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1)

死神没有镰刀 煎煎煎饼 7510 汉字|13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二十一章

  太奇怪了,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让摇钱树易典有自杀的机会呢。

  而且凌柱是拎着刀去的易典的房间,看样子,他也是想杀了易典。明明还没有还完债,为什么要杀了易典?按理来说就算不是供起来,也不至于杀了他。

  缠绕的谜团越来越大,零七月看在屏幕上的视频框,把打码的身形大致比对一下,除了有十几个简冰的相似身形外。其他的几乎各不相同,就连出现的四五个人的画面与其他视频里的人也不是一个人。

  零七月越往深处查越觉得寒心,易典好像在那一年半里活的就不像一个人,怎么有那么多人将他往绝望的路上逼。他这是不在六年,把易典欺负的像换了个人。

  易典的瑟缩和对甜的渴望刻在他脑子里,当牙齿成为你可以利用的唯一武器,咬人会成为最先选择攻击和标记独占欲的方式。

  应该是察觉到了零七月没有恶意才只是咬破了,如果是攻击性的应该和简冰一样,肉得掉下来一块。查到现在他想见易典的念头便越发强烈起来,本来就有着六年放不下的想念,再加上知道了在他不在的这些年易典遭遇的一切,愧疚懊悔让他绝望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磕一下碰一下易典他都心疼的要命,而那些人却没有一刻心疼了易典。零七月眼里的泪像是流不尽一样,现在一想到易典,眼泪就克制不住的往下掉。可是他现在除了易典,其他愣是什么都进不了脑子。

  喝水的时候,易典仿佛就像以前在学校一般坐在他旁边转着笔,偷偷看着他,在他刚放下水杯就把自己嘴堵上去,把他嘴里的水引到自己嘴里。然后心满意足的吞咽下去,看着他一手推着他拿着水杯的手示意他再喝一口给自己,“你再喝再喝,我还要喝。”

  黏黏腻腻的让人看不下去,可是他对这样爱撒娇的易典可是爱的不行。就像是家养了一只小老虎,看到别人又龇牙又瞪眼的。到自己这里,只会乖乖的将自己的小爪子收好窝在他的怀里,用小脑袋蹭着他的手让他摸摸。

  清醒过来,一阵心悸。捏着杯子的手都颤抖起来,只觉得此时的水像一道利刃在他喉咙里划,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胸腔也闷的厉害,像是被人压着胸口一般喘不过气来。

  想见易典,一秒都等不了了。要时时刻刻盯着他才行,要把他牵着哪怕是绑起来,只能在自己身边,哪都不要去才好。

  易典没有死,凌柱自杀。只有简家和易家没有人敢搜查,零七月没有犹豫,他现在想易典想到要疯掉了,特别是现在淋了雨有些发烧又被打击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人在脆弱时,本能的会往自己内心最喜爱的人寻求帮助。易典!易典!哪怕现在是易典能过来摸摸他都好,看到易典他一定都不会这么难受。

  四百七看着他这幅样子,转身去跟警局那边打了个招呼。就扶着零七月回去休息,零七月只管着要见易典。四百七安慰的抚了抚他的背,将其带回住处道,“乖,睡醒就能看见易典了。”

  一听到易典,零七月就觉得不难过了,他想易典,想的一听到易典两个字他都觉得安心。零七月也确实困了,连着几天对易典的担心和了解真相后的打击以及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寻找,一口饭都咽不下,喝一口水都反胃,他的意识和身体都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

