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都放在了谢惊寒的身上,他感受到谢惊寒的不自在,将饱满水灵的草莓推过去,说:“吃草莓啊,干坐着干什么?”
沈放见谢惊寒简直是自已一句一个动作,觉得好笑,下巴搁在茶几上,抱着抱枕看他,笑说:“谢惊寒,你干什么都可以,我家没什么规矩的,你就当自己过来玩。”
谢惊寒抽出一张纸擦干净手上拿草莓时沾到的汁水,擦完还十分严谨地将纸巾叠好再放进垃圾桶,闻言说:“我总感觉不太好,过于放松是对主人家的不尊重。”
“唔,那是你的教育环境灌输的吧。”沈放轻轻笑了下,说:“但是我从小带朋友回来都是这样啊,你不用太紧张,我爸妈会觉得你吃好玩好才是对他们的尊重。”
沈放起身跪上沙发,将茶几下的书本拿上来,说:“那要不你看书吧,要放歌吗?我给你连音箱,或者说你想玩游戏?”
谢惊寒再次被他过于自由的选项震惊到了,他看了看那几本书,应该是沈医生的专业书籍,都是关于胸外科的。
谢惊寒倒是挺感兴趣,他抽出一本,发现上面做了大量详细的笔记,还夹有书签;谢惊寒说:“要给你妈妈说一声吗?这好像是她一直在读的,冒然拿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沈放简直对他脾气服气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厨房喊:“老妈,谢惊寒看下你放在茶几柜下的书!”
沈嫣不在意地应了声,又说:“小寒要是无聊你带他去我书房选几本书,还有些笔记。”
沈放转头看向谢惊寒,笑说:“现在可以放心看了吧?”
谢惊寒微微笑了下,很短暂,沈放却被他笑得有些心痒,他心想,谢惊寒浅笑时右脸颊居然有个小小的酒窝。我的妈,他抱着白色小熊在沙发上滚,胡乱蹬着腿,好可爱好可爱卧槽,可爱死了。
谢惊寒对他时不时发疯早已习惯,靠着沙发打开了书籍。沈放见状关闭了一直当做背景音的电视剧,连上了音箱蓝牙。他对谢惊寒的音乐品味早已熟知,就是越有逼格越高雅的越适合谢惊寒。沈放在音乐软件里找了个钢琴经典名曲,直接随机播放。
错落优雅的乐声回荡在室内。沈放家的客厅是一整面的落地窗,此刻拉上了薄薄一层白纱般的窗帘,窗外大雪纷飞,飞雪莹润的光照得客厅一片温暖的颜色,与浅色系的装修风格相得益彰;沈放在一旁沙发上翘着腿打游戏,厨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偶尔有两声温柔的笑;谢惊寒明明看著书,却不知为何,注意力一点点地溃散,最后盯著书本发呆。
谢惊寒看著书籍上的文字,突然发现这一切都美好得有些不像话,这好像是他梦中的场景,是很多年后他期盼的生活;成为一名平凡的医生,在某个城市有个落脚之处,下班或休假时窝在自己的房子里,或许看看书,或许打游戏,再或许下厨他收藏的菜品,也许条件允许会养一只猫,不用太黏人,能在他疲惫时让他抱抱就可以。
乐声跳跃,书页被谢惊寒无意识地翻动,他想起他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向顾柔说起这个愿望时的情景。
那天顾柔心情很好,因为第二天谢凯山会来看她。她坐在梳妆区打扮,在琳琅满目的口红架上挑选适合的颜色,她那天实在温柔,会抱着谢惊寒问这个颜色好不好看,会摸谢惊寒的头,谢惊寒因为她久违又罕见的温情而感到开心,晚上睡觉在顾柔难得地为他讲了睡前故事后,谢惊寒没忍住亲近她的欲望,期待又憧憬地说了自己的愿望。
再然后,谢惊寒关上了书。沈放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他,说:“不看了吗?”
谢惊寒摇头,说要吃饭了。
再然后的记忆是尖叫和女人有着长长指甲的手掌扇他脸的疼痛,还有红色尖锐指甲差点滑进他眼睛里的恐惧。
谢惊寒调整记忆,让自己不再去想,沈放一家如此真诚的热情,不能因为自己心情原因而被辜负。
段嘉和沈嫣做的菜实在是多,谢惊寒进厨房帮忙端菜时都惊了一下。沈放端着松鼠桂鱼和糖醋小排走出去,笑说:“同桌,我是沾到你的光了啊。”
沈嫣笑着拍他头:“小没良心的,说得好像平时少你口吃的似的。”
菜上齐后岑欣然和薛策也刚好训练完赶到,他俩可没有谢惊寒的拘束,一进门抖落完帽子上的雪后就自己找鞋换上,薛策在门关就大声说:“嘉叔,是不是有松鼠桂鱼?!”
沈放和谢惊寒在取碗,沈放翻了个白眼:“你俩是算好时间来的吧?一来就赶上吃饭。”
“哪有,是闻着味来的。”岑欣然将训练包往门关一丢,来到桌边,见到谢惊寒后笑说:“哟,寒哥来多久了?”
薛策拿起筷子直接夹了块小排,说:“寒哥今天补什么啊?我们哪科都差。”
两人这幅回到家的样子再一次让谢惊寒知道他们三人的关系有多铁。他将盛好饭的碗放在桌前,说:“先补化学。”
沈放帮他补充了后半句:“我们三个的化学都一样烂。”
岑欣然和薛策只嘿嘿笑。
段嘉在厨房给几个小孩榨了草莓牛奶汁,谢惊寒喝了口,发现太甜,不太想喝,但他无法拒绝段嘉。段嘉对他总有种长辈的包容和喜爱,他能感觉得出来,只好面无表情地喝完了那杯粉白的草莓牛奶。
然后段嘉又笑眯眯地给他满上了。
谢惊寒:“......”
沈放和他并肩坐着,头顶的灯温暖而明亮,每个人都在说话,交流今天的见闻,分享日常,语调忽高忽低,伴着笑语和碗筷瓷碟的碰撞声。谢惊寒很喜欢这种感觉,有种平淡又隽永的安定和幸福感,他默默地吃饭,并没有参与众人的谈话。
沈嫣注意到了谢惊寒的安静,说:“小寒怎么不说话啊?”
沈放正将面前的油焖大虾夹给薛策,闻言立马替谢惊寒解围:“他就是这样的,在学校我们仨聊天他也不说话的。”
薛策和岑欣然附和:“别管他了嫣姨,他就是闷骚怪。”
闷骚谢惊寒默默无闻地连干了五碗饭,最后一桌菜被几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几人全部吃完,段嘉和沈嫣倒是开心,吃完就将几人赶上了楼,拒绝了他们帮忙洗碗的要求。
几人来到书房,这里白板马克笔都不缺,谢惊寒看几人刚吃饱闲不住的样也知道此刻学不进去,就将段嘉和沈嫣两大书架的医书都浏览了一遍书名;沈放在书房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突然说:“卧槽,期末成绩出来了!”
岑欣然和薛策同时哀嚎:“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