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女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很不幸我就只有那一次。”
众人“嘁”了声,看出他实在不乐意,遗憾地散了场。
沈放呼出口气,靠着谢惊寒的身体却越来越软,最后直接躺在了谢惊寒腿上。
谢惊寒十分有耐心地说:“起开。”
“我不。”沈放能感觉得到谢惊寒从他往下移时身体就不自在起来,他头靠着的大腿肌肉更是紧绷着,沈放不要脸地说:“有本事你把我推开啊。”
沈放特别能感知人的情绪和交往的距离,他知道谢惊寒这个人性格十分龟毛,和谁都保持着一定的社交距离,一开始沈放身体越过了中间两个桌子拼成的那条线,谢惊寒都会有种私人空间被冒犯的不适。但随着两人越来越熟,沈放也越来越不要脸,谢惊寒的社交距离一次次地被沈放打破,现在沈放一开心扑他身体上或者是搭他肩,谢惊寒都能忍受。
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忍受沈放头枕他腿上。
他关上了书,低头和眼睛亮晶晶的沈放对视,很认真地说:“沈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Omega,大大咧咧和注意分寸是有区别的,你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吗?”
沈放一愣,那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就暗淡了,他直起身来,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诚恳地说:“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准备再说两句的谢惊寒:“......”完了,我语气好像太重了。
他想找补两句,但实在是不精通此道,嘴笨得刚准备张口,沈放就转过了身去,奄兮兮地趴在了桌子上。
谢惊寒:“......”他好像生气了,怎、怎么办。
沈放不是生气,因为他知道谢惊寒说的是对的,他不高兴的原因只是分化成Omega以来所有细枝末节的矛盾在那一瞬间全在他心里爆发了而已。
他能感觉到变成Omega后所有朋友对他的态度,玩笑还是一样开,篮球也还是一样打。只是蒋超不会再无所顾忌地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薛策在他开玩笑跳上他背时会手足无措,甚至于岑欣然,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占他便宜一个劲儿地揉他头发叫他儿子。
就像刚刚,他说他不想穿女装后,那群损友会说两句就散开,而不会像以前那样追他到天涯海角都要让他套上裙子。
不能游泳只是一个开端,分化成Omega后给他带来的烦恼和不便才开始慢慢显现。这些不便和烦恼微小又琐碎,却始终像一根刺,时不时地都要扎沈放两下。
这些烦恼他无从说出,说了别人也无法理解及感同身受,只会说,你想得太多了。
他头埋进臂弯里,心里又想了一遍谢惊寒的话。大大咧咧和注意分寸是有区别的,这话刺伤了他,但是却十分有道理。
谢惊寒手里的手良久都没翻到下一页,身旁的沈放安静地趴着,平时快活的气场都变得萎靡了。他喝了口水,转过头说:“沈放,Alpha组还差名额吗?我可以报一个。”
沈放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不用了。
真生气了。谢惊寒有些无措,但面上还是一贯冷静的模样,他想了下今天带来的零食,哦,已经全给沈放了。
蓝色多瑙河响起,上课了,老齐夹著书本走进教室。沈放头抬了起来,转身从桌箱里拿书时谢惊寒看了眼,眼睛都有些红了。
完了。谢惊寒想,我要怎么哄人。
老齐身为班主任,讲了两句校运会,大意是希望同学们踊跃参加,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谢惊寒拿出手机,想了想打开了岑欣然的对话框,问把沈放惹生气了怎么办。
岑欣然和薛策在体育馆训练,没回。一节课下了后他收到了岑欣然的回信。
【撩起裙子比你大】:没事,小芳很少生气的,来得快也去得快,逗他笑笑就过去了。
谢惊寒:“......”怎么逗他笑笑。
他想了下,拿下了一只耳机,有些不自在地对沈放说:“要一起听歌吗?”
趴着的沈放终于转身过来看着他,摇了摇头,说:“算了,要注意点AO之间的分寸。”
谢惊寒:“......”怎会如此。
班上表演的节目是合唱《海阔天空》。老齐的意思是选个青春励志的歌曲大概糊弄过去就得了,但是他班级的同学都耐不住寂寞,非得唱粤语,非得鬼哭狼嚎找不到调。
谢惊寒担任钢琴伴奏,林佳小提琴伴奏,他俩合作完美,乐声高雅流畅而充满力度,只是班级同学的歌声过于豪放不羁,好几次都差点把谢惊寒和林佳带跑偏。
一曲终了,一向冷静的谢惊寒难得开口:“要不要换首歌。”他顿了下,像是在想怎么说会更委婉一点:“......你们的歌声太放浪不羁,太自由了,我有点跟不上。”
底下的同学嘎嘎乐,笑完之后极有默契地合唱:“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林佳笑着放下小提琴,“那能怎么办,不就只能笑着原谅?”
底下又是一阵东倒西歪地笑。薛策将手搭上沈放的肩,说:“你俩还闹变扭呢?”
沈放看了眼他,有些惊奇地说:“很明显吗?”
“废话吗这不是。”薛策也很惊奇:“全班都知道了好吗?”
“也没闹别扭吧。”沈放摸了摸鼻子,含含糊糊都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薛策新奇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了沈放如今的第二性别,他心下一惊,自认为那一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他低下头极有信心地在沈放耳边小声说:“小芳,你是不是喜欢谢惊寒?”
沈放心下一跳,他抬起头,看见了薛策自信且胜券在握的表情。
沈放:“......”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增加了。
沈放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他这个发小脑部构造是怎么样的,他叹了口气,说:“老薛,你不能因为自己和陆悠临时标记互相产生好感后就认为任何人都是这样。”
薛策那张麦色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结巴道:“这,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你不也和谢惊寒临时标记了吗?”
他像是找到了依据,语气瞬间理直气壮起来:“说不定你就是对他有好感,自己不知道罢了。”
岑欣然本来在一旁抱着手优哉游哉地看笑话的,听到薛策这个发言实在忍不住,领着衣领将他提回来,语重心长地道:“崽啊,阿爸真的对你很失望,自己是恋爱脑就不要传染给别人了啊,乖。”
钢琴声和小提琴声再度响起,沈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歌声像是浪涛般起伏,他抬起头看向前方坐在钢琴前的Alpha;穿着普通蓝白色的校服,坐姿端正而优雅,手指在琴键上跳跃,Alpha态度认真气质沉静,仿佛此刻在维也纳大厅中演奏一般。像是察觉到沈放的视线,他抬起头,两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谢惊寒猝不及防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