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沉朔住一晚——虽然是有原因的,但余沉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像是有只小猫在抓挠他的心窝,痒痒的,让人难以忽视,还怪难受的。
沈朔站在原地看着余沉跟着方禹一起走进电梯的背影,眼里的意味莫名复杂,等一旁的方管家连续叫他两声后,沈朔才如梦初醒道:“怎,怎么了?”
方管家将他的异状尽收眼底,面上却不显:“我带您上楼吧。”
沈朔点点头,忙走到客厅将资料全部整理好,抬头朝看他的方管家露齿一笑,带着这个年纪的阳光朝气,还有些大男孩的调皮,这并非是一个惹人讨厌的笑容,甚至是招人喜欢。
可方管家也只是照例的礼貌微笑,他等对方收拾好文件后,就带着沈朔朝着楼上走去。
余沉拿杯子接了一杯温水,仰头一口吞掉感冒药,他捏着杯子道:“我先回房休息了。”
方禹沉声道:“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余沉将杯子放好,装傻道:“没什么啊,怎么了?”
方禹深深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看桌面的文件,避而不谈:“没什么,你去休息吧。”
余沉回到空荡荡的卧室,方禹就在隔壁的书房,但余沉却还是很拘束的坐在卧室沙发上。这沙发是皮质的,摸起来很高级,但却冷冰冰的,就像是方禹的为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机器人,没有感情的。
但不管余沉犯了什么错,可方禹却始终都在迁就他,余沉能感觉到。
而且他也知道,方禹喜欢他,但余沉却假装不知道。
他以前总觉得,他对方禹没有那个意思,但……余沉现在却清楚地意识到,其实他也喜欢方禹,只是他不肯承认罢了。
余沉有点冷,但却懒得回床上,他卷缩在沙发的角落,怀里塞着一个抱枕,余沉看着安静的屋内,突然想到自己傍晚刚回来的时候,沈朔也坐在这个沙发上。
摆了摆手腕,余沉觉得心里不舒服,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吃醋了。
余沉双手放在膝盖上,脸枕着手臂,没睡着,就单纯是在发呆,好一会后,他突然将手机拿出来,拨通了方禹的电话,对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余沉轻声道:“方禹,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他很清楚自己是吃醋了,但余沉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丁点大的事情吃醋,他觉得自己疯了。
挂断电话之后,余沉怔怔的看着手机,然后露出一个笑,他继续坐在沙发,时不时地看一眼门口的方向。
方禹合上电脑,头也不回的坐着轮椅回到了卧室,他刚一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的余沉朝着他眨眼睛。
方禹铁青着脸将毛毯盖在余沉的身上,感冒还没好就敢这样胡闹!
余沉将毛毯放在一边,他凑过去,第一次主动的在方禹唇边落下一吻,余沉退回,他冷静的看着方禹的眼睛,认真的告诉他:“你知道吗,我刚刚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方禹被余沉突如其来的动作砸的许久都没有回神,但下一刻,当方禹听到余沉这番话后,他那向来冷淡的眉眼浮现笑意,显然,他很开心。
作者闲话: 六更
第五十三章
余沉的性格是倾向于冷静型的冲动。
他曾经为了跟段承复在一起,他甘愿放弃事业;他满心欢喜的跟段承复交往十年,也单方面付出十年后,在什么都没得到却付出了许多的情况下,他还是毅然决然的独身离开。事实上,余沉很任性,但却又很果断,他不肯将时间浪费在等待上——即便他也曾浪费时间等了段承复十年,结果依旧没等到铁树开花。
但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往云烟,余沉早已不愿再提及。
而现在,余沉在脑子一热后就亲了方禹,结果他下一秒就后悔了,不过那抹后悔很快就被喜悦搅散了,因为余沉发现自己还是很开心这样做的。
“你刚刚在为什么生气?”只听到方禹道。
余沉抬头,刚好对上方禹低头看他的眼神,黑眸深邃流转着暗光,看似冷漠自持,但却还是能被人看到那一抹微不可见的纵容。
余沉总觉得,只要自己开口,方禹就能将一切都送给他,但余沉现在却矫情的不想让对方这么快知道,自己也喜欢他。
“我以为你会来接我的,但是我只看到段承复。”余沉冷静的翻旧账:“我问过了,你一直在家里待着。”最重要的是,余沉回来的时候居然看到家里多出一个什么沈朔!
他真是气到冒火。
方禹轻笑,那苍白的嘴唇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本就是极其好看的样貌,平时被那阴森的气息掩盖的严严实实,但现在这一笑,却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余沉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冷静了。
只听到方禹道:“我知道段承复在,我以为你想见他,所以我不想去。”
“为什么?”余沉下意识道,可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果不其然,方禹理直气壮道:“我生气你们背着我见面。”
余沉发现事情在朝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他有些发慌,刚要找理由回房休息,却听到方禹再次开口了。
方禹轻轻道:“我给过你机会的,你选择了我,此后就不能再乱跑了。”
余沉支吾半天,始终还是没说话,但他不后悔,因为他从未后悔同意跟方禹结婚,只是,余沉却没故意钓着方禹的胃口,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思不说,他还故意转移话题:“我又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了,可不可以?”
方禹眯着眼,那眼神像是能蜇人,他没说好与不好,但是余沉却知道这人同意了,后者满心欢喜的转身上床休息。
等他盖着温暖的珊瑚绒被子后,没一会就开始昏昏欲睡,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等余沉再次醒来后,屋内一片黑暗,余沉被热出一身汗,他伸手摸了摸额头,没发烧,只是喉咙依旧像是着火一样的辣着疼,不过精神却好了很多,他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然后翻身下床。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但方禹并不在卧室内,余沉肚子饿了,穿着棉衣走出去,走廊有暖气,但余沉大病初愈,还是会轻易觉得冷。
等他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是沈朔。
沈朔叫住他:“我跟方总在书房讨论工作的安排,可能会忙到很晚,所以劳烦余少爷帮我们叫两杯咖啡送上来吧。”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指使余沉有什么不好的,反而态度还格外的理直气壮:“谢谢你啊。”
谢什么谢,撬墙角还撬的这么光明正大的,真当他是傻的吗?余沉面无表情的在心里骂道。
余沉拢了拢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