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收获
沈云庭微微一笑，毫不谦虚道：“沈某于修炼一道，天赋还算不错。”
他这句话算不上自夸，哪怕是五灵根，凭他深厚的根基和一副半仙魂，在这个世界只要不跟陆淮这样的变态比，沈云庭都自认不差。
灵远和尚忍不住道：“容老衲失礼再问一句，沈施主师从何人？就算是散修，能教出沈施主这样的徒弟，也该是名震天下的人物。”
沈云庭的笑容微敛，“抱歉，家师名讳，不允许外传，请大师见谅。”
灵远大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惊疑不定，双掌合十一礼，“阿弥陀佛，是老衲唐突了，沈施主莫怪。老衲会告知其余道友，等沈施主的好消息。”
沈云庭看着他的神色若有所思，面上却不显，等他出了门，才皱了皱眉，老和尚这个表现，像是想到了谁，可别是个仇家多的，让他背了锅。
等在屋内门口的陆宣不用人说，自觉去送客。陆淮低声问沈云庭，“云庭，怎么了？”
沈云庭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你想办法打听一下玄门的情况，各个门派，还有散修、邪修的资料，越全越好。”
陆淮点头应下，“好，爸那里应该有大部分的信息，我再找人仔细打听一下。”
等到一行人全换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沈云庭和陆淮在血阳的小饭店吃完饭才回到家，沈云庭的心情看着还不错，陆淮抱住他笑着问：“这五花八门的东西，我也看不懂，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收获还不错？”
沈云庭放松身体靠在陆淮怀里，跟这些人谈了一下午的交易，他觉得怪累的。“确实还不错，够咱们用一段时间了。”
不过最让沈云庭高兴的是，特务部给了他一块赤炎妖钢，这是一种炼器材料，看着彷如岩浆成块，钢铁触之也会瞬间融化成飞灰，只能用寻到时的血玉盒子来装。
沈云庭的血阳七煞，就是以一整座矿脉的赤炎妖钢炼为刀胚，再以其余珍贵材料炼制。这一小块当然起不了太大用处，但是能让血阳七煞恢复哪怕一丝，沈云庭也高兴。
据卓荣轩说，这是从一处古墓得来，自到手那日起，就没人能拿它怎样。他说的直白且敞亮，谁都知道这是个好东西，所以从前特务部哪怕是用不上，也一直存在手里。
但现在末世了，比起那些紧要的东西，他们更愿意拿出这些稀奇古怪却用不到的“宝物”，沈云庭收了最好，不收也没关系，再拿回去就是。
沈云庭全当做认不出，只是纯粹的感兴趣，倒是借此收了特务部不少好东西，两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皆大欢喜。
赤炎妖钢是一种颇为妖异的材料，也幸亏没人把它拿出来，用来装它的血玉盒子是取九百九十九名处子的心头血，以秘法炼制，才浸出的这一个阴气冲天的盒子。
正好与赤炎妖钢的妖气和炎气相抵，两者放在一处时方可安然无恙。若是早早拿出来过，怕是特务部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一看就是邪门歪道的东西给他。
陆淮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收那些东西，是真的不认识？”他对沈云庭比玄门要了解的多，沈云庭之后几乎未动声色，但是他看到灵远大师拿出那个果子的时候，沈云庭的表情，分明是认识的。
沈云庭道：“倒也不全是，一部分认识，一部分不认识。”他没骗陆淮，两个世界的灵草灵材不尽相同，他真的有一些不认识，好奇想要收来研究。
陆淮道：“灵远大师那颗果子，你认识？”
沈云庭将那个玉盒从空间里取出来，打开盖子，里面躺着白天那颗果实，陆淮发现它在客厅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比白天看起来更莹润光泽，像是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他以为自己眼花，闭了闭眼再次仔细看去。
沈云庭看到他的动作笑着晃了晃盒子，“你没看错，这果子叫做‘佛心果’，自己会发光。”
“佛心果？”陆淮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惊讶道：“那灵远大师岂不是赔大了，这个名字一看就很适合他们佛门修士。”
沈云庭嗤笑了一声，“他可没赔，他没吃了这东西，是他赚大了。”
陆淮略一挑眉，“怎么说？”
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玉盒里的果子，那果子随着他的力道滚动了一下，里面的金色液体也仿佛跟着流动起来，看着更加讨喜。
“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千千万万，佛心果能排进前三。这果子最初被命名为佛心果，是因为有人发现它能让人放下七情六欲，佛修将它奉为圣果，认为吃下它则可四大皆空，是成佛的最大捷径。”
“只是后来吃下它的人，十有九疯，疯过之后，便渐渐变成了活死人。”
“活死人？”陆淮皱眉道：“丧尸？”
沈云庭摇摇头，“不，丧尸算什么生不如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至多也不过受了一天的苦。佛心果先是会让人渐渐放下心中执迷，丧失七情六欲，但是这个过程中，人是最清醒不过的，他会知道，他在渐渐忘却。
“成仙是执念，成佛也是执念，爱是执念，恨是执念，活着也是执念。若无执念，如何挺过不知多少岁月的苦修和寂寥，如何争天地气运，夺天地造化。既是执念，又怎么会甘心，所以这个过程，人也是最疯癫不过的。”
沈云庭的声音里有些讥讽又有些莫名的笑意，“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被抹杀，直到不知多少年月，或是多少轮回印下的所有印记都被抹清，最终纤尘不染。”
“是人是仙是佛，总是要有情绪的，都说佛慈悲，可慈悲也是一种情绪。所以它不该叫佛心果，后来有人给它起了另一个名字，叫无生果。无欲无求，不生不死。”
陆淮迟疑道：“你...”
沈云庭将玉盒盖上，收进空间，漫不经心道：“我喂人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