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宴槐当然不可能帮他解释,宴刘杨被刘美虹教训了就一顿,知道不能让宴槐警觉,因此看到宴槐也只得耐着性子不发脾气,就让宴槐最后再蹦跶几天。
宴槐像是才看到他跟在身后一样,“杨杨,这几天怎么样,那个人没找你吧,要是他找你讹钱,你就告诉我,我们用法律手段处理。”
这几天宴刘杨已经搜过各种法律,知道诉讼比较麻烦,把钱赔了后果不会特别严重,但是名誉的损失是不可能消除的。
他连忙说:“没有,他没找我。”
“好,那你安心在家呆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他也忘了,你也忘了,以后就一切都好了,我不知道他被辞退后有没有找到工作,你先委屈一段时间,别刺激到他。”
宴刘杨点点头,宴槐说的话,似乎真的是为他着想,宴槐还是那个一直帮他的哥哥,但是为什么,最近他的生活会那么不顺利。
宴槐下午有点鼻塞,他也没太在意。
今天大降温,中午本应该在有空调的工作室待着,但贺飞要衣服,宴槐巴不得早点让他拿走。
和贺飞回来拿衣服,只在路上被冷风吹了几分钟,他和贺飞就冷得直哆嗦。
晚上回到家,宴槐多喝了几杯热水。
似乎是有点感冒了,宴槐不知道药箱放在哪儿,要是和李默翡说,李默翡肯定会急,这一晚上感冒应该不会加重。喝完热水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宴槐想着应该不要紧。
贺飞完全不感谢他的帮拿衣服之情,半夜居然发消息,说宴槐不拦着他拿衣服,害他不浅。
早上醒来后宴槐揉揉鼻子,听着贺飞的鼻音,非常疑惑,最近的流感病毒居然这么厉害,他和贺飞只下车走了几分钟,居然双双感冒。
强撑到下午,感冒的症状已经非常明显了。
头昏昏沉沉的,宴槐发了信息给李默翡,他让同事帮忙买来感冒药,吃了两颗后就开始犯困。
李默翡家属当的到位,隔三岔五就让秘书定下午茶,咖啡送到工作室,还经常接送宴槐。是以工作室的人看到他,就把他当家属放进宴槐的办公室。
宴槐睡得迷迷糊糊的,朦胧间感觉身上一重。
他半睁开水雾雾的眼睛抬头。
“你来了。”宴槐嗓音带着一点哑,鼻音浓重,听起来就像在撒娇。
带着李默翡体温的热度落在宴槐盖在肩上,仿佛是他这个人,把宴槐拢在怀里。
李默翡顺势低头,在宴槐烧红的脸颊上一碰。
“去输液。”李默翡难得的面对宴槐也没有笑脸。
宴槐头还昏着,四肢百骸都像被寒气沾满,他软软地撒娇,“只吃药好不好。”
他不喜欢去医院,生病了小脾气上来,就更不想去了。
李默翡抬手遮住他哀求的眸子,手指下的脸烫呼呼的,“发烧了,槐槐乖,等你好了给你买糖吃。”
宴槐眨眼睛,扇子似的睫羽痒痒的划过李默翡手心,“我不要吃糖,不要去医院。”
“那就不去,回家叫家庭医生。”
李默翡把宴槐的电脑合上,帮他把东西收好,再把桌子上空掉两粒的药片装进口袋。
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只剩一个趴在桌子上不肯走的病号。
从身后搂住宴槐,双手环住宴槐肋骨,“要背还是要抱?”
宴槐一个激灵,神智都清醒了几分,他苦着脸,“我自己走。”
李默翡知道他面皮薄,不好意思在员工面前亲密,也没为难他,本来他的目的也只是让宴槐答应去医院,他把宴槐扶起来,“那就自己走,还有东西没收吗?”
