冰封,再一瞬间回归一般。
所有的痛苦,不过是我一个人的。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穿越到火影世界的人生,就像前世那些同人一般,是一个作者所写,那么…
他一定是个混蛋!
我明明知道火影剧情,明明提前铺垫了那么多,谁知道竟然会牵扯到大筒木本家。
而且,最后的敌人,是这片时空!
火影世界的武力值并不算高,顶多到空间。
但如果再掺杂时间,那么就会变得极度复杂。
这里没有平行世界,这里只有一条时间长河,我穿越而来,却因为时间之力,让所有事情变得复杂。
重生到未来的辉夜,回到过去的雏田花火,去到未来的美琴。
正因为和时空产生交集,才产生如此多麻烦。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不是在自己掌控之中。
我只知道,我想要的人,哪怕死了,没了,时间都抹去了她的存在…
我想要,就必须回来。
无论如何,我不接受自己成为一个孤独的神。
美好的东西,撕裂了才懂得珍惜。
但如果最后是悲剧,那些过程里的痛苦折磨,又有什么意义。
除非那位创世神,他想像江北老贼一样,后半生靠卖刀子过活…
我也曾试着从创世神角度去看这一生,去看看我来到火影世界到底做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
然后我放心了,他绝不是江北老贼。
因为回想着这许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过失控的时候。
他一定要沿着他的剧本走完,绝不允许故事崩坏。
真是个固执的家伙啊…
无论发生了什么,哪怕恋爱风与火影世界违和,哪怕时空悖论增加了无数倍圆回来的难度,哪怕后来许多原本火影的剧情无关紧要,但还是会一一发生。
哪怕我拼命挣脱枷锁,最后还是要承受一次次剜心之痛。
是啊…
他不会让我轻易拥有这么多美丽可人的女孩。
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心里默默念着。
最后一次了。
找回美琴,这些一笔勾销。
否则,次元之壁,我也不是不能研究一下。
想来把刀片递到他脖子前,会很有趣…
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将自己送到了时空之环里。
我走过了许多地方,看了无数生灵。
世界在前进,当我却找不到她的身影。
宇智波的庭院,日向的大宅,许许多多曾经美琴留下痕迹的地方,渐渐消失。
这个循环往复的世界,慢慢的,抹去了原本的痕迹。
是我的选择,让世界向前,便不能保留这一切。
但我想要的是那个人,不是这些。
无所谓。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都无所谓。
我从长河中走过,我去到每一个世界,每一个角落。
我在寻找她。
时间长河循环往复,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概率可以让她重新回来,我也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时间,我们就这么耗下去吧…
我能跳出时空,那么从时空里重新找回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区别只在于,时空,愿不愿意违背规则。
一个有神的世界,我相信没什么规则是恒定不变的。
一年又一年,一个轮回,接着一个轮回。
人族开始迈向星际时代,现代化建设将无数星球联系在了一起。
自然,战争随之而来。
我将神音再度传遍世界,要求以竞技方式取代战争。
但总有亵渎神谕者。
于是,在这个轮回的时空尽头,我在所有灵魂面前处决他们,将他们清洗干净,不再留下这一生的任何痕迹。
恐惧,深入所有灵魂内心。
这个世界,渐渐以竞技方式取代了战争。
和平,终于在我的存在下,到来。
但我还是没有找到她。
时间,仿佛真的要和我耗到世界尽头。
又或者,要重新凝聚美琴的存在,需要大量的偶发性。
概率低到忽略不计。
渐渐的,我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神。
我公正的审判着每一个灵魂,就像失去了情感。
很多、很多年…
直到有一天,时间长河传来一道嗡鸣。
整个循环往复的世界停了下来。
时间尽头,有光芒亮起。
我神情恍惚的靠近过去。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樱花海洋。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规模的樱花,就像是无数年的樱花瓣都飘到了这里。
我从樱花海中飞过。
时光河流也在此刻凝固。
一声悠长的叹息,流淌进我心底。
那是时空的白旗。
它,举旗了。
我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
因为我所有的心神,都汇聚到樱花海的中央。
在那里…
全世界最温柔的灵魂…
在对我笑。
(正文完。)
后记 当她们来到现实世界
火之星。
大陆中央,一道雕像高耸入云。
那是一个男人的模样,身穿最帅气的御神袍,被星际时代无数人瞻仰。
据说,祂是神明。
从这个火之星走出的神明。
因为祂,无尽星球不再有战争。
但却没人见过祂的模样,因为当年那个时代,已经尘封在了历史里。
只有灵魂深处与生俱来的畏惧之心,让所有生命确信祂的存在。
于是,在这个世界里,天性善良之人如鱼得水,天性邪恶之人寸步难行。
也许善恶相生,高高在上的神应该一视同仁。
但…
“这是我的世界。”
现代化高楼顶端大平层,无夜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自己的神像,手中拿着一杯清茶。
袅袅白雾升起来,将他的面容遮掩得模糊不清。
可惜,根本没人看他装逼…
因为是个好奇宝宝正在四处探索。
“嗡嗡嗡…”
雏田乖巧的坐在沙发上,花火在她身旁,手中拿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
开关一开,顶端颤动不休。
“这是什么?”她好奇问道。
无夜回头一看,脸色古怪:“这哪来的?”
花火嘻嘻一笑:“房间里找到的呀!”
“还有这个,你看。”
她手里拿着个小盒子,盒子上标着001字样,
无夜的神色更加古怪了。
“无夜,你过来。”
这时,照美冥靠在房间门上,伸出小手指对着他勾了勾,神色玩味。
无夜走过去:“干嘛?”
照美冥扯着他的手臂把他拽进房间里,指了指:“这是什么?”