  所以四百七让他睡觉没费多大心思,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了。

  四百七打开手提电脑,将零七月家附近的睡颜拍了张照片贴到k城新闻上。

  《心理医生竟与四年前的悬案有关》

  一则报道寥寥数言,但是警局资金有限热搜只买到卡边的第十名。

  已经够了,现在鱼饵已经放好了,就等着大鱼上钩了。

  半夜,零七月房间里的警报器拉亮了整个别墅的灯光。零七月被吵醒,身前的人一身黑衣,被雨淋湿的头发搭在额前还滴着水。

  他站在离零七月一米远的地方,半晌才抬起头。眼里闪着泪光,他看起来难过极了,“你怎么也……”欲言又止,他没再说下去。

  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来,易典的泪从眼角滑下来。

  本来他已经逃脱了这个恶魔一般都k城,可是在听到零七月生病的消息还是侥幸心理想看看他。

  易典手里的药掉在地上,哗啦啦的滚了一地。在他踩到一根警戒线时,他就知道这是个请君入瓮的局。他是那条鱼,饵是零七月。对方太聪明了,把能钓他的饵握得清清楚楚。

  他又一次栽倒在零七月身上,连着两次,就因为这个名字。那个人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一个名字,他就会将自己交付出去,哪怕羊入虎口,哪怕毫无生机。

  身后几个人将易典手反剪制服压倒在地上,易典没有反抗,只是死死的盯着零七月。

  零七月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

  不能欺负易典!谁都不能,他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将那些人推开,把易典抱在怀里。易典的衣服湿透了,他现在身体烫的不行,他赶紧把易典往自己衣服里塞。

  像个发了疯的狼把自己护食属性暴露出来。他抱着易典看着那些人,一点一点的往床上靠。易典现在浑身湿透了,肯定不舒服,他要带着易典去洗澡去换干净的衣服,不然会感冒会发烧会流鼻涕会难受……

  四百七看着他俩,叹了口气,背过身对着警员们招了招手,一行人全部退了出去。

  “明天早上九点我来带人,你看好他。”四百七临出门了,对着房里的零七月道。他知道零七月听进去了,但是这几日的情况他都看在眼里,零七月既然能引来易典,想必对之后破案也有不小的好处。正好让他俩关系缓和缓和,百利而无一害。

  这一章的名字叫坚强

  只是零七月会不会将易典交给警局,他还真不敢打包票。且不说零七月现在生病的情况下能不能在易典逃跑的时候捉住他,就是现在零七月自己心里已经将亏欠两个字刻在脑子里一样,怕是易典现在让他去死,他都一刻都不犹豫的。

  门慢慢在眼前合上,零七月将易典带进浴室,打开了供暖开关,拧开花洒调好水温后,乖乖的站在角落里。

  易典看他这样有点好笑,刚刚碰到他身子烫的厉害,应该是发烧了,嘴唇泛白,耳朵也是红的。眼睛半睁半醒看着有好几天没合眼的样子,黑眼圈都快肿成了大熊猫。

  “我自己洗,你去睡吧,我不会跑的。”易典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了,温热的水淋在身上,舒服了不少。

  “嗯~”零七月听见了立马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看着易典……就不会离开了。”

  “你也不能总看着我啊。”易典看着他现在像个小孩子般的执拗,使了个坏,扬了扬嘴角,“你不会是馋我的身子了吧。”

  “嗯!”零七月重重的点了点头后,再也克制不住,扑过去将易典压在浴室的墙上,附唇而上。

  原来和其他人一样,还真是辜负自己那么仅剩一点点的龌龊和不自量力的喜欢。易典有些失望,心里比刚刚冒着雨来时的手还要冰一些。但是看着眼前的他又只能自嘲的笑笑,本来就是在替代别人嘛,他连记忆都没偷完全,还妄想替代别人去享受零七月的喜欢。

  还好从来不放心将自己交给任何人,还好没有到非他不可的那一步,不过是大梦一场,醒来以后还有些没回过神罢了。

  再喜欢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他从来都不心慈手软的,更何况眼前这个刚刚利用了他的人。

  但是转念一想又委屈的厉害,他不过就是像平常人一样,喜欢上了这个对他好了些的人。怎么连零七月都设计让他自投罗网,也要把自己关起来呢,被关起来的时候,他每晚做梦都是回到那个不过20平方米的,仅有一个窗户一扇门的通风口,他一个人看不见光在黑暗里被锁链困着,各种东西打砸下来疼的在地上打滚蜷缩,连吸口气都抽动全身伤口撕裂溃烂。锥心蚀骨,深入骨髓。

