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许清坐在床前, 盯着白秋看了十分钟。
期间少年左摇右滚,腿蹬来蹬去,甚至还在床上打了一套军体拳, 无论他是不是故意的,许清看着都忍不住佩服的五体投地。
惹不起。
他躲得起。
许清捡起兔子玩偶拍了拍, 打算回自己屋睡。
门是密码锁。
还有温馨提示。
[连续输错三次自动触发报警系统。]
“?”
这么高科技。
他试了两次。
都错了。
许清叹了口气,回头。
一会功夫,白秋已经又转了个身。
许清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翼翼的坐到边上, 枕着兔子玩偶, 磕目。没有三分钟,身后忽然发凉, 他警觉的想要起身。
困顿让他动作迟缓,慢了一步。
“砰”的一声。
腰腹擦过床头柜,许清再一次坐在了地上。
真要命。
他面无表情的摸了摸伤口, 发疼, 倒是没破,也没继续流血,少年眼里闪过一道狠色, 他小心翼翼的拆开绷带。
“滴答。”
血砸在地板上。
地板有些凉。
许清坐在玩偶上, 倚着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一夜好眠。
窗外的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白秋被鸟叫声吵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打了一半单手捂嘴, 震惊道:“天呐, 许清, 你为什么睡在地板上。”
“我真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
许清:“……”
他试图解释。
白秋振振有词的否认:“不可能, 我睡觉的时候可乖啦,不信你问我哥。”
他拍了拍少年肩膀,目光同情。
“没关系的。”
“都是个人爱好,喜欢在地板上睡也没什么,我会替你保密的。”
许清:“……”
“天呐!”
白秋惊呼,眸光微动,他才看见许清身前的血,和已经暗红的绷带,少年立马心疼的走过去:“你……”
许清虚弱的咳了一声。
他刚想说我没事。
少年光着脚,满眼心疼的走近,指尖揉了揉地板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叹气,语气柔软:“你把我的地板都弄脏了。”
“?”
许清瞳孔微微缩紧,他抓紧毛绒布偶,低头,缓缓道歉:“对不起。”
这个态度。
白秋是不是察觉到不对了。
也是。
不是每个人都如同沈长清一般。
不过……
许清一颗心缓缓的放了下去,他相信凌十一不会被轻易抓到,没有足够的证据,无论如何,他都算得上是救了白秋。
他吐出一口气,低眉:“我去收拾。”
许清下手不是很重。
血只是零零星星的低在地板上,他很快清理干净。
“不用。”
他刚清理完,白秋立马叹气:“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做这些呢。”
许清:“没事,我喜欢。”
早怎么不说。
白秋没穿袜子,直接穿进毛茸茸的拖鞋里,关心的询问:“是伤口又裂开了吗。”
“昨天晚上裂的。”
他目光略过床铺。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白秋皱眉,“我带你去看医生。”
许清本来想说,他怕打扰少年睡觉。
就看见白秋伸手,毫无停顿的一把拽开了门。
“?”
许清震惊:“不用输密码吗。”
“不用呀。”
少年双眼一弯,解释:“我记性不好,记不住密码就没弄,在自己家还弄密码锁干什么。”
很有道理。
许清下意识咬牙,气的胸膛上下起伏——他昨日白折腾一番,受了那么多苦,做无用功了。他气的不想再说话,一言不发默默的跟在白秋身后。
白秋下楼,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陈医生咬着烟站在楼梯口一晃一晃,拿着打火机正准备点火,眼睛骤然一亮,从窗口掏出一碗乌漆麻黑的药飞奔过来。
“许先生。”
他温柔道:“该吃药了。”
颇有一种“大郎喝药”的感觉。
许清掀开衣服:“我绷带裂了。”
“走,”陈医生立马把药往垃圾桶一扔,“去我办公室,我给你包扎。”
“我也跟着一起去!”
白秋举手,好奇道:“我还没见过包扎伤口呢。”
啧。
陈医生微微摇了摇头。
果然。
有钱人都是没有心的。
人家为了他受这么重的伤,天天给人家打针不让清醒不说,现在伤口裂开了,一点都不关心,还跟玩一样。
这么想着。
陈医生的心里一点同情都没有。
拿钱办事。
他“呸”的一口吐掉烟。
“走。”
边走,他边想怎么才能把绷带绑出花活,逗小少爷开心一下——万一白秋开心,白锦也跟着心情好,就给他涨工资了呢。
又回到熟悉的地方。
白秋乖乖坐下,看着陈医生给许清拆绷带,医生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盯住他两句多注意少碰水,拿起一旁的酒精给他消毒。
“啊!”