无夜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手鞠,然后看到了她坐着的那张奇奇怪怪的椅子。
这椅子…
他脸皮连连抽动:“这星球的发展有点问题,全球唯一的火影套房,居然有这些玩意儿…”
嗯,椅子上有用于捆绑的皮带,有可以把人变成各种形状的悬挂锁链…
“总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变成了不认识的样子,许多以前认识的人在做的事都看不懂了…”
手鞠撑着下巴怔怔出神:“我爱罗居然成了星球行政执行官,完全不明白…”
“这个世界在你们眼里只过了一瞬,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已经轮回了无数遍,”无夜走过去,轻轻拥抱她,“全新的世界,你们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去慢慢看,慢慢学。”
“哦,比如学习怎么用这张椅子?”手鞠白了他一眼。
无夜:“……”
“啊——”
尖叫声忽然从客厅传来,无夜忙走过去,却见纲手和玖辛奈两人在地上打滚。
“打死你!打死你!”
两人拳打脚踢,却根本没有碰到对方。
仔细一看,她们头上都带着虚拟现实的眼镜。
嗯…VR游戏…
小南安安静静当坐在一旁,看着屏幕里显示的纲手和小南打架,津津有味。
美琴正在给她说着什么。
无夜走了过去,轻柔的从背后将她拥紧。
“你们在说什么?”
他的手臂抱得很用力,但美琴却仿佛没有感受到,眉眼依然温柔。
只有她才知道这个男人为了找到她,到底承受了多少。
所以,为了他,她哪怕粉身碎骨、放逐深渊,都不怕!
“美琴姐姐在告诉我们这些奇怪的工具是怎么回事,她好像什么都懂。”小南清雅的笑着。
无夜终于松开了美琴的腰身,对小南呵呵一笑:“她有千年的经历,比你们知道的确实多些,但也有限。”
“无夜。”
茶室里,两双雪眸看了过来。
无夜回头,就见辉夜和姐姐正坐在落地窗边,一起看着自己。
他走了过去,在她们中间盘腿坐下。
姐姐率先靠了过来,将螓首搁在他肩膀上。
辉夜紧随其后。
但她的头角不小心怼到了无夜侧脸上。
“呵呵…”
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无夜,世界一瞬间大变样,你和美琴也像是经历了许多事一样,但我们却什么也不知道…”
姐姐将纤长手指与他紧紧相扣,轻声道:“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辉夜的眼眸也看过来,意味很明显。
无夜怔了下,许久,伸手同时将她们拥紧,目光看向落地窗外,那鳞次栉比的繁华景象。
“这是个很悠长的故事了…”
他轻轻道:“事情…要从最后那场大战说起…”
玖辛奈、美琴、小南、纲手、照美冥、手鞠、雏田花火。
不知何时,她们都围坐在了他左右。
直到这一刻,无夜才终于有了一种活生生的感受。
他从一个神,重新降落成一个人。
这是他们无论如何疯狂,都无法确认的事,只有安安静静呆在一起,敞开心扉,才能慢慢的回归到过往岁月里。
“怪不得他们好多人长得还是一样,结果做的事我们根本看不懂,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手鞠感慨道。
玖辛奈点了点头:“我还看到水门在兼职快递员呢!”
“还有自来也,说是成了什么翠微居网络作家,网络是什么?”纲手奇怪道。
小南道:“长门和弥彦弄了个网络环境净化组织,我还以为和晓一样,结果他们天天在那个什么电脑前面,和看不见的人骂战。”
“勘九郎成了玩具设计师。”
“宁次哥哥在教人柔拳法,还什么黑带…”
“鸣人和小樱结婚了,在举办什么全球巡回演讲,佐助和香磷在一起,成了流量明星…”
“……”
她们一言一语说着自己看到的一切,不时发出惊呼。
无夜神色平静中带着惊奇。
他的心思都在她们身上,确实没有刻意关注其他人了。
但他并不担心,因为如水门这样心地善良的人,会一直保留着记忆,不会变成另一个人。
“我来看看,过去那些熟悉的人,现在都在做什么。”
他伸手一挥,眼前落地窗变成了大型屏幕。
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上面浮现。
正在植树造林的千手柱间,房地产公司的大和,拆迁大队长宇智波斑…
还有基金经理卡卡西。
毕竟五五开在股票投资上已经是超高胜率了…
“等一下!无夜!你倒回去!”
这时,玖辛奈忽然尖叫了起来:“是水户奶奶年轻的样子!她成了星际旅行家!”
无夜却没有倒回去,而是沉默半晌,久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还很小的时候,他陪着玖辛奈,推着那个老人家,在夕阳余晖里爬上火影岩的悬崖上。
那个老人临终前,面对夕阳许愿:“希望有一天,这个世界能得到真正的和平,未来,只会比我们的时代更好。”
无夜起身。
周围场景变换。
所有人与他一起,出现在他巨大的神像顶端。
还有一个年轻的红发女孩。
“这…啊——”
她显然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出现在这样的高空中,不由得尖叫起来。
但无夜从背后,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世界保护着,恐惧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想回头,但却听到一声悠长的吐气声。
就像是某个人,把这一生所有的经历、迷惘、苦痛、绝望、幸福、温暖,都缓缓吐了出去。
男人的声音跨越了无数年,穿透时空,直击心脏。
“水户奶奶…”
“这盛世…”
盛大的自然烟火骤然绽放。
“如您所愿。”
(全书完。)
完本唠嗑
终于写完。
为了不被无夜打破次元壁障刀了我,最后还是大圆满结局。
无夜在独白里吐槽的,也是我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遇到的困境。
火影世界与恋爱主题的违和,关键时间点和事件的限制,还有跨那么大年龄差距收女,不得不引入时间之力,结果差点把大纲玩崩…
幸好我是个有极度控制力的人,不会允许自己写嗨,所以才能拉回来圆上。
这种大局的把控有好有坏,好在不会全面崩盘,坏在有些情节会有刻意为之的感觉。
这本书算是淌了无数的坑,还有各种毒点,开书之前我绝对没有设想过这么多的困境…
总算是全都圆回来了,松了口气。
现在,迫不及待要开下本书了啊!