  他为什么会去,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现在由着那个人将自己吻的全身发软,易典看着那人yu望染红的眼眶,又有点心软。

  毕竟喜欢嘛,再怎么说,都还是自己动心了所以总要付出点代价。

  就一次也不会铸成大错的,他想抓住这仅仅一次的机会。想在这一晚将自己打开来去接纳那个让他心跳加速的男人。

  “轻些……”易典半晌只说出来两个字,做了那么多次事。还是第一次自己心甘情愿不为任何东西的和喜欢的人去做事。

  上次对零七月是有利用的,只想着讨好他取悦他。

  到这回了,他却有些手足无措了。零七月将他环着腰抱起,他紧紧贴着零七月,胳膊环住零七月的脖子,将下巴抵在零七月身上,全身力量用来紧咬依附零七月。

  银河迢迢,星辰璀璨。零七月给他摘的星星更亮更讨他欢心些,易典最后在漫漫星河里跌入梦里。

  第二天,易典醒时习惯性的伸手碰了碰旁边。零七月一把握住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声音还有些没睡醒的沙哑“别走。”说着又翻身两只手把他紧紧拥进怀里,头枕去他耳朵旁,“别离开我,一次就够了……”

  说没感觉是假的,易典太贪恋这一点温暖了,他将头往零七月身边靠一靠,闻着他头发上淡淡的花草香。零七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格外好看,特别温柔。

  简单不大的房间,暖橘色的灯光,桌角的熏香散发着淡淡的花果味,睡在他怀里的男人。哪个都让他心动,哪个都让他想就此一生。

  零七月眼角润润的,他不敢睁开眼。他怕一切又都是在梦里,梦里易典不会离开,梦里易典会笑会闹,和他做许多他们之前答应了的事。

  桌上的闹钟响了,他伸手摁停。还有一个小时就是九点,他睡不着,睁开眼,易典的脸出现在眼前。

  易典的眼睛很好看,比梦里还温柔,见他醒了便吻了他的唇角,用沙哑的声音跟他道了句,“早安”。

  零七月将他摁在怀里,享受着这份朝思暮想又来之不易的真实感。怀里的易典很软,糯糯的趴在他胸膛上,呼吸都很轻,把他加速的心跳衬的越发明显。

  “易典,见到日出我便不能自已。”

  他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易典也不想深究,便不做声将头埋进去,享受着这份本不属于他的温暖。

  没一会,易典从他怀里起了身,想拿衣服又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浴室已经湿透了。

  零七月看他手上的动作连忙起身将自己的家居服套上。去旁边衣柜里拿了件衣服递过来到床边,易典接过套上,站起身后才发现两件衣服只是颜色不同,其他一模一样。

  零七月没有解释,转身去浴室洗漱了调好水温跟他说了句可以洗漱了就出了门。

  易典刚洗漱出来,零七月将小桌上温热的牛奶放好,看他出来了,微微一笑,“刚好,吃早餐了。”

  易典突然觉得嗓子被什么梗住了一般,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明明最期待的事,到发生了,才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和零七月过简简单单的日子,没有那六年的事,没有他这尴尬的经历和身份。想着鼻子一酸,他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零七月。眼泪不听使唤的往下掉,零七月也紧紧将他揽在怀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摸着他的头。

  “等你出来,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零七月声音有些压抑着的哭腔,听的易典此时此刻愿意放下所有的,不顾一切的想和零七月就这么共度余生。

  “见到日出我便不能自已。你就是日出,所以……”话说到一半,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零七月,零七月叹了口气,将怀里的易典扶正,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剩下的,我以后说给你。”

