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其实别墅里的房间很多,但只有主卧室的浴室能用,而主卧浴室的隔音实在不怎么样。
李默翡说装修时没想过其他房间要住人,水管都是不能用的,宴槐毫不怀疑是借口,恐怕就算搬进来那天他坚持住在客卧,最后也要到李默翡的房间洗澡。
李默翡故意套路他。
他和李默翡隔门喊话,分散掉注意力,宴槐没有刚刚那么怕了。
他按照往常的习惯,关掉水龙头,站在马桶前才猛然想到,李默翡正在外面站着。
这两种声音虽然都是自由落体运动产生的,但还是有差别,一种不能完全掩盖另外一种。
宴槐又把水龙头打开,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按习惯动作。
洗完澡后,宴槐打开浴室门,神清气爽地走出来。
他头发还在淌水,李默翡找出一条吸水毛巾,帮他擦干。
别墅里另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大部分的衣服都放在那间。
卧室的衣柜不算大,以前刚好放着七套睡衣,七套正装,一切都是七套,给李默翡节省时间,宴槐也是后来参观房间才发现的。
他自然而然地继承了李默翡的习惯,只把贴身衣裤全放在这里,其他的衣服就留七套,把大头部队放在衣帽间。
他拉开衣柜门,想拿一条毛巾,投桃报李地帮李默翡擦擦头发。
李默翡刚洗完澡,头发没干就被他叫到浴室门口。
宴槐才打开衣柜的门,一直趴在床尾舔爪子的懒球风一样蹿过宴槐的脚背,扑进衣柜。
一个纸箱被懒球碰倒,懒球得到玩具,威风凛凛地盘在纸箱上。
宴槐忙着捡落在地上的奇怪东西。
担心懒球吃进塑料包装,李默翡走过来,提起懒球。
对给他上贡玩具的第二个主人,懒球非常客气。
它抓着一个小玩具,被李默翡整猫抱起。
那个小玩具落在宴槐脚边,同时落在他脚边的,还有李默翡打量的视线。
宴槐躲躲闪闪地站起来,眼睛完全不敢看李默翡。
一张俊脸红到耳根,“这些是贺飞塞给我的,他总是不正经。”
朋友的用处就是拉来背锅。
李默翡促狭地笑,“槐槐的朋友准备得很周到。”
宴槐把给懒球的小鱼干份额扣到零,低头数拖鞋上的花纹,小声说,“你坐那儿去。”
“好。”
李默翡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抱着猫走到一边。
宴槐把这些露骨包装的东西都塞进纸箱,然后把纸箱抱下楼。
要不是外面风听起来像在哭嚎,而天又太黑,他一定要把这箱东西搬到车库,明天就开车把他们扔得远远的,连带懒球最喜欢的投食器一起。
李默翡坐在宴槐随手指的一小块床尾。
他撸着懒球的毛,“今天做得好,周一等你爸上班去了,我让人送十箱卷纸来,给你随便扯。”
懒球听不懂,但还是被撸得通体舒泰,呼噜呼噜地接受了李默翡的贿赂。
宴槐再次剥夺了懒球在卧室入睡的权利,本来装上相框后,担心懒球搞破坏,他都不敢放懒球进来。这两天懒球表现得太过乖巧,他一放松警惕就被搞得尴尬无比。
宴槐从李默翡怀里接过懒球,他还是不敢看李默翡的眼睛,一看就臊得脸红。
李默翡财大气粗地买了很多猫爬架,猫窝。
懒球自己钻进二楼的那个,让宴槐都找不到理由发火。
回到卧室,宴槐洗了手。
李默翡仍然坐在那个位置。
宴槐好笑,“你怎么还坐在这。”
李默翡冲他笑,“槐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睡觉吧。”宴槐说,他们可没有懒球那一身不怕冷的厚皮毛。
李默翡洗了手,端来水和感冒药,让宴槐吃。
生病的坏处就是晚上的热牛奶变成了苦苦的药。
宴槐深呼一口气,吞了药丸,喝掉一大杯水才把嘴里的苦味冲淡。
他咂咂舌,眉头微微皱起。
李默翡接过玻璃杯,伸手探他的额头,“赶快好起来就不用吃药了。”
白天郝医生就取笑过李默翡的大惊小怪。
李默翡被取笑了也没在意,身体的任何小问题,都值得注意。
许是怕宴槐再着凉,李默翡摸到宴槐的手背脚心都是热的,这才取出一条小毛毯,把宴槐裹成一个蚕宝宝,把他塞进被子。
宴槐的手和脚都被裹住,要翻个身都难。
他瞪着眼睛抗议,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顶上的头发乌黑,活脱脱一个蚕宝宝。
李默翡低头,在他眼皮上轻轻一吻,“你晚上睡觉会踢被子,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关灯之前,李默翡找出一段视频,他花了一点时间,找到微博上的小海豹翻身无能视频。
