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抉择
看着陆淮亮晶晶的眼睛，沈云庭觉得他这会儿的表情有些像陆宣。沈云庭笑了笑，道：“我有事要跟你说，说完了你再选择要不要跟我契约，哪怕是平等的灵兽契约，想要解除也不容易。”
陆淮愣了一下，神色间有些紧张，他想起之前聊起领证的事时，沈云庭跟他说的话。陆淮舔了舔嘴唇，道：“你说。”
想了一下，沈云庭没从自己的来历说起，只道：“你的传承记忆里应该有，这世上不止有蓝星这一个世界，天地间共有三千大世界，九千中世界，亿万小世界。蓝星就是这亿万小世界之一，还是较为低等的低灵世界。”
“我想修炼成仙成神，就不可能一直在蓝星待着，这里的上限，最高也不过是修炼到筑基。”
陆淮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他从前从没想过这件事。
看着陆淮有些茫然的神情，沈云庭继续道：“所以我修炼到筑基就会想办法离开这个小世界。而你不同，你的年龄并不会影响修炼资质，你的寿命漫长，哪怕在这里熬上几百年，也不耽误什么。”
“所以我要你好好想想，你若留在这里，我们终究要分离。你要是跟我走，大概没多久的时间，就要跟家人分离，他们寿命短暂，这一生都未必能再见。”
陆淮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沈云庭揉了揉陆淮的头发，笑着道：“别着急，慢慢想，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事实上，我早就做好了分开的准备，你只需要按照内心的想法，选一个你不会后悔的选项。”
他说完，就想起身回房，被陆淮一把抓住了胳膊。
沈云庭低头看过去，陆淮哑声道：“我的家人，我能带走吗？”
沈云庭算了一下，道：“筑基以上的可以带走，但是除了陆宣、陆岚和你爸爸之外，其余人的资质，就算带走也未必能修炼到金丹。”
“除非我们走了大运，去到一个遍地灵草的地方，那我就算硬队，也能把他们的修为堆上去。否则，去到哪里都只有筑基期两百年的寿命。你确定他们会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跟你去一个未知的地方吗？”
陆淮苦笑道：“我要是走了，可能一生都未必能跟家人再见。可我若是放手，是不是这一生，也未必还能再见到你。”
沈云庭沉默了一会儿，蹲下身子抱住陆淮。“我不确定我能去到哪个世界，但如果我们都能活到成仙，也许几百年后，或是几千年后，还能再见。”
陆淮将头抵在沈云庭的肩膀，即便在传承记忆里看了许多，他也无法想象几百几千年的分别，到时即使能相见，他还是现在的他吗？沈云庭又会遇到怎样的人？
他到现在不过活了区区27年，哪怕是分别几十年，也是他无法接受的长久，那是从前，一个人一生的时间。
陆淮死死抱着沈云庭不愿意放手，沈云庭挣了一下没挣动，也就随他去了。两个人就这样抱了大半夜，陆淮才道：“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
沈云庭动了动已经发麻到没什么知觉的腿。“好。”
陆淮放开他，让沈云庭坐在地上，帮他按摩着腿，问道：“这件事我能跟家人说吗？”
沈云庭点头道：“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他们不能透露出去。我单独是无法带人走的，这事一旦传出去，必然会在玄门引起波动，到时候我会有大麻烦。”
他其实可以带人，只要将人放进空间，可沈云庭当然不愿意被别人知道山河界。如果陆家人愿意走，他可以利用山河界和陆淮的空间之力布置一个小型传送阵法，如果只有他一个，他就没那么好心了。
陆淮保证道：“你放心，他们不会说出去。”
沈云庭活动了一下腿，站起来道：“好了，我腿不麻了，早点休息吧。”
他回到房间，懒得洗漱，给自己用了张清尘符，倒在床上正要睡觉，房门被敲响。沈云庭懒得动，用灵力勾动门锁，房门应声而开。一只白色的空冥兽叼着枕头，颠颠的走了进来，还用后腿踹上了门。
沈云庭看着他有些无语，陆淮当做没看到沈云庭的眼神，利落的跳上了床，把自己的枕头放在沈云庭的枕头旁边，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沈云庭捏着他的耳朵拉了拉。“干什么你，我不喜欢跟人住在一个房间。”
陆淮顺着他的力道把大脑袋凑过去，撒娇的蹭了蹭，但就是不挪地方。
沈云庭无奈，想起刚刚的事估计对陆淮的打击很大，也有些不忍心赶他走。伸手烦躁的将陆淮的鬃毛揉的一团乱，才关了灯睡觉。
第二天陆淮消极怠工，给周牧发了个消息就没出门。他偷偷变回了人形，将沈云庭揽进了怀里，如同抱着他的珍宝。
陆淮没再睡着，他闭着眼，在传承记忆里翻找了一下，想看看关于其他世界和成仙的事。
传承记忆并不会将其他空冥兽的记忆都传下来，只会传承功法、常识等东西。不过林子大了，什么兽都有。也有个别空冥兽，偶尔会留一段记忆下来。
空冥兽一族是空间系神兽，行走于各个世界之间。陆淮找了找，还真的翻到了不少其他世界的消息。
等到沈云庭醒来时，陆淮已经沉浸在传承记忆里一上午的时间，不得不说，外面有无数精彩的世界，也许是刻在血脉里的基因，他对此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最重要的是...陆淮不自觉紧了紧手臂，怀里的人，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放手。这是他用命才追到的人，是无数次妥协和改变压抑自己，才让沈云庭对他敞开心扉。但若是走了，家里人呢？
察觉到沈云庭醒来，陆淮将魂力从传承记忆里抽离，低头吻了一下沈云庭的额头，苦笑着喃喃道：“云庭，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