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询问我一些模棱两可的问题,比如说我中午吃的怎么样之类的,我说还可以。就这几句话的时间里,我们俩就走到了梯口。在梯口旁边,我竟然看到了一扇门。这扇门显得跟病房白色的门格格不入。
不知道这个女警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这是审讯室!”
她又笑了。
“内部病房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女警察不慌不慢的跟我解释:“这里的确是内部病房,一般只有两种人会在这里住院。一些是因为某些案子受保护的证人或者我们的同事,另外一些就是非常重要的犯罪嫌疑人。”
听她这么讲,我肯定是不属于前一种人,我也不属于后者,那么我的身份在内部病房里都显得有些尴尬了。这女警察的回答真的让我很不舒服。
“要不要进来看看?”
还没等我做出决定,那个女警察就立刻打开了审讯室的门,我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她走了进去。到了里面,灯被她打开了。
审讯室给我的感觉非常阴冷,那种黑色的格调映入了我的眼帘。冰冷的桌子,还有一把完全被固定在地上的金属椅子。椅子又宽又笨重,坐在上面一定寒彻骨髓。
女警察带着我继续往审讯室里面走,来到这把椅子旁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我轻轻的碰了碰椅背,果然冰凉刺骨。到底又多少十恶不赦的罪犯曾经坐在这把椅子上,最终又得到了惩罚?我感觉到了这里的威严,罪犯到了这里恐怕一定会伏法的。更何况这里是医院,罪犯在身体上的病痛和心理上的压力并进的时候,必定会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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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一个故事:审讯室(五)
“说起这个审讯室,算得上是犯罪分子的克星。”那个女警察对我说。
我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在几天前,有一个重刑犯。当然了,在当时说他是重刑犯好像还有点为时过早,因为我们抓住他之后,他既不认罪,我们在证据上也有一定的疏漏。杀了五个人,其中有两个小孩,尸体被肢解掉,然后煮熟试图毁灭掉证据。”
“煮尸?”
我很难想象这个恶心的词汇从我的嘴里出来。
“没错,这种人不让他伏法的话是很麻烦的事情,就算我们都知道他就是罪犯,那也没有用,证据不足。那个时候恰好他生了病,于是就带他到这里住院治疗。在他好转之后,我们也在这里对他进行审讯。不过他这种人真的很难办,极少能见到如此心理素质好,犯罪智商又高的人,他拒绝认罪。正巧那天因为一些别的事情,我们把他单独关在审讯室里大概一个多小时。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坐在椅子上发抖,然后什么都招了,在他交代的作案工具匿藏地点,我们也找到了关键的证据,于是这个案子就破了。”
“是他自己招的?”我问道。
“是的,招了之后他就央求我们赶紧让他离开审讯室。接着,又有一位嫌疑人在这里被审讯,还是碰巧,也就是那么一段短暂的时间,他也被单独留在这里,我们再回来的时候,他也跟前一个人一样,马上认罪了。”
这一次我没有在说话。
“我们同事都开玩笑说,这把椅子是‘包公椅’,罪犯坐在上面必定会认罪的。”
我看着这把椅子,沉重而冰冷。
“你累了,来坐下休息一下。”
那个女警察二话没说就把我轻轻的按到了这把椅子上,我慌神了,身上也觉得冰凉冰凉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朱晓颖,”这个女警察突然严肃了,“我想问问你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场面来的很突然,绝对是很出其不意。我还是告诉她我昨晚见到的事,这又引来了她令人厌恶的笑容。
“行行行,中午的时候我的同事已经把现场采的情况告诉我了,那里找到了被烧焦的尸体,可是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你说的什么‘死人’的证据,你坚持的想法太扯了。”
“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火灾,就是火灾造成的,食堂失火开始蔓延。”
“这是不可能的,我昨晚明明……”
“朱晓颖,”她再次叫了我的名字,“我知道你是那个医院的实习护士,不过如果你坚持自己那些荒诞的想法的话,我们很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朱晓颖,你也很可能是那里的病人。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在发生火灾的时候你受到了惊吓,需要继续住院观察,直到你精神恢复正常,这样的话就不知道你在什么时候会康复了。”
我无话可说了,在我看来这几乎是*裸的威胁。就算是威胁,我也束手无策,甚至我已经不知道这些警察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归来的死人到底为什么会消失了踪迹?是不是如果没有那场火灾,就会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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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一个故事:审讯室(六)
“好了,我也该送你回病房了,”那个女警察突然又扶起了我,“你还是回到病房里再‘好好休息’。”
我随她走出了冰冷的审讯室,就在来到走廊的一瞬间,我感到浑身都温暖了。就好像刚才我进入的不是审讯室,而是一座冷库。病房门外的那个警察坐在一把椅子上看报纸,见我们回来了他起身小声跟那个女警察说了些什么。
就在女警察准备离开病房的时候,我叫住了她:“你刚才在审讯室里对我说的那两个罪犯,你们是在什么时候审讯他们的?”
“晚上。”
说完她就离开了。
晚上?为什么会在晚上审讯?为什么那么巧,他们都单独的被留在审讯室里?又为什么当警察回到审讯室的时候他们都招供了?当他们单独在审讯室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那个审讯室实在是太让人恐惧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竟然会招供?
一大串的疑问只会让我越想越害怕,我端坐在病床上,想到门外一直有个警察在把守我心里安稳了许多。不过安稳并没有持续很久,到了晚上的时候事情就都不一样了。晚上我吃过晚饭就躺在床上,我集中精神在想一件很愉快的事情,我希望让自己愉快的回忆占据整个头脑,不像让任何可怕的回忆再次入侵。我一直开着病房里的灯,因为我怕黑。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我梦到了什么已经不太重要了,总之那不是噩梦。不过我睡的却并不沉,总是偶尔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然后再次忘我的进入了梦乡。依然半睡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