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 / 1)

直上天堂 阿列夫零 2000 汉字|4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这是塔罗牌。

大学室友的女友靠这个赚外快,我也被拉去算过一次。

牌组是大阿卡那,我抽到的是正位倒吊者,正位高塔和逆位审判,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

室友的女友解读,说,这意味着在感情上,过去的我以献祭的姿态惯于付出,现在的我陷入痛苦的泥淖不能拔足,而未来的我也依旧沉浸在过去的美好回忆,但破灭的爱已然无法挽回。

我觉得不准,于是不信。

无动于衷到近乎嘲弄的表情激怒室友女友,那之后她再也没给我算过。

我直言:“我不信这个。”

Judy倒是好说话,牌收回去:“那我帮你算算星座。”

“我以为外国人不讲星座。”

“信/教的朋友才对/主忠贞。”Judy摊摊手:“我是少数派,我没信仰。”

我还想推拒:“算了,我不……”

Mary勒紧李笑笑的腰,李笑笑的表情让我以为她会把刚吃进去的蛋糕吐出来。

“林,”Judy竖着根手指打断我:“怀疑一切会让你陷入虚无主义。况且今晚很不错,点头才不煞风景。”

我还想说点什么,但对面餐具发出细碎的声响,餐盘空空如也。裴雁来用餐巾擦干净嘴角,“想问什么?” Judy松开李笑笑,抱臂站着。李笑笑大喘气后,扔给我自求多福的眼神,端起手边的果酒就开遛。

“很简单,把生日告诉我。”

我出生在七月,是夏天,裴雁来比我年长半岁,在十一月,是冬天。

她挑眉,“巨蟹和天蝎?”

我有预感她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人有点难办,出口打断:“你别……”

裴雁来却道:“说说。”

Judy吹了声口哨:“Amazing! 这可是绝配。国语该怎么讲?祝你们喜结连理还是早生贵子?”

……要命。

这家伙一向地道的中文偏偏此刻翻车,都什么跟什么?

我下意识看向裴雁来,却发现他也在看我。他不动声色观察的姿态,让我联想到丛林中沉默的捕猎者。

一言不发会滋生尴尬,但和裴雁来对视的时间被扭曲成曲线,漫长得像是能从世纪初走到世纪末。

后来Judy还说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晃晃悠悠离开,我都无所察觉。

我挪不开视线。

星座,我想,也是可以信一下的。

团建结束时接近十一点。

李笑笑最近心情不好,喝得烂醉。Smart是两厢车,只能坐三个人。我把后座留出来,谢弈连拉带拽地打配合,才把人弄进去半躺着。

“行,那你送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谢弈打着哈欠嘱咐。

我点头:“你也早点回家,别让嫂子着急。”

小两口冷战几个月,前段时间才终于破冰。是谢弈先认错,主动提出孩子的事儿放放,说传宗接代就是染色体骗局,他已经搞明白了。

“知道知道。”谢弈摆摆手走远。

我把副驾驶座位调回去,刚想关上车门,就看见谁悄无声息地倚在车屁股边上。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版型优越的白色衬衫袖口半卷,腿长比例好,随处一支都像在拍海报。

神出鬼没的,是裴雁来。

“怎么,”他看过来,多简单的一句话,我突然就卡了壳:“怎么没走?”

裴雁来侧过脸:“我今天限号。”

暗示的意思太明显,我就算是块木头也该听懂了。

当众出柜后我屡次在裴雁来这儿受宠若惊,接二连三的甜头就像行刑前丰盛的晚餐,有人死也不愿做饿死鬼,比如我。

我沉默的功夫,裴雁来垂着眼松开衬衫领口的纽扣,动作不紧不慢。

手很性感,人也是。

很没出息,我立刻被他成功色/诱缴械投降,喉结一滚,甚至在他问出“带我一段”的问句后,毫无间隔就说了“好”。

应答利落,声调偏高,毕业答辩都没此刻铿锵有力。

李笑笑在后座酣眠,裴雁来笑了下,坐进副驾驶。就是空间小,还得委屈他蜷起腿。

一路上,我断断续续冒出奇诡的念头。

比如,他如果想改行,一定能成为出色的商业间/谍。

夏桑女儿的满月酒定在某家五星级酒店,下了电梯,就看见酒店三层门口的屏幕上在放映小姑娘的照片。

奶膘还挂在两腮,但下巴骨尖尖的,眼皮一单一双,但亮而有神。长得和夏桑很像,但眼睛大概更多遗传了父亲。

送完礼金,签完名,我正要往通知的包厢去,就被耿一直从后面勾住脖子。

“秃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想我没?”

我抬肘把他撞开:“红光满面的,事情很顺利?”

耿一直嘿嘿傻乐:“那可不,我们林老板介绍的律师那必须靠谱啊。”他突然想起什么,边走边小声问:“对了,班长今天来不来?”

安排给高中同学的是大包厢,在走廊的尽头,被服务员带着,七拐八拐才到门前。

我低声答:“他一会儿就到。”

耿一直神神叨叨地问:“你们俩这是破冰啦?和好啦?得,我就知道。我又要独守空房了。”

听他满嘴跑火车,我很想翻白眼,恰逢服务员颔首,边说“两位先生,请”,边替我们推开包厢大门。这里隔音做得很好,直到此刻,热闹才从由窄而宽的罅隙里泻出。

我理理卫衣帽子的抽绳,进屋前告诉他:“这个问题你问我没用。”

我自认为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雪花,也不存在完全对等的感情,人际关系一旦构建,天平就会倾斜。

是我自愿把命脉让裴雁来握着,是生是死,并不是我说了算。

因为是五一假期,所以天南海北的同学都有空闲,包厢几乎坐满,目测一多半都前来赴约。

我从未参加过毕业后的班级活动,近十年不见,体感变化尤其明显。同样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男人大多发福掉发、油光满面,女人却远比学生时代要光鲜靓丽。

我和耿一直简直像是杀出的两匹黑马,瞬间变成围观和讨论的中心。

不过应付这种场合,一般是耿一直负责左右逢源,我站在边上当壁画就成了,这次也不例外。

三三两两地客套完,夏桑和她丈夫恰巧推门进来。

两人看着相敬如宾,相处时气氛很温馨。她怀里抱着孩子,笑意盈盈和我打招呼:“哇,真是好久不见了。”

她样子没太大变化,但我隐约记得高中那时候她腼腆又内敛,现在做了外交官,气质变化很大。

“好久不见。”我一靠近,孩子就要哭,简直就像是什么诅咒,于是两步撤开:“小姑娘很可爱。”

耿一直没那么多顾忌,上去就作怪逗得孩子跟他一起傻笑,前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你还是这么帅。”夏桑叹了口气:“老宋,你最近胖了不少,从明天晚上开始就下楼跑圈。”

宋誉红着脸笑了两声:“这不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吗?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某位女同学和两人相熟,嬉笑着说:“宋哥,林小山当年可是我们学校校草之一,班草第二,拿他做对比,你千万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