扬长避短,这一次真正的写自己擅长的东西。
大家想看什么,我懂!
与其写同人,受限于这些框架,还不如把大家喜欢的东西,和我擅长的东西,一起融合到我们都熟悉的世界来。
暂定,《当动漫女主来到现实》!
当比比东、千仞雪来到现实,当云韵、美杜莎来到现实,当国漫之最焰灵姬来到现实…
还有,江北老贼笔下的绘梨衣,来到现实!
围绕恋爱日常、影视拍摄,改变女主的命运,甚至搞个女团,很多故事可写。
当然,我还有个备选大纲,《恋爱综艺:你们不要再打啦!》
披着文娱外衣的恋爱修罗场文,写离婚综艺、演员综艺什么的,还有拍摄电视剧电影,当然,最重要的是,无物不可修罗场。
一个是从拯救绘梨衣切入,一个从离婚综艺切入,大家想看哪个,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
过会儿在全订群里搞个投票,大家记得投一下。
给我两周左右时间完善大纲和准备,空窗期大家可以看看前一本完结书,一样的味道,而且不受火影这样的框架束缚,自我感觉发挥得更好些。
最后,没有全订的书友,这里还是请求一个全订了,你们的支持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万谢!
同时,以后不会再有这种生离死别之类的刀,现实世界嘛有也是分手之类的小刀,大家可以放心。
新书有任何消息都会在这里和大家同步消息。
我们新书再会!
不见不散!
记于分手后第一天
不是番外。
昨天晚上,和一起了三年零三个月的女朋友分手了…
写到这儿忽然就卡了一下。
过了一夜,写出“分手”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脏还是抽痛了下。
昨晚从她那儿搬出来,没有回自己家,在海友住了一晚,我居然找不到任何人诉说。
生活里,所有的朋友关系几乎都断了,唯一的倾诉对象就是她。
和她分开,是我设想过,但却从没真正面对的事。
昨晚七点多,我回到两个人的出租屋,还在和书友聊天,吐槽江北老贼2021年的码字记录是76条抖音短视频。
微信里和她的聊天页面停留在:
我:你的决定
小魔鬼:还是分开了吧
我:好
…
我给她的备注是“小魔鬼”,因为她真的、真的很特别。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人。
她闯进了我生命里,像一颗陨石,颠覆了整个世界。
我是理智的现实主义者,我只是普通人里算是不错的人,很多事都能做到90分,但做不到极致。
我唯一的感性点是情感,只有在情感上,我不理智。
而她,是极度的理想主义者。
没有见过哲学家、思想家的人,可能无法理解她这样的人。
感性大于一切,和精神上的需求相比,现实生活的呵护显得不值一提。
她很敏感,很脆弱,她需要极度的精神呵护,也就是爱。
她会脆弱到想要自杀,她会因为世界不够好而痛苦,她会问我,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不好的人。
她擅长思考。
在霍/尊事件里,她坚定的站在男方这边,而不是女性立场,因为她发现了女方才是恶人。
在王/力宏的事件里,她还是为男方打抱不平,因为从蛛丝马迹可以看出女方不是什么好人,男方是被逼婚被威胁的。
她总是可以独立思考,可以看透事情的本质,然后为之痛苦。
她看不惯这个世界,不明白造物主为什么要造出恶人来。
我说,世界就是这样的,我们只能适应。
她说,我不接受,如果改变不了,我宁可去死。
看,这就是她。
我为她让步了很多很多,因为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我想,如果可以,也许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不是那么普通的柴米油盐。
她的婚姻规划在32岁之后,生育在38岁之后,这都是我父母无法接受的事,但我还是答应她了。
我是一个能够自给自足的人,所以我可以提供一切,并看着她。
但她太极致了。
当时间流逝,激情退化,爱情走向亲情的时候,我还是爱着她,但我不再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意愿仔细呵护她的精神。
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虽然不指责她,但她乱糟糟的生活方式,确实令我不爽。
我明显不好的态度会让她受伤。
她说,她没法过这样的日子。
我说,这就是生活,不可能永远那么和谐。
她说,她没办法。
我们曾经也闹过分手,那是在同居之前,我们对未来的规划出现更大的分歧。
很痛苦的撕裂后,无奈的是,感性驱使的她又会来找我,每天每天的微信语音,一打就是五六个小时。
问题解决不了,但又没法放手。
最后,就这么拖了下来,又过了一年半。
感情永远是最难控制的东西,就算理性知道不适合,但还是控制不了。
昨晚,我推开家门。
她站在那儿,我看到她嘴角扬起…
是的,她想笑。
她每次看到我都会笑,因为她是感性的,她看到我的时候是开心的,所以会咧嘴。
但是傻姑娘,我是来拿东西的呀…
我甚至没有摘口罩,就和往常一样走进去。
我问她:“确定吗?”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笨蛋,现在才想起来我不是和往常一样回家。
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我说:“很多东西,我带不走,你不想看到,就扔了。”
她低着头:“嗯。”
我其实很快就收拾好了,但却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停留了会儿。
她跟在身后。
我站在窗边。
“以后要好好活着。”我说。
她点头。
“你是一个很棒的人,不要怀疑自己。”我又说。
我怕她没了我,会活不下去。
她的现实生活能力是多么糟糕啊…
她眼圈红透,开始哭。
她总是很喜欢哭。
