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雷声压不住他的心跳,又急又促,一下又一下地抨击着他的耳膜。
大雨过后,被淋掉喧哗的校园再次因为提前放晚自习而热闹起来,水沥沥的地面折射出路灯昏黄的光。谢惊寒撑开了伞,站在楼梯路口静静等待,身后响起脚步声,Omega来到他的伞下,笑说:“走吧,老薛和然哥都有约,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谢惊寒将伞往沈放那边倾斜,心想,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起走。
他拿过了沈放的书包,单肩背着,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两人并肩而行。
沈放不背书包全身轻松,他跳过水洼,说:“寒哥,你为什么不背书包?”
“没什么好看的。”谢惊寒说:“不要踩水,鞋会湿。”
沈放哦了声,两人陷入了沉默,淅淅沥沥的雨声持续不断,沈放看了眼打伞的谢惊寒,心想,他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刚刚自己偷亲他生气了吗?
沈放有些失落,低着头看地面折射的光影,他和谢惊寒的影子被路灯拉长,撑着伞,离得很近。
谢惊寒将伞换了手,两人走下台阶,他脚步稍快,在略低于沈放的间隙,握住了沈放的手。
沈放的手比他小了一圈,手指细瘦,肌肤微凉,轻而易举地被谢惊寒包裹住。
沈放的脚步一顿,抬头看他,说:“你不生气吗?”
谢惊寒:“......”这话不应该是我问吗?
沈放笑了一下,也不在乎他的回答了,握紧了他们相握的手。
从江城一中到江边的夜市走路只要十五分钟,两人隐在人潮里,好像和所有情侣一般,边走边逛,牵着的手一直没放开。
到达江边时只有濛濛细雨,江流声喧嚣奔腾不止,一片霭蔼的薄雾。江边一岸小摊温暖的姜黄灯火辉煌,如暗夜中蜿蜒的长龙,岸边烟火气缭绕,人声鼎沸,瞬间将这幅清冷的美景拉入人世。
谢惊寒收起伞,望着岸边繁华的小吃街,说:“纪录片果然没拍错。”
沈放在买章鱼小丸子,闻言说:“什么记录片?”
老板熟练地将章鱼丸子装入纸盒,谢惊寒扫码付钱,接过了纸盒,道了谢后,揽着沈放的肩走出了摊位。
沈放迫不及待地用竹签插了圆滚滚的小丸子,却没吃,用手在下方虚虚接住,小心地吹了吹,踮起脚递到了谢惊寒嘴边。
谢惊寒一愣,笑了下,露出了右脸颊的酒窝,他低下头,温热的小丸子进入了他的口腔。
“好吃吗?”沈放一脸期待地看他。
谢惊寒没说话,插了个小丸子,学着沈放吹了吹,递到了沈放的嘴边。
他咽下丸子,看着沈放一脸满足的模样,说:“很好吃。”
沈放咽下后又插了个章鱼丸子,说:“你刚刚还没回答我呢,什么记录片。”
谢惊寒揽着沈放的肩,护着他避开人流,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转来江城吗?”
沈放吃着丸子,口齿不清地说:“因为你爸。”
“......倒也不错。”谢惊寒说:“我的父母虽然离婚了,但并没有接触标记关系,所以我父亲无法再婚。”
“一年前,也就是我母亲成为植物人的第三年,我爸带回来一个比我小两个月的男性Alpha,说是我弟。”
“......和你一样大?”沈放震惊了,抬头看向谢惊寒。
谢惊寒将纸盒递给他,从包里拿出了纸巾,擦了擦沈放嘴角的肉松屑,说:“和我一样大。那个时候我正准备出国,借着这个机会,我放弃了出国的计划。”
“因为计划被打乱,我有了一段休闲的时间,那段时间看纪录片,刚好就看到介绍江城,”谢惊寒笑了下:“于是我就来了。”
“幸好你来了。”沈放又吃了个丸子,说:“不然就见不到我了。”
谢惊寒捏了捏他鼓起的脸,笑着附和他说:“对啊,幸好我来了。”
“纯情小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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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江城迎来了早夏,梧桐树的浓荫下,穿着白T及膝牛仔短裤的Alpha正带着耳机听歌,空气中有清新的草木香,谢惊寒在等待。
身后响起快乐的脚步声,下一秒,沈放跳上了他的背,谢惊寒顺势托住了Omega的腿弯,将沈放稳稳地背在背上。
沈放白生生的胳膊勾住了谢惊寒的脖颈,笑着说:“沈放已到达,出发!”
谢惊寒被他一闹,右耳的蓝牙耳机有些松,他略微偏头,沈放取下了将要掉下的耳机,戴在自己的右耳,他刚想从谢惊寒背上下来,却感受到谢惊寒向上托举的力道,有些惊讶的“诶”了声。
谢惊寒抬脚就走,问道:“他们到哪了?”
耳机里是动感的鼓点和沙哑的男音,沈放刚好听懂了这句高潮处的歌词:“Say+you+want+me.”
他跟着调子哼唱,说:“小区门口等着了。”沈放笑说:“寒哥,你要背着我走过去吗?”
“你不想吗?”谢惊寒将他往上背了背,“不用走路还不高兴?”
“高兴呀。”沈放和他共用耳机听歌,突然凑到他耳边说:“谢惊寒,我们今天穿的是情侣装诶。”
谢惊寒轻轻笑了下,说:“不然你以为我昨晚为什么发消息问你今天要穿什么?”
谢惊寒走下了台阶,四周的柳树婀娜地垂下了柳条,沈放手欠地择下了半条柳枝,他沉默了会儿,趴在谢惊寒背上小声说:“谢惊寒,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谢惊寒有些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疑问地嗯了声。
沈放用柳枝去弄谢惊寒的头发,谢惊寒的发质偏硬,带着天然的小卷,有股清新的洗发露香味;沈放将柳枝别在谢惊寒的耳朵上,说:“你说你喜欢我。”他抱住谢惊寒的脖颈,说:“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谢惊寒的脚步很稳,面对沈放的问题笑了下,语气温和地说:“不知道,那你又为什么喜欢我?”
沈放手指扒拉谢惊寒的耳朵,说:“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看上我的。”
谢惊寒的脚步一顿,他走到公园的椅子旁,将沈放放在了木质长椅上,在沈放疑问的目光里面对着他,半蹲下身。
他和沈放对视,脸上的笑意散去,有些严肃地问:“为什么会这么想?”
沈放被他的神情和眼神吓到,谢惊寒意识到了这一点,握住了沈放的手,放缓了声音说:“为什么会觉得我看不上你?”
沈放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我成绩很,很差,你看的书我也不懂,我还很吵。”
“不吵。”谢惊寒目光变得温和,“这样说的话,我脾气还很糟糕,待人也不友善,你不还是看上我了吗?”
他伸出手理了理沈放额前的发,手指一路向下,点了点沈放的鼻尖,说:“小放,永远不要妄自菲薄,你很优秀,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你值得任何人的喜欢。”
沈放握住了他的手指尖,“你脾气才不糟糕——”
沈放话语还未落,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粗狂的男中音:“那是我脾气糟糕行了吧?”
沈放抬起头,薛策站在他们面前,抱着手,一脸不爽地说:“我草了,老子在门口等你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