  易典点了点头,这样温柔的零七月像给他下了蛊,他丝毫没有拒绝的能力和余地。

  这一章叫难过

  易典吃了饭被人带走后,零七月一个人在还留有易典味道的房间里发呆。

  见到日出我便不能自已,你就是日出,所以……我爱你。

  这句话不知道易典还能不能听到后续。他没有说后半句是想给自己和易典都留个念想。

  据说人一旦有了念想,多绝望的日子总能硬撑下来。

  这个案子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就现在触到的冰山一角已经足够让人三观尽毁,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他没有资格去审讯室,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着易典被两个警员带着从黑暗的走廊尽头带过来。

  瘦了,看着又瘦了。他有点心疼,易典好像也看见他了,嘴角微微一扬。他也不敢让易典太难过,于是两人相视一笑。

  易典进了审讯室,他就在外面踱步,一刻都不敢离开。半晌四百七从里面出来,看见零七月,松了口气。

  “你进去和他谈谈吧。”四百七将门打开,示意他进去。

  踏进门,逼仄的空间因为日光灯的烘烤显得更让人灼热焦躁,易典嘴有些干裂了,低着头也不说话,扣着被手铐固定在案子上的手。

  “我不记得了。”半晌才冒出来这么一句,说完又没有动静了。

  “易典。”零七月唤了句他的名字,灯下的人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有些错愕。随即又委屈的撇了撇嘴,“口渴……”他看着零七月,整个人都软下来,恨不能窝在他的怀里撒娇讨块糖吃。

  零七月赶忙递了杯水过去,看着他喝完了。又拿着水杯接了一杯,往返三次,直到易典摆了摆手才作罢。

  “你为什么会去凌家?”

  “忘了……”

  零七月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睛,“易典,我是和你站一边的。”

  易典的棕褐色的眸子望着零七月,定定的,“问些别的我记得的吧。”说完便将眼神闪去其他地方,不再看着他。

  “他们有告诉你,你的收入吗?”那几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他没有办法像一个医生正常的面对自己的患者去描述那件事。对于他和易典,都是块不能揭开的疤。

  “接客,四百一次,射了就算。”易典舔了舔嘴唇,不敢正视七月的眼睛,不是撒谎而是觉得像是做了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明明受到伤害的是他,他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得七月那双泛红的眸子。

  七月的身子在发抖,握着的笔也被崴断了。指头抵在握断的塑料上,渗出了血。可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易典。

  易典手腕上的手铐也因为他的手足无措被抖得悉悉索索。他不知道在怕什么,只是这些话零七月听了,他觉得离那个人可能越来越远了。

  “如果是好几个人的话,五百半个小时……”

  “嗯。”零七月恨不能此刻把自己的听觉封起来,他手上因为用力暴起青筋,紧紧盯着面前桌上的纸张,嗓子里难受的他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继续”。

  易典低着头,说不出来。听者是零七月,他不想赤luo裸的把自己的肮脏展露给他看,只想在零七月面前哪怕只是表面一点点的干净,不奢求能和零七月走多远,只想在他眼里干干净净的就行。

  易典想着突然觉得身体灼热起来,熟悉的感觉从小腹窜上大脑。不能,零七月还在,不行。可是越忍那感觉就越发强烈,他强忍着身子还是抖个不停。

  好想有人来抱抱他摸摸他,将他拥入怀里带上巅峰。

  那一年半里,因为过于频繁的x生活让易典患上了性瘾。几乎每到特别难过或者情绪激烈的时候,应激反应就是特别需要能让他满足他的性欲望。他想克制想变得正常可是结果永远都是成为龌龊思想的胯下。

  特别是现在还面对那张他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脸。情绪被调动的越发敏感,酒瓶都行什么都行,他实在忍不住了。

  易典慢慢抬起被欲望占满的眸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被旁边的辅警摁着肩膀压在面前的桌上,他死死盯着零七月,恨不能现在就把他扒光,把他吞之入腹。

  “给我……给我!”他现在更像是一个被捆缚的野兽一般,额上的青筋凸起,眼里满是血丝,格外吓人。愣是两三个人才将他死死摁在桌上,抓着他的头发,将他脸贴在案桌上,抵着他手上的手铐,磨得血淋淋的。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这一举措吓坏了,刚刚陪审员看见了赶忙拖着零七月出了门。

