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移;房间里寂静无声,沈放的手机垂落在地,一滴泪落在了地板上。
泪水滴落的声音如此地清晰,沈放突然站起身,因为太急,头发晕,沈放一个踉跄扶着了门,他抖着手拿起手机,时间17:08。
还有时间。沈放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泪,他给谢惊寒发了消息后开门出去,急促的脚步声惊起了段嘉的注意,段嘉回头,沈放红着眼睛,带着恳求地说:“爸,送我去机场。”
谢惊寒回江城办理了学籍,处理了房子;从江城转机到港台的最近航班是傍晚七点。段嘉开着车一路压着最低时速直达机场,沈放在地下停车场下车,慌忙地跑去T1航站楼。
时间18:05,值机时间还有十分钟,沈放在大厅里茫然地徘徊,所有的柜台和航班信息在他看来全是无意义的符号,沈放已经失去了辨识能力,他找不到谢惊寒。
沈放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他叫谢惊寒等他的,谢惊寒会等的。沈放的手抖得太厉害,滑了两下都解不了锁,就在他快被这股无力与恐慌击碎时,身后响起了他的名字。
沈放回过头,穿着黑色大衣的谢惊寒站在远处。
沈放跑向了他,两人拥抱在一起,沈放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带动着他的全身开始颤栗,他头埋进了谢惊寒的怀里,熟悉的味道带着冷气包围了他,沈放的眼泪夺眶而出,浸湿了谢惊寒的大衣。
谢惊寒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带着安抚,却也残酷。
机场广播已经在开始催促值机,沈放手抓住了谢惊寒的衣摆,说:“不要说对不起。”
他抬起头,泛红的眼睛和谢惊寒对视:“我想来送你,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谢惊寒此刻的表情沈放从没见过。Alpha轻柔地用指腹抹去了他的眼泪,他说:“小乖,我来江城最美好的事就是遇见你。”
他抱住了沈放的腰,动作那么轻柔,像是怕伤到沈放似的,他抬起手,捂住了沈放白皙冰冷的后颈,说:“这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场梦。”
谢惊寒低下头,隔着自己的手背,在沈放的后颈处落了一吻,他的声音几乎哽咽了:“忘了我吧,沈放。”
冰冷的水珠滑过了沈放的脖颈,浸入了他温暖的围巾里。
【作者有话说:所有关于昂风的内容都是我瞎编,您看个乐就好。
*
写到这里,已经是上卷的倒数第二章了。
他们青春时代的恋情结束了。
其实我个人并不觉得虐,他们走到今天完全是形势所迫,沈放和谢惊寒的恋情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们彼此,它纯真而热烈,没有误会没有第三者。
他们已经足够体面地告别,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在这段短暂的夏日恋情里给彼此划上一个快乐的句号。
至于那些不甘与遗憾,心里难以消散的郁结,就留给成年后的他们吧。】
“你最终也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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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寒的离开如同他的到来,毫无预兆悄无声息。
然而他留下的痕迹却依旧存在:书桌上还放着他们共同装零食的小盒,窗台的读书角上堆满了谢惊寒的课外书,甚至书箱里都还整齐地装着上学期的卷子和书本。
沈放不想看,也不敢看;早读时间他走到最后一排,放下书包后盯着两人课桌装零食的小盒发呆。薛策将豆浆在他面前晃了晃,沈放如梦初醒,愣愣地接过了豆浆。
熟悉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了Alpha身影,不会有人在他来时对他微笑,不会有人给他每天不重复地带早餐,也不会再有人自然地摸他指尖,给他讲题,笑着揉他头叫他小乖。
期末考试的前一个星期,沈放请了假,他的发热期到了。
发热期和突如其来的感冒撞在了一起,再加上他体质对抑制剂过敏,这次的发热期沈放度过得极其艰难。除此之外,他的第一性征在逐渐退化,沈放会渴望,渴望被进入和拥抱。在大半夜发着高烧却控制不住生理反应下床重新换衣服时沈放突然崩溃,他跪在地上捂着脸,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毯上,浸出一片阴影的水渍。沈放喉咙发出无措的呜咽,他几乎被自己的软弱和羞耻击碎。
发热期结束后,沈放回校参加期末考试。清理教室布置考场时沈放认真地将谢惊寒的所有东西放入了特意带来的纸箱里;书籍仔细摆放,卷子分类好放进文件夹,连剩下半包已经干得失去水分的酒精湿巾,沈放都一个不漏地装了进去。
晚自习结束段嘉开车来接他,看见沈放三人抱着纸箱上车,惊讶地说:“这么多?”
薛策脱下外套,说:“就是这么多,我服了真的,谢惊寒一天天就知道看课外书,成绩居然还在前五稳坐。”
岑欣然拍了下他头,示意薛策闭嘴。薛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副驾驶的沈放,抱着纸箱,脸上没什么表情,正望着车窗外发呆。
谢惊寒已经离开了将近一个月了,沈放这个状态也有一个月了。
薛策叹了口气,心想真他妈作孽啊。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沈放又跌落到原本的排名。老齐找沈放谈话,看见他这个状态也不好说重话,老齐抱着保温杯,想起什么,福灵心至地说:“小放啊,你成绩要搞起来啊,谢惊寒这么优秀,你作为他的同桌,也要向他看齐对不对?”
沈放当时的表情让老齐第一次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伤害了这个孩子。
除夕那天,薛策和岑欣然带着沈放去了郊区,他们在荒原的平地上放烟花,烟火在天际绽放时,岑欣然揽住了沈放的肩,说:“小芳,开心一点。”
沈放点头,说会的。
他只是暂时地被包裹在了一层恍惚的情绪里,和谢惊寒在一起的时光太过快乐,但他们的分别又过于仓促割裂。沈放想,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但是好像没有用,烟火绚烂的光落在沈放脸上,他围了小熊围巾,心想,明明去年谢惊寒说要带他去郊区放烟花的。
高三的时间紧张而争分夺秒,过完年后的一个星期,沈放正式开学。
蒋超被调回来,再次和沈放成为了同桌,空着的座位重新放上了书;沈放开始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学习上,但没什么起色,排名始终在倒数两百徘徊,在高三下学期第一次月考后,沈放主动要求上补课班。
时间被压缩再压缩,高考的氛围已经开始弥漫,沈放好像慢慢地从那种恍惚的状态里走出来了,他变得沉默而安静。但高三处于高强压力下的每个人都被磨平了棱角,沈放的变化并不显眼,他被淹没在众人之中。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