宴槐吃了药有了困意,浑身都懒洋洋的,他不想再把手从裹好的毛毯里伸出去,只能睁大眼睛,看那只胖乎乎的海豹努力翻滚一分钟。
李默翡关掉手机,指腹摩擦宴槐的唇,“槐槐,再嘟嘴就变成河豚,而不是翻不了身的海豹了。”
“你欺负我。”宴槐开口说话,唇齿间溢出的热气呼在李默翡手指上。
这到底是在逗宴槐,还是考验自己的自制力,李默翡叹口气。
他关掉灯躺下,侧对着宴槐,左手揽住裹好的宴槐,再把被褥盖在两人身上。
他把最稀有的珍宝拥在怀中,但是不能动,不能拆开吞吃入腹。
宴槐困意上来,和李默翡道了晚安,很快就睡过去了。
虽然刚看过恐怖片,但被李默翡裹严实了抱在怀里,宴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安全感,睡得也格外香甜。
李默翡听着他均匀平稳的呼吸,在周末的计划表上加了两个小时的撸铁。
宴槐晚上果然嫌热,他扭啊扭,就是挣不脱毛毯,倒是李默翡先被扭醒了。
地灯和相框的反光足够李默翡看清身边的情况,他拿过电子温度计,给宴槐量了一下,没有发烧迹象才放心。
他掀开被子,让宴槐小小地散热一会儿,再给他盖上。
宴槐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这一觉十分香甜。
醒过来还有点懵懵的,想伸个懒腰,手脚都被困住。
李默翡仍然是六点就醒,跑了五公司,撸完铁换了干净的居家服,才靠在床头远程办公。
他一直坐在这,就是为了看宴槐早上醒过来的样子。
蚕宝宝要破蛹而出,有点美味。
毛毯的最底端压在宴槐身下,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滚啊滚,从两米宽双人床的中央滚到李默翡身边,才脱离毛毯的束缚。
“哥,你以后负责给懒球洗澡,他肯定跑不掉。”
李默翡拉着毛毯,把宴槐放出来。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宴槐觉得自己完全好了。
手脚得到自由,宴槐就有心思算算李默翡拿海豹视频给他看的小仇了。
他下了床,踩着拖鞋站在两米外,“哥,你抱着我睡,压住我的手脚,让我一动都不能动,效果也是一样的。”
话刚说完,宴槐就快速进入卫生间,咔哒一声落了锁。
手中的书册留下一个褶皱,李默翡觉得,抱住宴槐睡还坚持当柳下惠,他一天起码要撸八个小时的铁。
宴槐撩完就跑,打开卫生间门的时候,先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头。
然后他就被李默翡扣着后脑勺,索要了一个又长又深的早安吻。
李默翡亲完,往后退了一步,“我的槐槐,下楼吃早餐吧。”
吃完早餐,宴槐打开电脑,他今早的精神非常好,刚好能处理比较繁琐磨人的工作。
最后再检查一遍邮件,宴槐把设计图发到金石缘设计大赛的参赛邮箱,他按习惯抄送给自己的私人号。
现在的宴槐,比上辈子参加比赛时多了好几年的经验,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这次的设计图兼具实用性和美感,绝对不会差。
临近中午,李默翡在厨房料理鱼。
发完邮件后,宴槐没有直接关闭网页,而是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一行字。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宴槐要吃鱼,又撒娇说鱼片粥口味太淡。
他还有点感冒的症状,李默翡不给他吃太重口味的,连薯片虾条等零食都不能吃了。
菜弄熟,宴槐自觉地走近厨房端碗筷。
宴槐不知道今天要用什么理由让李默翡喂鱼。
在家里宴爷爷是不准他们边吃饭边玩手机的,在饭桌上要有饭桌上的规矩。
李默翡就很纵容他,不仅喂他吃饭,还帮他打游戏。
【宿主,如果你被做到躺在床上下不来床,李先生肯定很愿意喂你。】
宴槐脸一红,[你别乱说。]
李默翡先盛了一碗奶白的鱼汤给宴槐,“不舒服吗,脸很红。”
“没有。”宴槐眼神躲闪,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思考到某些东西才脸红的。
见他迟迟不动筷,李默翡笑了一下,“可以吃两块鱼头,不能吃辣椒。”
宴槐点点头,一直吃清淡的他嘴里都要淡出鸟了。
他踌躇了一会儿,说:“我想让你喂我吃鱼。”
今天贺飞一直没出现,在餐桌上玩手机也不是好习惯,宴槐心一横,干脆就直接说了。
李默翡做的是全鱼宴席,鱼汤煎鱼剁椒鱼头,配着蘑菇和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