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直上天堂 阿列夫零 2000 汉字|38 英文 字 2个月前

开始,我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人。

话音刚落,裴雁来突然猛轰油门。踩着二十秒绿灯变成六十秒红灯的末尾,车飞驰着穿过马路。

车内气压从这句话开始极速降低。

他似乎被惹怒,车速直线飙到一百一,面无表情地接连赶超了三辆车。

“嘟——”

“我草,有病啊?怎么开车的?”

“他奶奶的,赶着投胎去啊?!”

……

车窗没关,风吹开前侧的头发。我不用回头看,此起彼伏的笛声和叫骂已经略耳而去,被落在身后。

“裴……”

车速越来越快,我抓死安全带。

但凡司机是个正常人,我都不会这么紧张,可惜事与愿违,握方向盘的是个疯的。

“裴雁……”

名字都没来及喊完整,裴雁来低垂着眼,头发微乱,面目沉静,后掌却猛地压上方向盘中心。

喇叭声闷响了长达三秒,把我的话阻断。

响声停下,我甫一开口,“操,你……”

“嘟——”又一声鸣笛,逼我把话嚼碎往肚子里咽。

我牙根都要被自己咬碎,笛声震得我心率不齐。

我还能不明白吗?

裴雁来这是在堵我的嘴。

车窗吹进来的风越来越大。

我看到监控探头连拍了好几次,一路上不知道裴雁来要被开多少张罚单。

车停在燕平国际机场三号门门口时,镜子里我的头发已经彻底被吹乱。看看时间,差十三分钟到九点。

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我半点都不想再回忆。

“妈妈,爸爸不跟我们一起吗?”

“对呀宝贝,以后爸爸都不跟我们在一起了。宝宝想爸爸的时候,告诉妈妈,好不好?”

“好……”

车旁路过一对母女,行李箱轱辘声吵闹。

我揉了揉太阳穴,终于把车窗关上,声音被悉数隔断在外面。回过头,发现裴雁来肩膀上落了两片金叶杨的叶子。这颜色很衬他。

金黄色,宽不过半掌,多半是在路上被风刮进来的。

我想帮他拿下来。但还没靠近,就被他钳住手腕。

“……”我疼得太阳穴直跳:“我只是想帮你摘掉。”

“不劳费心。”

裴雁来笑了下,语气淡淡。他松开手,叶子缓缓飘下,一片落在他脚下,一片……

一片落在我腿间,刚好遮住裤子的拉链。

妈的,有点尴尬。

驾驶座的车窗被谁敲响。

我甩甩作痛的手腕,想趁裴雁来转头的功夫把这片叶子拨开。

但裴雁来的动作比我想象要快。

“您,您好,裴律,还有,林,林……”

车窗刚降下来,我的手正巧放在跨下。

转过头,我和僵硬到两颊通红无所适从的小米对上了视线。

?阿列夫零

裴雁来已被批评教育,林小山下一个。

另外,林小山,男,生日是7月19日。

34 不同命

34 不同命

“你好,是林先生吧?我是胡春漫。”

老胡的女儿今年三十岁,在中欧地区刚读完国际法博士。她穿着米白色羽绒服,松松一个马尾,除开长途飞行的疲惫不谈,甚至能夸一句青春靓丽。

另一个行李箱在她丈夫那里,她一手还牵着孩子。小男孩棕卷发琥珀色眼睛,一步一步走在旁边,照老胡的说法,差不多刚刚四岁。一只手不到的年纪。

我顺势接过她的行李箱:“你好,林小山。”

她丈夫是体型高大的中欧人,三十七岁,任某知名大学的环境研究学副教授,主攻方向是atmosphere and ocean science,在生物领域建树颇丰。他额前的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但并不像刻板印象里那样不好接触,和我握手时用着别扭的中文:“您好,林…乡绅。”

胡春漫哭笑不得:“你别介意。”

我带他们往出口走,摇头说:“不会。”

裴雁来的车还停在三号口的停车位上。

一行人走近,副驾驶的车门从里面推开,是小米走下来。他腼腆地点点头,然后掀开后备箱,帮着搬行李。

“这位是?”胡春漫只听老胡说,就安排了我一个人。

我把箱子抬进去,才来及介绍:“所里实习生,小米。他今天有时间,正好过来帮忙。”

小米顺着我的话,拘谨地笑笑:“胡小姐您好,我,我是米晓杉。”

胡春漫闻言一愣:“你们……”

我拉开车门,看到光洁如初的副驾座位。

泥渍顽固。下车前,我已经对副驾驶的余污进行了清理,但小米随身携带了湿纸巾,他二次清洁完,一点痕迹都没剩下。

“同音不同字。”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简单做解释:“上车吧。”

开车的还是我。

说起来相当好笑,裴雁来为了和我对着干,随手拨了小米的号码,叫他来取车。小米人是来了,但裴雁来把车钥匙给他,他却没敢接。半天才支支吾吾说,裴,裴律,我我我科三没过,我我我没驾照。

想到裴雁来听到这话后短暂沉默,我却忍不住想笑。折腾一路,车最后不还是落进我手里了。

小米好像很喜欢孩子,屁股没坐稳,就频频回头看后座那小孩。

“他,他叫什么名字啊?”

胡春漫摸摸小孩细软的发,说:“小名闹闹,你们就这么叫吧。”

小米扭着侧过身,角度我看了都觉得腰疼,笑起来有种奇妙的清纯:“闹闹,闹闹。”他抬手,想摸孩子的脑袋:“可以吗?”

胡春漫没来及应,闹闹却直接仰起头,主动用脑袋蹭小米的手:“Schoner bruder.”

她丈夫哈哈大笑:“他很、习欢、你。”

胡春漫虽然难掩疲态,但见闹闹的憨态,也笑出声:“他在喊你漂亮哥哥。”

小米脸皮薄,瞬间蒸出一层红。

我趁红灯,也回头看了一眼。闹闹看到我的视线,却立刻怯生生躲进妈妈怀里,把脸埋起来不说话了。

胡春漫也有点意外:“这孩子不太认生的。”她又解释说:“可能是到陌生的环境,宝宝有点害怕。他身体不太好,我们没怎么带他回过国。”

我点点头,没说话。

车内的后视镜映出我的脸。

眼型偏圆,但眼尾稍往下。除了眼睛以外,其他部分的线条冷清又不近人情。

我脸上软组织少,不喜欢笑,看起来有些阴郁。不讨人喜欢太正常不过。

小米不同。虽然腼腆容易紧张,但他的亲和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大多时候我并不嫉妒他,只有……

“听说鼎润来了新的合伙人?”胡春漫问。

我从后视镜里看她,她情绪不高。虽然老胡和女儿关系不好大家都心里有数,但她突然问这个问题,我有点神经过敏。

“是的。”我答得谨慎:“裴雁来裴律师。去年十一月替了何律的位置。”

胡春漫似乎在走神,说话一字一顿的:“哦,裴雁来——”

小米兴冲冲接道:“裴,裴律很厉害,人也特别好,我们都很…… ”

“小米。”我不着痕迹地侧目冷视,打断他:“车里有水,给胡小姐他们开一下。”

裴雁来空降前后,老胡的反常得非常明显。裴雁来无意争权,但鼎润现在胡裴派系纷争的说法还没消停。胡春漫这时候举家回国,抱着怎样的态度,目的又是什么,尚且是未知数。

多说多错。

小米察觉到我的态度,吓得一僵:“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