但这一次,我不再问她哭什么了。
我拿起了手机:“这一次,我拉黑你,要断就果断一点,别来来回回拉扯了。”
她泣不成声的看着我拉黑她手机号,删掉微信记录。
“我再也打不通你的电话了吗?”她问。
我点了点头。
她想抓我的手,却最后还是没有碰,只哭着说:“你不要删掉支付宝好友,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我还是删了。
“不用…”
我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
“你不用还我钱…”
我说:“你好好活着就好了…”
我拉开了门。
“要好好活着。”
我没有看她,开门出去。
我知道一犹豫就断不开了。
但关门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在门缝仅剩的缝隙里,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我。
“砰。”
我关上了门。
直奔电梯。
我还想着,她可能会像上次一样追出来。
可这一次的电梯来得特别快。
我不让自己犹豫,很快进去了。
我给自己订了酒店,住在公司附近。
我吃了那家地铁站的杨国福。
我们好多次路过那儿,感慨着这家店意外的生意好,约好以后想不到吃什么就去那儿试试。
最后,还是没有和她一起去。
我点完后,没能找到落地窗边的位置。
我想再看看这个三年多每天上下班的地铁站,最后还是只能坐在中间。
吃的时候,我想象着眼泪会不会落到汤里。
事实上没有。
我不会在外面哭。
我需要一个独自的空间。
我记得去拿东西之前,我还能一如既往的坐着地铁,感觉和平时回家也没什么两样。
只是那时候头会有眩晕感。
奇怪。
明明情绪很平静,身体却会做出反应。
我回到公司附近,进了海友酒店。
我本来还想着,要问问送不送早餐,我可以给五星好评哦…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说,拿了房卡就上楼,开门。
没想到这家海友这么破。
果然不该省钱的。
我把洗漱用具拿出来,洗澡后,拿出手机。
我看了眼微信,没有新好友申请。
可恶的是这家店居然连wifi都没有,我连刷视频的流量都没了。
我只能躺在床上,一个人。
我终于得到了我一个人的空间。
我知道自己需要大哭一场。
情绪不释放掉,就很难正常生活。
我还是这么理智。
就像我会跟她说她很棒,我不要她还钱,让她好好活着。
我想,我还是有心机的。
在这段感情里我做到了极致,她要到哪里去找比我好的人呢?
我想啊,圣诞节我们还一起去嘉定新城,去看她一直想看的大剧院,她说那是国内请过的国际最顶级设计师设计的,特别有设计感。
我们去了南翔古镇。
她说这里的蟹粉小笼包还不错,但最好吃的是10块钱3串的里脊肉,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里脊肉,如果她下次还来,一定是为了里脊肉。
我以为下次陪她来的一定也是我…
心开始抽痛,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出来。
我很快就开始鼻塞,急促喘息。
我不能躺着了。
因为鼻子堵得难受。
我坐了起来,又觉得冷,便在身上披上了羽绒服。
羽绒服很暖和。
我就又想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退步呢?
我想打电话给她,我想说,明明,明明她只要能稍微现实一点,接受生活中的不美好,我们就能结婚,就能一起生活很多年,就能走到白头的时候…
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不可遏制的拿起手机,找到通讯录她的名字,取消了阻止此人来电的红色标签。
但我没有打这个电话。
我想,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也许就是天意。
我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我想着很多事,想着以后的生命里永远没有了这个人,我再也找不到像她这样独特的人,再也不能找到这样一个精神的港湾。
我忽然感觉自己身处黑暗里,我的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不得不说,我用理智指导生活这一点很厉害。
大哭之后,我重新拿起了手机,再次阻止这个手机号码来电。
我感觉好了很多。
我扔掉手机,关灯睡了。
早上7点半醒的,精疲力尽后总能睡得不错。
我知道,她那么感性的人昨晚只会比我痛苦十倍。
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退房后,我背着沉重的包走在街上。
我在想今天吃什么早饭好。
结果,还是去了我熟悉的全家。
好久没在这儿吃早饭了,同居以后,我总是会在早上蒸上两个馒头包子之类,煮上一个鸡蛋,泡好豆浆,这是我们的早饭。
我在全家买了烧卖、肉包和豆浆。
从来没有吃过全家这么差的早饭。
肉包像是昨天的,皮很硬。
没有了以前的现磨豆浆,这次的豆浆像是家里泡出来的。
播放的音乐是《年轮》,我默默听着。
对面坐着个老大爷和青年,他们走后来了个年轻女人。
不好看。
反正没她好看。
我将所有垃圾收到了干垃圾桶里。
背上包走了出去。
心情很平静。
关于新书
该说山中老人不愧是闻名大陆的情报组织嘛,搜集情报的能力属实一绝。
原本范云对他们搜集老爷子的情报并不抱多大的期望。毕竟即使是老爷子曾经归属的武魂殿,在内部都并未留存多少老爷子的过去。
范云曾经在武魂殿搜集过老爷子的过去,但并未找到什么有效的情报。关于老爷子的过去,大多还是冕下告诉他的。
他问过不少武魂殿的成员,是否对这样一名武魂殿前长老有所印象,但是,或许是范云接触的人不对,武魂殿内,对老爷子有印象的人极少极少,对他的过去更是知之甚少。
就连武魂殿都是如此,更何况其它组织呢?