  易典看着零七月从眼前被人拖走,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可是冲上脑子的刺激让他张口成了一声又一声竭尽全力的怒吼。

  零七月挣脱那些人又冲进去,将易典身上的人都推开,将精神达到崩溃的人抱进怀里。

  “他是出现应急反应了,不是要杀人。你们是要打死他吗!啊?”零七月感觉到怀里的易典抖着手解着他的扣子,一面仰着头像他索吻,心里像是有人拿着刀子绞着他的最软的那块地方,痛感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他抱着易典却又格外想念易典。明明他的易典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那些人出去了,零七月第一次没在征得同意下和易典做事。他能感觉到那些极其熟练又恰如其分的讨好,易典欲拒还迎的模样实在勾人,他克制不了也无法克制。

  只是好几次易典似乎都想在旁边拿些什么,一直跟他说吃药什么的。应该是克制他性yin的药,他便没有在意。可是一直到最后易典累极了休息前还在桌子上摸索着,他才觉得太奇怪了。

  人在下意识的动作多半都是习惯,也就是说,和易典亲热的人应该都是要吃药的。因为没有药,所以易典才一直督促他吃。

  到底是什么药?春药的话根据简冰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春药易典明明已经那么累了还让别人吃药也有些说不通。

  除非是,这个药那个人吃了,可以让易典不再被欺辱,或者说让那人停下来休息休息。

  短暂的休息后是更激烈的暴风雨,看着易典的样子也不太能继续。那应该就是完全停下来……不对,那个房间肯定还有线索。

  这一章叫快乐

  零七月让四百七安置好易典后,和他又去了一次那个房间。

  连绵不断的雨弄得房间里越发难闻,潮湿的fu败味让人踏进一步都需要格外大的勇气。零七月带着口罩看着那张床,床脚固定好的锁链延伸出来,上面是黄色的锈斑摸一下满手是都是黄褐色的铁粉。

  外面的风吹着雨砸在玻璃上,霹雳啪擦的。携带着呜呜的风声,像是有人要撕裂这个阴暗逼仄的小屋子一般,格外的怕人,四百七摸了摸胳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心里有些犯怵,扯着零七月的衬衫,小声道,“零医生,我们要不下次天晴了过来看,我有些怕。”

  零七月也怕,可是想着一天事情没有水落石出,易典就一天在监狱里受苦他就强撑着注意力去找。

  易典说的药八成在这个房间里,零七月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去一点一点的翻。床上的被褥现在摸上去都还有些黏腻腻的,沾到手上一股混合的恶臭味。

  床上除了发臭的被褥什么线索都没找到,零七月要放弃了。转身欲走,脚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沿着手电筒的光看去,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他蹲下身子,用手上的夹子扒拉了两下,是颗带血的牙齿。

  他刚用小夹子将牙齿夹起放在密封袋准备起身,顺着灯光看见床底好像有什么东西。一团乌糟糟的东西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他伸出夹子刚要拨弄。手机铃声将他高度集中的精神一下击垮,他额上沁出一层冷汗。他抖着手拨开接听键,警局同事的语气不太好,听起来像是被气的够呛,“那个易典又犯病了,你来一趟局里。”

  听见易典两字,零七月赶紧起身就往局里赶。起身碰到旁边的床头柜,床头柜上的一个小药瓶掉倒地上,滚到他脚边。

  他用夹子夹进密封袋,火急火燎拉着四百七就回了警局。

  易典在一个封闭的房子里正因为找不到疏解难受的边哭边用后脑勺在墙上撞,看见零七月了,连滚带爬的就钻进他的怀里。一边紧紧的箍着零七月,一边将唇凑上去,竭力索取这来之不易的甘甜。