许清痛的跳脚。
半瓶酒精都撒伤口上了。
医生非常歉意:“不好意思,白家太健康了,我太久没替人看过伤,手有点抖。”
许清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
陈医生哼着歌,绷带绕了好几圈,绕完,他非常少女心的打了个蝴蝶结:“我还会用剪向日葵,小少爷想不想看。”
“想!”
白秋双眼亮晶晶的。
医生绷带缠的很紧,他不顾许清的意愿,用剪刀在绷带上剪来剪去,冰凉的铁器贴在肚皮上,许清精神紧绷,生怕一个不小心一刀捅了进去。
所幸,无事发生。
“哇。”
白秋配合的眨眼,赞叹:“好像呀。”
一点都不像。
陈医生的向日葵剪的连花影都看不出来。
像是一个大巴掌。
“也就一般般吧。”
少年的夸赞令医生极其受用。
他起身,神色忽然变严肃:“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出去一下,我有些身体上的事情想和您说。”
“有。”
白秋点了点头。
医生顺手锁了门,目光凝重。
少年也忐忑起来。
这个态度……他不会得了什么绝症吧。
要是真得了绝症,他的遗产留给……
白秋仔细想了好一会,更难过了。
他好像没有遗产。
“许清的绷带有明显拆卸痕迹。”
陈医生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
白秋疑惑抬头。
原来不是说他。
心放下了。
陈医生下意识的掏出烟,叼在口里:“伤口也并非是正常撕裂,像是钝器人为,看样子应该是他自己划伤的。”
“嗯。”
白秋平静的点了点头:“谢谢医生。”
陈医生没忍住:“你……不觉得惊讶?”
“还好。”
少年挠了挠头,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笑容憨厚:“我昨天是跟他一起睡的,我看着他自己撕了自己伤口,不过这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我就没管。”
“毕竟。”
他放轻声音:“他连雇人捅自己都不怕。”
白秋本来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陈医生。
可他毕竟是医生。
万一许清跑他这刷个好感,卖个惨,他把自己毒了怎么办。
嘶。
信息量好大。
陈医生握烟的手微微颤抖,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白秋的表情。
少年多神色不变,目光清澈,他长的过分精致,看起来有些难以接近,不过,一双圆滚滚的双眼显得有些可爱,冲淡了疏离感。
笑起来像是邻家少年。
陈医生忍不住感叹。
有钱人真可怕,无论什么事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眼都不眨眼。
“你知道就好,呵呵。”
他干笑了一声:“我们回去吧。”
陈医生推开门。
许清乖巧的坐在椅子上。
“你们回来了。”
“嗯。”
陈医生点头,忽然喊道:“后面有飞碟!”
飞碟。
许清下意识回头。
陈医生动作迅速的从兜里掏出注射器,“嗖”的一下抬手扔出去,稳稳当当的扎在许清身上。
他三步化成一步迈了过去,使劲一推。
许清昏倒。
“哇。”
白秋瞪圆了眼睛,夸道:“陈医生你好厉害呀,好准。”
“小意思。”
陈医生翘起嘴角:“以前练过,练过,低调,其实以前是x国特种兵的……军医。”
假的。
反正吹牛又不要钱。
想当年。
摄影师被大象踹的那一脚,给他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阴影。
陈医生痛定思痛,苦练了一个月飞镖。
他想的很好,直接远距离无接触给大象补麻药。
练好之后。
陈医生才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
注射器是扎上了。
他还是要上前推里面的液体,白连一个月了。
没想到居然在多年后找到了用武之地。
不过,很倒霉的是。
他当年千防万防,还是被大象给了一脚。
踹的他三天没起来,从此以后,陈医生辗转反侧思考许久,决定抛弃良知,跟着白锦做事,虽然违背了初心和道德,但是他收获了快乐。
起码很安逸。
不用担心被踹。
白秋喊来佣人把许清抬进客房,他询问了药效,陈医生说药是两天的量,他不敢用太多,怕痴呆。但估计许清也就能睡半天。
少年表示理解。
许清被重重的仍在床上。
他身上的衣服穿了许久,又沾了血,看起来脏的不行,少年喊人替他换下来,将旧衣服全都放洗衣机里,晾干。
佣人做完这一切,白秋微微垂眸,沉思。
他手指上挂着从许清腰间摘下的钥匙。
一共十三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卖钥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宝贝门。
我今天好困,差点睡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