可出乎范云的意料,山中老人确实是有一手的,竟然把老爷子的过去挖出了一角。
就如曾经所了解的一样,老爷子是个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也只有那枚伴随他终身的手镯。
武魂殿一直都有招收照顾流浪大陆的孤儿回去培养的规矩。在机缘巧合之下,尚且年幼的老爷子被武魂城孤儿院的大主教给带回了武魂城,一路成长。
老爷子的天赋并不高,在当初那一批孩子中并不出众。但是,老主教却十分喜欢他这个早慧的聪明孩子,认为他机敏非凡,颇有灵光,十分照顾他。
就这样,老爷子在老主教的帮助下,在成长阶段,基本上可以说是享受了十分优渥的教育资源。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尚在魂师学院求学的老爷子认识了千道流,现如今的武魂殿大供奉。
两人关系十分要好,在老爷子从学院毕业后,他甚至在千道流的引荐下直接加入了武魂殿,一路上升。在帮助武魂殿施展了许多提高声望的举措后,老爷子甚至在千道流的背后支持下成为了武魂殿的第一任枢机大主教,成了武魂殿的第二大脑。
再之后的事情,山中老人就没有调查到了。
不过对于这些内容,范云已经很满意了。
在老爷子成为武魂殿枢机卿之后没多久,那位一直照顾他的老主教就去世了。
老主教去世之后,老爷子一度十分难受,最后还是按照老主教的遗愿,将他葬回了他的星罗老家。
“锵~(所以这和你突然把你的老爷子埋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坐在洞口,白鸟歪着头看着底下的范云,十分的不解,而另一边的大猫也是一样,稀里糊涂地就被范云给带回来了。
晃悠着两条腿,范云看着逐渐昏暗的天光,说:“其实我那天看着老爷子和老主教的故事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和老爷子。”
“对于老爷子来说,老主教对于他是不是就像他对于我一样呢?”
“锵~(大概是差不多的吧。)”想了想,白鸟回答到。
“喵喵~”大猫也点了点头。
“是啊,老主教对于老爷子的意义非凡,所以在老主教死后,老爷子虽然难过,但也很快按照老主教的愿望将他葬回了老家。”
“但是我呢?”
范云的眼神有些涣散。
“老爷子走之前说,他希望我将他埋在我日后居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但是,我在确定了当一切尘埃落定后要回归的地方后,却仍然不舍得将老爷子留下。”
“就像是一个不愿意接受离别的孩子,一直将老爷子带在身边,好似这样的话,他就一直不曾离开我一样……”
“你们说,我这样对吗?”
“……”
白鸟和大猫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们毕竟不是人类,对于人类的一些情感和状况确实难以理解。在她们的观念中,死者就应该随着生命的轮转回归自然。
但看着范云此刻的状态,她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在老主教走后,老爷子纵然不舍,但也还是很干脆地和他道别了。现在轮到我了……已经拖了太久,是时候该道别了。”
范云面色恢复如常。
站起身来,范云看着巨树下方那条小溪边上的小树苗和石碑,语气十分坚定。
“老爷子陪着我走过了那么多年,未来的路,我该学会自己走了。”
“循着他曾经的痕迹,将他未曾实现的,一直梦想的,一步一步地做成来,并让未来的一代继承他的理想。”
伸出手来,范云对着那个已经落山的太阳逐渐握紧了拳头,好似要抓住什么一样。
“太阳在此处落下了,但却又在另一处升起。老爷子离去了,但他的意志将由我们继承。”
“薪火相传,美德不灭。”
“啪啪啪啪啪……”
白鸟举起了两只巨大的翅膀,学着范云曾经鼓掌的样子,不断地拍打着翅膀,发出“啪啪”的“鼓掌”声。而另一边,大猫也有模有样地拍起了掌来。
“锵~(挺好的,生命存活于世,本来就是要找到自己想要完成的使命。本来我还担心你今天的状态,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喵喵~”
揉了揉大猫头上的两只耳朵,范云将她抱在了怀里,身体靠在了一旁的白鸟身上。
“让你们担心了。”
“不过说真的,将老爷子安置好后,虽然也有不舍,但在我心中,甚至还有一点点轻松,像是完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一样。”
打开一只翅膀,白鸟将范云和大猫都拢在了自己的身边,用翅膀盖住,说:
“锵~(那挺好的。)”
摸着大猫身上的顺毛,范云点了点头:“是挺好的。”
“对了,你们肚子饿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
三天后。
巨树前,范云大猫和白鸟站在前方的空地上。
“锵~(你们去吧,下次回来之前记得别像这回一样,要提前几天给我发消息,我好做些准备迎接你们的回归。)”
“没问题!”范云比出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大猫也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会发消息……
正准备离开前,范云突然回头问了白鸟一个问题:
“白鸟,如果以后我带其它人类回来,你会介意吗?”
歪了歪脑袋,白鸟颇有深意地看了范云几眼,回复到:
“锵~(如果你信得过的话。不过提前说好,他们不能住进树洞里,你得提前在附近给他们准备其它的住所。)”
“明白了。”范云点了点头。
……
新年快乐
甲一目光如炬,七十多人排成一个列队,目视前方。
“听说你们身上都是有身手在身的!”甲一也不在意他们的拖拖拉拉。只是盯着他们莫名的来了这么一句。
乙一在一边默默看着这些人的反应,看来这些人对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啊,甲一就这么一句,这些人的傲气就都被激起来了。
“看来都很自信啊,很好,我就喜欢这种,来,有谁觉得自己能力大的,站出来。”
“报告,请问为什么?”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好奇询问。
本来大家就都不知道来这的目的了,现在眼前这位又弄出这么一出出来是想干什么啊?