宴槐趴久了,姿势不太对,腿有点麻,“你怎么不把我变小了装进口袋里。”
李默翡最后在办公桌上扫视一眼,确定没有东西落下,“槐槐,我又何尝不想。”
想把他变小,变到手指一戳就站不稳的大小,给他定做一顶精致的小王冠,然后把他捧在手心,放在肩上,让他发号施令。
宴槐没有体会到李默翡深沉目光下的占有欲。
实际上走路都深一脚浅一脚,一半是因为发烧,一半是因为腿麻,全靠李默翡在旁边撑着,“我不可能变小的,我不是小孩了。”
“我是大人,体重很重的。”
李默翡轻笑,“但是我背得动你,抱得动你,还能稳稳的,不让你摔倒。”
宴槐用呆滞的思维艰难思考,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好像被李默翡鄙视了。
他嘟着嘴,用力握紧李默翡结实有力的手臂。
就连李默翡带着他走出办公室,和他的员工交代到点自己下班他都没反应。
他现在不管怎么样都慢半拍,李默翡虽然喜欢他这幅呆萌的样子,却也怕他感冒加重。
他不敢耽搁地往家开。
郝医生已经等在家里,宴槐在车上又点着脑袋睡了一觉,脸居然也不太红了,想是先前吃的药起了作用。
他坐在车里,把座椅扶手当成李默翡的手臂,紧紧握住不放。
李默翡好笑地把他抱下车。
量过体温,郝医生看了宴槐吃的药,给他输液。
交代完注意事项,李默翡送医生出门,顺便接过秘书送过来的待签名材料。
郝医生和李默翡认识的久了,“要不是我亲眼见到,我可不敢相信你谈起恋爱来也能这样。”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李默翡都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冷漠,不近人情,追求利益最大化。
因为宴槐生病,就扔下工作跑回来,太不像他了。
李默翡抬腕看表,才离开卧室三分钟,他就开始不放心宴槐一个人呆着了,“不送你了,要是你有足够的存款,也能像我一样翘班陪爱人了。”
郝医生总觉得既吃了狗粮,又被财富炫了一脸。
宴槐静静地躺在床上,知道他生病,懒球也乖乖地趴在他脚边,没有闹他。
李默翡拧干热毛巾,帮宴槐擦脸,让宴槐睡得更舒服。
毛巾刚碰上脸,宴槐就醒了。
但他不好意思睁开眼,他都二十好几的人,还害怕打针,要别人扶着手才能不挣扎,说出去也太丢脸了。
李默翡没拆穿他,把毛巾放回卫生间,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文件。
落针可闻的卧室里,只有懒球呼噜呼噜的鼾声,还有偶尔纸张翻页的哗啦声。
宴槐这时已经完全醒了过来,头顶上的生理盐水只挂掉小半瓶,他无聊地叹了一声气。
李默翡放下合同,曲指轻轻触碰宴槐露在外面的手背。
他拿过遥控器,把房间里的温度调高一度。
“你在看什么?”宴槐没话找话。
李默翡把合同翻到最外面。
宴槐只看到竞标书几个字。
李默翡又安静地坐回椅子上,肩背挺直,逆着光。
他本就深邃的眉眼被打上一层阴影,像一张老照片。
宴槐拿出手机,咔擦拍了一张,只有右手拿手机,照片没有对好焦。
把李默翡拍得像是光晕里走出来的撒旦。
要是用零卡提供的相机,一定能拍得更好看,宴槐突然有点嫌弃自己的手机。
李默翡坐定,虽然配合的当模特,却一句话都不和宴槐讲。
宴槐咳了两声。
李默翡顿了一会儿,认命地接一杯温水,递到宴槐嘴边。
宴槐自知理亏,“哥,你别生气了,我就是一个普通小感冒,吃过药,才吊了半瓶水就活蹦乱跳了。”
李默翡不赞同地看着他。
宴槐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以后我有哪里不舒服,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宿主,李先生没有在昨晚就发现你不舒服,不是好恋人,该道歉的不是你。】
[你闭嘴。]
“哥,原谅我这一次。”
李默翡放下已经从头到尾看过三次的招标书,“槐槐,我很怕我照顾不好你。”
宴槐看着他,“以后我不舒服就告诉你,我有什么需要都会告诉你,我不难照顾的。”
李默翡终于走过来,摸摸宴槐的额头。
额头的热度已经全部消下去了。
他拉过被褥把宴槐的手盖住。
手指不小心擦到手机,指纹不匹配,亮起的手机停在锁屏页面,老照片一样的男人,正是李默翡。
李默翡轻轻地把手机放在被子上,“好。”
知道李默翡不生气了,宴槐也开心地笑起来,他申请靠坐在床头,理由是躺着仰头看李默翡太累。
李默翡不准,自己脱了鞋,上床把他揽在怀中,拿过床边的一本杂志,按宴槐的要求翻给他看。
只是普通感冒,郝医生开了两瓶药水和一堆药。
挂完水到了晚饭时间,李默翡拔完针,帮宴槐按住针眼,轻声问:“晚上要吃什么?”
味道重的肯定都不能吃,宴槐乖乖地说:“鱼片粥,你喂我。”
因着生病的这点小特权,宴槐被李默翡抱下楼,怀抱热烘烘的猫形发热机懒球,腿裹羊绒毯,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宴槐找出手机,打开游戏,分享每日好礼的链接给贺飞。
贺飞半天才回:我手好酸。
宴槐问:为什么,来战场挑战我。
贺飞的语音懒洋洋的:再买女装我是狗。
根据宴槐的经验,贺飞的话题肯定要往非常不纯洁的方向转去,而他并不想听。
他回复一句:手酸你就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