  零七月进来之前将东西给四百七让去化验,自己马不停蹄的就来看易典,饭都没来得及吃。此时肚子饿的不舒服,便让四百七帮忙打两份饭来。

  易典在狱里刚过了饭点,他性瘾发作就错过了吃饭时间。零七月便想着和他一起吃点,易典光看着饭不说话。零七月想起,易典挑食挑的厉害,西红柿煮熟的最不爱吃,接着就是这满满一盘的芹菜。他讪讪的收回餐盘,被易典拽住,“能不能分我一点……”

  “你不是不爱吃芹菜。”

  “我信你,你不会给我下药的,对吧。”易典盯着他看了一会,他的眼睛从错愕到不可置信再到微微泛红。易典看他似乎生气了,赶忙松了手,将餐盘推到他脸前,“我不吃了,你吃。我不抢你的,我不敢了,你别打我……”越到后面声音越小,最后几乎要哭出来,身子也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零七月低着头扒饭,眼泪掉在米粒里。噎的他嗓子苦的咽不下去,没一会儿,四百七又端了一盘米饭上面配菜看着丰富了许多。

  零七月道了谢推到易典面前,易典咽了口口水,但是没敢动筷。只巴巴的盯着零七月,直到他开口了才狼吞虎咽起来,生怕别人抢了他的一样。一口接着一口,塞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呛的咳嗽了也舍不得吐出来。

  零七月只得一边帮他顺着背一边给他递水,小声的安慰着他慢些吃。

  他吃的很满足,吃了自己的将另一份芹菜的也吃下去。吃到肚皮鼓起来才罢休。

  有警员过来带他去接受教育,零七月刚起身。易典扶着桌子的手捏紧桌角,捂着肚子,嘴唇发白,咬的唇纹上渗出了血丝,额头上也全是冷汗。

  “疼……”易典咬着牙道。

  “别装病,接受完教育赶紧去劳动,今天落下的活计都没做呢。”那警员推搡着他骂骂咧咧道,“一天天的,就属你墨迹矫情。”

  “叫医生来。”零七月一把拽过易典的手,小心拉着他坐下,一手揉着他的肚子,一边拨通了四百七的号码。

  “请个治胃病的医生来。”

  怕是胃受不了他突然的暴饮暴食,零七月觉得自己真是该死。明明之前一直都是自己照顾吃的流食和好消化一些的软辅食,直接吃这些主食胃肯定受不了,零七月真是觉得自己头昏掉了,易典肯定是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他还真是不合格。

  看着他急得一边揉着自己疼的仿佛被人踹了三脚的肚子,一边紧蹙的眉头。易典用手抚着他的眉头,“没有疼的厉害,你别哭。”

  可是他明明疼的字都咬不清楚,一句话刚说完,就倒在零七月怀里晕了过去。

  零七月没猜错,正是因为很久没有吃主食的原因突然暴饮暴食造成的胃痉挛,易典疼的晕了都还一直冒冷汗。零七月寸步不离的看着,就怕他刚一不在易典见不到他又失落。

  这些本应该都不允许的,他利用了职务之便,成了易典的心理医生。能见到易典更方便些,时间也更多些。

  易典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劳动完和他单独相处的半个小时,一想到马上会见到零七月,他感觉手上的活计都顺眼了许多。

  零七月一直很疑惑那天易典突然发病的原因,最近一段时间看来,易典的性瘾并不很频繁,更像是他的应激反应才会导致性瘾发作。

  而那天之前刚刚发作了一次仅隔一晚再次发作属实蹊跷,他还没捉摸出个所以然来,就专门有人来为他答疑解惑。

  对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瞥了一眼零七月,将手里的烟吸了一口,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别查了,查下去对谁都不好。”

  “要还易典一个清白。”

  那人听了挑了挑眉头,嗤笑一声,“他摘不干净的。”

  “那我就要查到底!”零七月不想跟他废话,起身欲走。

  “我可以让警察局放了易典。”沙发上的人往沙发背上扬了扬,“别查了。”

  零七月在原地怔了一下,没说话出去了。

  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简暖以为他想通了,押了一口温热的茶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