“不为什么,大家都是学武的,就不要说那些个弯弯绕绕的,直来直往才符合我们之间的交流。
我知道,从昨天开始你们就心存疑惑,其实这件事一点也不难理解,就是说你们这些人将来可能会成为一支特殊的小队,隶属于师部直接领导,负责执行一些重要的,隐蔽的任务。”
“至于我,我就是你们这次选拔的负责人,你们也可以叫我教头。
而这次我让你们站出来也是为了让我们之间能够相互了解一下,想必你们之中现在有人肯定会心生不服,这很正常,所以我这不是给你们机会了吗,只要你觉得自己身手很好就可以站出来,跟我打一场,打败我条件随你们提,但要是被我打败,那以后就不准有意见,必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要是大家都觉得自己身手不行,实在是没有打败我的机会,我也不会说什么,不过,我想告诉这些人,放弃这个机会之后你们以后就必须要服从我的一切命令,可以说服从命令就是我对你们这些人的唯一要求。”
甲一将自己的打算全都说出来,就跟他话中说的那样,大家直来直去最好。
你不服就站出来,我们切磋切磋,一切都以成败论真章。
果不其然,甲一的这挑衅的话一说完,对面列队的七十多人就乱了起来,有那不经激将的目光里的小火苗熊熊燃烧,蠢蠢欲动。
“哎,我说,你这段话打击面有点大了,估计会有一半的人要挑战你,你吃得消吗?车轮战!”乙一不嫌事大。
“他们之中肯定是有聪明人的,就看一会儿是哪个甘愿成为出头鸟了。”甲一才不会在意这些人,现在他的手正痒痒呢,上来讨打的有一个算一个,多了他也不嫌弃。
“你就不怕阴沟里翻船了?”乙一好奇。
“不至于,就他们?还有的练呢!”甲一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将这些人放在心上。
“我来!”列队里的人嘈杂了一会儿,很快一个体型健硕的汉子从队伍里走出,边说还边恶狠狠地盯着甲一。
从昨天开始他就看甲一他们很不顺眼,昨天本想上前理论一下,可被人一拦他也就暂时歇了那个心思,可今天可不能忍了,听听这人说的是什么话,这不是看不起人吗,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忍无可忍!
“哎,可惜了,这人心咋这么大呢。”将手里最后一口鸡蛋咽下,周军话语里带着惋惜。
“咋了?这人我在师部听说过这人,好像家里是打铁的,从小就锻炼,十几岁的时候还跟着一个老师傅学过,身手也还行。”小周很不解,这人的块头可不是虚的,那手上的力气可一点也不小。
“你听没听说过枪打出头鸟这句话?”周军并没有给他解释,只是故弄玄虚的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小周很懵,这句话跟自己的问题有关系?这人咋话题跳的这么快?
“你看着吧,甲一会告诉他身形壮一点可代表不了什么。”周军兴致勃勃地准备看戏。
也不等身边的小周反映,自顾自地从身后的帐篷里掏出一个小马扎,这东西是周军跟丙一两个人无聊的时候自个琢磨出来的,目的就是用来随时随地可以使用的,最佳的应用场合就是吃瓜现场。
周军还不只拿一个出来,看看身边吃惊的小周,周军还很好心的也给他带了一把。
“唉”周军轻叹一声,作为标准的吃瓜群众,自己还真是不合格,连点瓜子水果都没有。
也不知道游戏里的海运航线什么时候开启,到时候就能真正的吃上瓜了。。
砸吧砸吧嘴,周军有点馋了。
乙一不着痕迹地往周军方向看一眼,看着自家少爷那标准的吃瓜群众准备,眉眼间不经意间带上了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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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表现。”乙一往后退后两步,轻拍了甲一的后背一下交代道。
“知道。”周军那边的动作甲一也察觉到了,本想秋风扫落叶地将这些人给处理了,可少爷那边明显是起了兴趣,自己还是不要扰兴。
“咔吧咔吧!”甲一的对面的黑壮汉子转动着脖子,手腕,脚腕,骨头发出阵阵响声。
“哟,架势摆的还行!”甲一在一边评价。
这无所谓的态度更加刺激了对面的汉子,眼看着这人身边的气势节节攀升,好似已经到了愤怒的临界点,只要有人一戳就会原地炸掉。
而很显然,甲一就是那导火索。
“来!”竖起一只手指勾一勾,甲一示意对面的汉子先出手。
‘砰!’无形中,好像有一声气球爆炸的声音想起,对面的汉子也被彻底激怒,将之前他们商量的刺探计划全给忘在了脑后,整个脑子里只有马上冲过去将眼前的这个自大狂妄者给一拳揍趴下。
甲一也看到了这人眼睛里熊熊的怒火,心里对这人的评价更差了: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一边观察的乙一也在自己的小本上唰唰记录着。
就连一百米处坐着看戏的周军也是时不时地摇摇头。
小周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可这也挡不住他那浓浓的好奇心,从小马扎上站起,小心走到乙一身边,也不吭声,就这样偷偷摸摸地瞄着乙一本子上记录的内容。
新书发书时间
于是整个事件出现了一种戏剧化的转变,孝明天皇问德川庆保,递交给幕府的宸翰呢?德川庆保说在呢。那你赶紧递给幕府啊,德川庆保也答应的飞快。
转身就装死!
