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原本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的人给凌驾,给使唤,却也生不出气来。
“我是说,这次可能雇主要我们做的事不是那么简单,让我们盯着的人是个日本人。”顾三也不好把事情都说开,不然天知道祈二的那张嘴巴能够聒噪成什么样儿。
“哦?”祈二虽然不是大人物,但好歹也是同乡路那个天桥下三人组的头头,虽然脑袋爪子不好使,也好吃懒做,但不是没有一点智商的,日本人?在华夏,恐怕是即便是孺子小儿也都知道这几个字。
仇视的人很多,不仇视的也不是没有。但大凡在华夏涉及到外籍人士的话,那必然使事情的性质变了,因为如果只是两个华夏人打架的话,那没有什么,按照相关规定都可以很简单地处理。但如果是个华夏人和一个外籍人士打架的话,那问题的高度会很容易地被拔高起来。
很多国家很多地方很多历史上,都可能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只是因为事情的当事人是两个不同的国家的,而产生一些影响重大的事情。
所以当祈二听到这个自己接的活儿居然牵扯到日本人的时候,祈二的心有些犹豫了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种子(三更)
“妈的,管他呢,人家都给我们一百大洋了,难不成还给人不办事?”祈二突地爆了下粗口,自己是要做大事的,是要统一同乡路所有天桥下的,怎么能因为一个日本人的缘故就放下此等大计呢?
再说了,自己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一辈子浑浑噩噩的,他不像顾三那样,是经历了些事儿而心灰意冷,不再对生活有什么过多的期盼。他是一直没有机会,也是没有太大的能力和学识,他心里渴望做大哥,渴望也像那些有钱人一样,天天喝好酒,出门都坐高档车。
所以当他接到这在同乡路天桥下的第一单百元级的大生意的时候,祈二的心思活了,他虽然嘴里漫不经心地抽着烟斗,但他心里在活络着,自己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这次把活儿给干好了,下次别人才会再花钱雇他办事,所以祈二就豁出去了,一定要办好,管他什么日本人不日本人的。就算八国联军都来了,老子也照办不误,华夏币最大嘛!
“你确定?”顾三犹自问了下,这绝对是个烫手山芋,“你可别因为那点钱就把自己的命给堵上。”
“命?”祈二听到这个字的时候,明显地被刺激了下,两只眼睛居然有些发红了起来,扔了下烟斗,当然只是做出个扔的动作,他可舍不得扔掉这个烟斗。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对着顾三大声地吼道。
“命?什么是命!老子这条贱命么?”祈二的心情激动了起来,“我他妈的都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鸟样,什么是命?别人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的,老子却要生来就背一屁股债,还得从六岁就开始要饭。你以为老子就想这么每天混么?”
顾三也不是很熟悉祈二的过往,或者说他也一直不想去熟悉,因为祈二对他来说也只是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客,不会给他生命留下什么痕迹。只是这会听到祈二有点发飙似的口吻,很是有些吃惊,正要说话。又被祈二的话给打断了。
“烫手山芋?就算这烫的把手都烧了,老子这次也豁出去了!”祈二忽地觉得这些话说出去后,自己的心中连刚才细微的恐惧也都瞬间没了踪影,这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憋在心里的话,越想越出事,这要没有顾忌地发泄下,也许这事儿也就好了好多。恐惧往往是出于对未知的无力感,但如果想好了最坏的下场,那么恐惧就会变得如同一张纸折的老虎一样,一撕就碎。
“你也别给老子偷懒,这事儿做成了,老子多分你十块,一共给你二十!”祈二想了下,自己刚才好像还打算贪墨掉那十块的,但现在看这手下似乎有点不肯干的架势,也就豁出去了。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虽然顾三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个勇夫。
“额,我倒不是为了向你多要那点钱。”顾三听到这,不由得有些好笑,自己虽然身无分文,每天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也常常腹中空空,衣不蔽体,但顾三那是不想去挣钱,是一种颓废和沉沦。真要想挣点钱的话,顾三相信即使现在这副样子出去,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地开上豪车,穿上极品的手工衣,戴上昂贵的手表。
只是这些都不是他现在所有动力去争取的,但看到这个平常在他眼中如草芥一样的祈二竟然也知道用这个空口白条激励自己去做事,有点刮目相看。当真是英雄常起于草莽,贱民也出人杰。
“那就好好地去干,等事成后,我提拔你当二当家的。”祈二见顾三不是因为钱的分配问题,跟自己扯后腿,也就放了下心。
“二当家?”顾三的心中有些郁结地笑了下,一共就三个人,他自己是头儿,还有个老的快走不动路的,自己当二当家啊,难道去欺负那个老人么?
“对了,那个让我们盯着的日本人已经出了宾馆了。”顾三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祈二这件事,既然他有心要做这事,自己还是告诉他吧。虽然两人没有什么交情,平时这祈二也不是什么好人,经常地强拿他拣的东西。但终究是不忍扑灭他那点希望,因为顾三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了希望和理想。那么这个人,虽然不是好人,但至少他还有希望和理想,虽然那个理想也许上不得台面,但那至少是个理想,不是么?
所以顾三决定这事能帮还是帮祈二一把。
“什么?”祈二听到这一愣,自己虽然在这跟着顾三说话,但眼睛还盯着那门口呢,没见照片上那人出来啊。
“没错的。”顾三肯定地说道。
“手机拿来!”祈二不待顾三说话,就从他那破旧的口袋中抢了那他花了几十买的二手手机,然后迅速地拨了那上面唯一的号码,也就是雇主的号码。
“喂,请问是王先生么?我是祈二啊,您让我盯着的那个人已经出了宾馆了。”祈二好歹也偶尔在天桥下看到过一些露天大屏幕上的一些广告,也知道现在说话客气地都得带您字,所以虽然刚还跟顾三一顿乱吼,但对上客户,总要礼貌点的嘛。
“什么?他出去几个人的啊?”祈二听到对方问出来的是几个人,捂着话筒,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