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那素白的脸蛋有浮现一抹飞红,他垂着脑袋小声道:“是输了几回……师尊您能让我先出来吗?”
宫梧桐气还没消,不耐烦道:“出去哪里?”
明修诣耳根通红,没吭声,手指轻轻在水里一勾,水面顿时结了薄薄一层雪白的冰霜,挡住水底的场景。
宫梧桐定睛看了看,才发现明修诣竟然是在沐浴,他皱眉:“后院不是有温泉水吗,怎么在屋子里沐浴?”
明修诣小声道:“我怕一不小心灵力没控制住会将泉眼冻住。”
“哦。”被这么一搅和,宫梧桐的气也消了不少,他也不知道避嫌,索性踮着脚尖直接坐在浴桶边上,一股还未散去的葡萄香气扑面而来。
“和我说说。”宫梧桐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架势,“修为怎么倒退这么多,你这几日做什么去了?”
明修诣低声道:“没做什么——师尊,真的不能让我……”
……出来再说话吗?
宫梧桐没管他,还在嘚啵嘚啵:“就你这连景澈都打不过的修为,还怎么想寻机缘冲破化神境?那丹药我都准备好了,你可别让我做无用功啊。”
他手欠,一边说一遍去扣水面的冰霜,随意道:“我炫耀的话都放出去了,和每个师弟、仇敌都说了我徒儿争气,五年之内肯定能从金丹晋入化神境,到时候你若没成功,我的脸往哪儿搁?——虽然我也没多少脸能丢。”
明修诣胆战心惊地看着宫梧桐抠那薄薄的冰霜,唯恐他给抠破了,忙道:“弟子一定会努力修行,现在就去修行,师尊……请回吧。”
白日里他恨不得将自己粘在宫梧桐身上,现在却恨不得宫梧桐走得越快越好。
宫梧桐还从没有被人这么嫌弃地往外赶过,没好气地瞥他:“怎么,嫌我啰嗦啊?”
明修诣:“没有的。”
“那你……”宫梧桐正要说话,手指突然不留神直接在冰面上戳破了个洞,坐在那狭窄浴桶边的身子也跟着失去了平衡,直接朝着浴桶中的明修诣砸了过来。
明修诣:“……”
明修诣本能地一把接住朝他砸过来的宫梧桐,冰面直接破裂成碎小的冰霜,寒意瞬间扑来。
宫梧桐一跌进去后便被那彻骨寒意冻得一个激灵,不受控制地扑腾着攀住明修诣的肩膀,想要借着劲往外爬。
只是那浴桶有些大,宫梧桐扑腾了好几下都没能扑腾出去,反而给自己搅和得凉了个透心。
明修诣被他扑腾得招架不住,本能正要将宫梧桐抱着放出去,但无意中宫梧桐的腿碰到了不知哪里,他浑身一僵,在宫梧桐迷迷瞪瞪的注视下一把把宫梧桐轻柔地扔了出去。
宫梧桐:“……”
宫梧桐浑身湿透,踉跄着顺着明修诣的动作站稳了,他将披散下来湿哒哒的长发拂到头顶,正要生气,就见明修诣呜咽了一声,身子缓缓往下沉,几乎把整个脑袋埋到冰水里,满脸羞愤欲死。
宫梧桐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刚才那匆匆一碰到底是什么了,他满脸古怪:“明之之……”
明修诣尴尬得恨不得把自己给冻成冰坨,闷声道:“师尊,恕我失礼。”
“嗯,的确是很失礼。”宫梧桐竟然还点头应了。
明修诣本来还觉得宫梧桐既然看穿了,就算不尴尬也会识趣地不戳破,然后先行离开,省得彼此都不自在。
只是他还是高看了宫梧桐的道德感。
宫梧桐一边将湿漉漉的外袍脱下来扔到一旁,雪白僧袍被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勾住纤细的腰线,他走到明修诣的浴桶旁,微微弯着腰,一只手肘撑在浴桶边上,一只手在那还飘着冰疙瘩的水面上划拉了两下。。
明修诣浑身一激灵,立刻将冰面再次冻上冰霜,怯怯看着宫梧桐,只盼着他不要生气。
宫梧桐非但不生气,还认真地看着明修诣,问他:“之之,师尊想问你,这么冷的水,到底是你太过年轻精力旺盛呢,还是师尊我魅力太大呢?”
明修诣:“……”
81、得道飞升
明修诣没吭声, 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整个人埋到了水里,还把水面给冻住了。
宫梧桐:“……”
宫梧桐都被他气笑了,敲了敲冰面, 没好气道:“至于吗你?师尊又不怪罪你。”
明修诣还是一言不发,把冰面冻得更严实了, 看起来似乎想把自己也给冻成冰坨, 这样就不会在师尊面前失态了。
宫梧桐瞥了那冰面一样,冷哼了一声, 转身走了。
明修诣默默运转灵力,好让自己不被水被憋窒息, 耳听八方, 直到确定宫梧桐的脚步听不到了, 他才抬手将冰面融了,慢吞吞从水里冒出半个头来。
他十分警惕,唯恐宫梧桐不按常理出牌, 再杀个回马枪,小心翼翼看了半天, 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明修诣从浴桶中出来,都来不及擦身子直接把屏风上挂着的衣衫拿过来飞快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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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衣服蔽体, 明修诣终于觉得安心了些。
地上还放着宫梧桐沾满水的外袍, 明修诣视线无意中瞥见,犹豫了好一会,走上前将外袍双手捡了起来。
他抱着那全是水的外袍, 运转灵力将水蒸干, 那带着宫梧桐气息的外袍温顺地搭在明修诣的小臂上,好像一个温柔的触碰。
明修诣耳根发红,抱着师尊的衣袍往内室走, 心中纠结不已,不知道是该给师尊送回去还是自己收着。
他心想,就算给师尊送回去,师尊那种一天换三件不重样衣裳的性子肯定会随手扔,下次穿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但若是自己将师尊的私物收着,好像有点太过孟浪了。
明修诣冥思苦想迟迟下不了决定,眉头都要皱成两个点了,他心不在焉到了内室,正要上榻休息,突然察觉到床榻上似乎有些异样。
他一愣,猛地抬头,视线刚好落在宫梧桐那微微崩起的后腰上。
明修诣:“……”
宫梧桐大概是懒到家了,连灵力催干僧袍都不肯,索性直接脱下来扔到地上,随手从明修诣的衣柜里翻出来一件顺眼的里袍裹在身上。
明修诣的衣袍对他来说有些大,松松垮垮裹着纤细的身体,他也不在意,趴在床榻上拿着话本一边看一遍勾着腿交替着踢来踢去,随意得不行,简直把此处当成自己的房间了。
明修诣将视线从宫梧桐那还在来回踢的小腿上移下来,轻声道:“师尊,您怎么在这里?”
宫梧桐随口道:“你回来了——你这话问的,在床上当然是睡觉啊。”
明修诣对宫梧桐的强势妄为根本没有半点办法,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视线无意间垂下来时才意识到自己正抱着师尊的外袍。
他吓了一跳,唯恐宫梧桐以为他心思不纯,忙展开外袍披在宫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