幕府这边,从德川家定到井伊直弼,以及忠右卫门等人突然间发现整个事件居然就这么被拖住了。德川庆保以一己之力,“完美”的阻止了孝明天皇退位。
他就是赌孝明天皇是个守规矩的人,不会豁出去直接撇开幕府,自己就把事情给办了。一来是因为孝明天皇本身就保守,二来嘛也是通过告知幕府,来获得筹办典礼所需要的开销。
口袋里没有钱的孝明天皇,是没有办法撇下幕府,直接举办大典的。一场退位加继位大典,那开销起码数万两。日本战国时代,有的天皇登基几十年,才能筹措到了足够的钱款,为自己举办即位典礼。
甚至有的天皇,死了二十多年都没有办法下葬,只因为没有钱,办不起葬礼。典礼这玩意儿,就是个吞金兽,不存在上限的。
只要你想要花钱,就能够无限的花下去。岛津定义的结婚典礼,幕府和岛津家前后的开销加在一起,起码大几十万,就是明证。
或许有人会问了,孝明天皇又不是手断了,人傻了,这一封不行,他不能写第二封吗?写当然是能够写的啦,可是京都守护难道会换人吗?他还不是要递交给德川庆保,然后再转呈幕府。
而且这样做,幕府就是一朵白莲花啊。幕府在这中间有什么错吗?什么错都没有啊,我们都十分尊重您孝明天皇的想法,在收到您的宸翰之后,便会认真考虑,着手施行的啊。
就是可惜了,我们还没有收到宸翰呢。只要宸翰送到江户,幕府保证第一时间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至于您说,您已经把宸翰交给了德川庆保。那很对不起,德川庆保并没有向幕府呈交任何文件呢。要不您回京再问问德川庆保吧,你们不是挺熟的嘛,这中间不应该出现什么问题啊。
德川庆保眼下瞧着样子,会说吗?
显然不会!
你要说是谁唆使他这样做的,还是谁嘱咐他这样做的,那还真没有。且不说幕府根本就没有想到通过这样操作,让德川庆保背锅拖延退位。单单说德川庆保私扣宸翰的事情,你有证据说是幕府指使的吗?
没有证据那可是诬告!在后世,键盘上面敲敲,胡言乱语也基本没有什么人管。直接听风就是雨,网暴人家小孩刘某,等人家服药跳海自杀了,还说这是畏罪自杀。键盘敲的可开心了,一点儿刑事责任都不用负。可这个年头不一样啊,这年头诬告那是要反坐的。
不仅仅是反坐,且判定是否需要反坐的权力在幕府这边。直接叛你一个反坐斩首,也不过是心情好与坏的问题。封建政府难道还一定需要证据充足,口供清楚,办案现场侦查完毕,才能够给你定罪的嘛。
呵呵……
而被德川庆保给堵回来的孝明天皇也愣了,怎么世界上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不是开玩笑了嘛,幕府要么答应,要么不答应,结果却让孝明天皇大跌眼镜。幕府方面直接玩起了赖皮,赤果果的“拖”字大诀啊。
枉我这么信任你啊德川庆保!孝明天皇很火大,先是在公开场合召见德川庆保,德川庆保还是表面上满口答应,实际上什么事情都不干,就光看着。
见公开场合人多眼杂,或许不是什么好的谈话场地,于是就换到了御池庭旁的小学问所。准备继续询问德川庆保,到底能不能够代为转呈。如果是遗失了什么的,你可以直说的,大不了我就再写一封给你,不算大事。
结果在私下场合,德川庆保还是表面上答应的非常恭敬,直说会送的会送的。等到人离开禁中内里,转头就把这个事情给故意忘了。反正就是不把宸翰发给幕府,让幕府在官方层面上,不知道孝明天皇要退位。
气的孝明天皇直拍桌!
还好孝明天皇是个和善人,并非什么暴戾之君。就算是想要痛骂德川庆保,也是一个人悄悄的骂,根本就不会当面撕破脸。
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就这么来来回回,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居然拖延了超过两个月。那封宸翰还是安静的呆在漆盒之中,德川庆保甚至都没有打开来看一下。
原本就不是什么长性的人的孝明天皇,催了一个多月之后,便渐渐的懒怠起来。已经不再频繁的派人来咨询井伊直弼,或者德川庆保的回复了。
当然啦,这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孝明天皇后宫中的另外一名嫔妃,典侍堀河紀子怀孕了,现在已经三个月多咯。根据大夫的说法,起码这会子胎儿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只要安心养胎,明年五月份,就能抱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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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个消息的孝明天皇也不闹了,还是那句老话的嘛,如果自己有亲生儿子,那肯定是希望把那张位置传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这天皇的位置,和大豪商的位置不一样。
大豪商需要代代人才,好好的拼搏,小心经营,才能够维持整个商屋的良好运转和发展壮大。而天皇就不一样了,完全没有什么政务需要处理,平时就是吃吃喝喝,看书画画罢了。哪怕上来的是个傻子,也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孝明天皇虽然退位的意志十分坚决,可是在有希望的情况下,传位给亲生儿子的愿望,也非常的强烈。
得了,现在他连德川庆保都不烦了。找来了京都和大阪最好的大夫,基本上就等于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陪侍在典侍堀河纪子身上。凡事一切以安胎为重,这一胎里面要是个男婴,那么皇位继承有人,岂不美哉。
对于做天皇已经心灰意懒的孝明天皇,基本上算是把所有的心力,都投入到了这场安胎行动之中。
新书已发
荐福寺的禅院里,康如海见说了这么多,小郎主仍执意要走,他愣在原地,若有所思。
安荀不甘心,他大步上前拦在阿慕面前:
“小郎主请留步,属下在荐福寺居住多时,无意间发现了一个秘密,与您跟踪的光王有关。”
这话阿慕感兴趣,他停下脚步问道:“什么秘密?”
安荀看了一眼处月祁,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双手递给阿慕:
“这是光王与广延禅师写的诗,后两句为光王所做。”
一首诗?
外面这光线也看不清,阿慕将诗稿放入自己怀中:“多谢。这就是光王的秘密?”
“非也。我们看见他在荐福寺里,曾与神策军左军监军仇士良会面,广延禅师便是他们的媒介。”安荀见阿慕皱起了眉,又道:
“小郎主,我们住在荐福寺也有一段时间,跟寺里的和尚熟,您若是有需要,安荀等人皆愿听您号令。”
阿慕心情复杂,不置可否,只抱拳道:
“尔等好意我心领了,如今玄慕在齐王麾下听令,就算是你们说的什么小郎主,也无意跟你们回蔡州,告辞。”
等到阿慕离开,处月祁才道:
“康将军,您千里迢迢来接小郎主,为何不对他说,他两个兄长已相继过世,郎主现在只剩他一个儿子?现在郎主又病了,他不回去,我们阴山沙陀族怎么办?”
这就是康将军这一年来最头痛的问题。
小郎主前面本有两位兄长,老二早两年死在关外战场上,老大今年饮酒后骑马摔下来,脖子扭断,直接命丧当场。。
这个被苏将军带回中原的小郎主朱邪赤心,便成了朱邪执宜唯一的亲身骨肉。
康将军摇摇头,叹气道:
“我出来时,郎主说,不要告诉他郎主病倒一事,他愿意回去,是父子缘分未了,不愿回去,那也是郎主还了这辈子欠他的亲情。”
“中原人既要我们守北境,又怕我们入中原,到底不是一条心。老郎主瞒着朝廷在关外留了部分势力,是为沙陀人留了条后路。
小郎主从小在中原长大,受苏府恩泽,现在还成了齐王的徒儿。他会不会和我们一条心,这还很难说。”
安荀多少有些不满。苏府对小郎主有恩,他们也从不吝回报,一次次明里暗里帮助苏小娘子,还把卷款而逃的苏府执事魏光给抓回来。
苏小娘子在幽州二圣庙遇险,康将军冒着与突厥人结仇的危险救她。
苏小娘子要攻打镇州,郎主亲自向河东节度使请命派兵支援。
苏小娘子和小郎主被王家欺负,他们当晚就让王熠和徐柔兰那对狗男女爽上了西天。
苏小娘子及笄,郎主不但以便宜的价格卖给他们几百匹骏马,还另外送了两百匹给她做生辰礼物。
康将军为了迎回小郎主往返奔波,就是为自己十二年前放弃小郎主赎罪。
小郎主的心,难道不是肉长的?
“休要胡说,小郎主身体里流淌着沙陀人的血脉,他会回去的。”康将军慢慢朝禅房走去。
阿慕大步逃离荐福寺,仿佛只要跑得够快,刚才听到的那个名字就追不上他似的。
朱邪执宜,这是他生身父亲的名字。
那样陌生,却又让他心潮如惊涛裂岸,那样血脉偾张的阵阵刺痛。
他不是阿木,也不是玄慕,他有父母给的名字,他叫朱邪赤心。
阿慕正想一口气奔回藩邸,没想到有人从对面的街巷里跑出来,她紧紧拽着身上的风帽大氅,脚步急切踉跄,一个不小心,那人摔倒在雪地里,她忍不住“呜呜”的哭出声来。
銆愭帹鑽愪笅锛屽挭鍜槄璇昏拷涔︾湡鐨勫ソ鐢紝杩欓噷涓嬭浇澶y鍘诲揩鍙互璇曡瘯鍚c傘/p>
坐在地上的女人脸被风帽遮住了,可身影如此熟悉......
这不是李蕊吗?
阿慕回过神来,试探性叫了一声:“李蕊?”
那女人愣了一下,迅速从雪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的跑了。
阿慕蹙起眉头,他并没有追上去,而是顺着那女人跑出来的方向往街巷里走。
一路走,一路看着府邸的门头,很快,他停在“苏府”大门外。他想起来了,这里是苏府旧宅。
里面似乎没什么大动静,阿慕从没来过旧宅,也不认识这里的护院,他迟疑片刻还是转身离开。
回到齐王府,阿慕已经把自己心事藏好,他也没有立刻去找李蕊问她什么情况,而是拿出怀里那首诗,进了李奏的内室。
“师傅,您还没睡?”
“我这不是在等你吗?”李奏放下手里的堪舆图,抬头看着他:
“怎样?探到什么情况?”
“光王到大殿里和广延禅师一同打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我在荐福寺遇到了几个沙陀人……”
“安荀?他们还没离开长安?之前是听他说,他们住在荐福寺的禅院里。”
“是。那个叫处月祁的,给我一首诗,说前一句是广延禅师所做,后一句,是光王所做。”阿慕将诗稿递给李奏,打开来,里面写着一首七言绝句:
千岩万壑不辞劳,
远看方知出处高。
溪涧岂能留得住,
终归大海作波涛。
李奏笑了:“果然,皇叔非但不痴傻,还是个胸有大志之人。这么说,广延禅师就是他的知己?”
“广延禅师将光王介绍给了仇士良,应该称得上是知己吧。安荀说,见过光王与仇士良在荐福寺见面。”
“原来如此。”
李奏并未说下去,而是指指面前的堪舆图道:“阿凛,你们三人都来看看这张边防堪舆图,若是给你们各带兵两万,你们能作何谋划?”
三人都围了过去,阿慕的眼光不由自主的望向河东朔州,那个从未去过的地方,现在忽然有了温度。
“怎么走神了?你想从北边打?”李奏含笑道。
阿慕不好意思的摇摇头,他蓦地问道:
“师傅,今天您派李蕊去苏府了吗?或者......苏府旧宅?”
“没有。怎么?你看见她去苏府?”李奏很奇怪他这么问。
这几日他总要在珍王府处理这样那样的事,见得最多的是昌平郡王,今日傍晚还是第二次见洛泱。
旁边总是跟着一堆珍王府的人,两人连话都没能说上两句。
“不,我没亲眼看到她去苏府,只是在开化坊见到一个人很像她。”
开化坊?苏府旧宅?
苏四郎不是已经搬回去了吗?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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