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裴凌不回来,小颜不好轻易动手,赛天仙闭眼躺着,小颜怎么看都觉着他看着像个冰雕似得,周身散发着寒气,而且还是看着很贵重的那种冰雕,生怕自己碰歪点,他哪里就裂了。赛天仙能给她这种贵重的即视感,主要还是因为裴凌的呵护。她看过裴凌护着他走路的样子,小心过了头了,所以小颜才会有对他冰人易碎的感觉。她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了,到时候让裴凌对自己的印象减分了。
还好裴凌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裴凌一回来,小颜就觉得这房里的寒气下去了些,大概是因为厚背宽肩,个子高到能笼罩一个人的裴凌总给人一种定心丸的感觉吧。
将裴凌喊回来的小颜说,“你是他哥,我总觉得还是你来比较合适。”
裴凌想想也觉得小颜说的没错,因此主动在床边坐下,他问小颜,“是个什么步骤来着?”
“首先,先把姜片贴他肚脐眼儿上。”小颜说着给裴凌递上了姜片。
肚脐眼儿上?这也不算太私密的地方吧,可裴凌伸手接过姜片的时候手却有些抖,有些奇怪的兴奋。
他被小颜盯着,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这都奇怪啊,有因为肚脐眼就兴奋的人吗?大概是因为平常没特地注意过那个地方吧。
裴凌定了定心神,捏着赛天仙的衣角掀起了他的衣服,独把肚子那一片给露了出来。
“哇。他可真白啊。”小颜忍不住感慨,女孩子最羡慕的就是无瑕疵的冷白皮。小颜昨晚没睡好,今早额头就出痘了,还好有刘海遮一遮。
赛天仙白裴凌是知道的,男人嘛,白不白的倒不在意,相反的,过于白又瘦,看起来跟个白切鸡一样,感觉总少了点男子气概。说真的,要不是赛天仙长的够好看,就他这身板,是真不够裴凌瞧的。也因为这样,之前给赛天仙洗澡的时候,裴凌是真把他当残障人士来看待了,也就觉得赛天仙被热气熏红了脸的样子好看,身材太次。
这会儿单露个肚皮,没个露个全景儿,怎么说呢?反倒比洗澡时脱个精光看着有点意思。
裴凌平常很少关注人肚脐眼儿的,正常人平常谁会去关注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啊?不过这会儿看了赛天仙的肚脐眼儿,他也不知道怎样的肚脐眼儿是算好看的?凹的还是凸的?不过他想,难怪现在露脐装那么流行了,原来单露个肚脐眼看着能这么性感,平坦肚皮上露这么一个小眼儿,他这才体会到“欲抱琵笆半遮面”的意味了。
这应该算是性感里的小可爱吧。
“裴大哥,你快把姜片贴上去啊,让他这么露着,别到时候再拉肚子了。”
“哦哦,好。”被小颜色这么一催,再加上裴凌手这么一抖,姜片就这么歪歪扭扭丢在了肚皮上。
小颜又发话了,“你这怎么弄的?倒是贴对地方啊。”小颜看裴凌那粗手,又觉得不能怪他,正要伸手把姜片摆对位置呢,结果裴凌一抬手打开了她的手。
“我,我来就好了。”裴凌也没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动作,他纯粹是条件反射。
小颜悻悻收回了手,摸了摸手背,在心里嘀咕着,有这么宝贝吗?裴凌这也太护着了。
裴凌捏着赛天仙肚皮上的姜片盖上了肚脐眼,指腹有意无意的扫过赛天仙的皮肤。摸过手,摸过腿,倒是没摸过他的肚皮,一个人最柔软的地方。柔软又冰冰凉,浸在晨露里的花瓣大概也是这手感吧。
小颜觉着裴凌平时看着挺利索的男人,可这会儿他这慢悠悠的动作,却让小颜看着有些婆妈了。她瞅着裴凌已经将姜片贴在了肚脐眼儿上,自己连忙将盒里的一把线香点燃,吹了吹再扇一扇,等那一把香顺利的燃起来了,才递给了裴凌。
裴凌接过这一把香,拿到手里的时候愣一下问小颜,“这会不会太浪费了?”
一次就点了一把香。
“这有什么,反正少爷给都给了。”
裴凌对小颜这满不在意的态度摇了摇头,拿着起烟的香对着赛天仙肚脐眼儿上的姜片熏。
“你家少爷给的,那肯定很名贵了。”
“是吗?”小颜不以为然,“我还以为就普通香呢,少爷那里多的很,他朋友时不时就送来的,我看顺洲在偏厅上香的时候也用了。”
提到顺洲,裴凌又想起自己刚刚听到事,他斟酌着问小颜,“小颜,你知道你家少爷原来排行老二吗?”
小颜一听,立即瞪大了眼睛,“我家少爷排行老二啊?没听说过啊,我家少爷原来还有堂兄弟的吗?”
裴凌听了,也觉得不是没有堂兄弟这一可能,毕竟越和风还有个小叔来着。
“那你知道你家少爷的小叔去哪儿了吗?”
“我家少爷的小叔?”小颜想都不想的摇摇头,“我从来没听说过。”
“这样啊。”裴凌拿香的手凌空对着赛天仙的肚皮转了一周,面上却若有所思,他同小颜说道,“小颜,其实我的东家和越家原先关系不错来着。”
“真的吗?”
裴凌平时很少说些自己的事,同小颜说话不是“帮个忙”就是“麻烦了”,这会儿一听裴凌要和她说自己的事,小颜顿时来了兴趣,挨着裴凌在床边坐下,“裴大哥,你再多说说。”
“你家少爷这么客气待我,也是照顾我东家的面子。听说两家太爷原先是结拜兄弟来着。我东家有个姻亲,也是他们老家出来的,之前和我说过你们家老夫人还是搭他们的顺风车到现在这个越家来的。”
“这么巧啊。”小颜光听还不够,顺着裴凌的话,就想扯上点关系,“我也是老夫人老家出来的,不止我,厨房那个马婶也是呢。”
裴凌笑说,“那说不定你和你家少爷还是拐着弯的亲戚呢。”
“嘿嘿,说不定是呢,小地方嘛,往上查一查都连着亲呢,怪不得我家少爷还主动和我说话,肯定是觉得我亲近。不过,我更倾向于少爷是看中了我的工作能力。”
小颜被裴凌这么一捧,嘴上越说越飘。
裴凌当然看出了小姑娘想被夸赞的意思,“你确实做事很好,都帮了我不少忙了。”
小颜脸微红,又挨着裴凌坐着,情不自禁拿自己肩膀去撞裴凌的肩膀,“裴大哥别这么说。”
小颜这一撞,撞的不轻,裴凌趁小颜低头憨笑的功夫,抬手揉揉自己的胳膊,看着娇羞少女,裴凌脑中并无非分想法,还有些不解风情的想,这妮子力道不小,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人也被夸的飘起来了,裴凌借机说着,“我和少爷的表兄弟一起共事过,关系处的不错,他时常和我提起越家奶奶的事儿,说越家奶奶的小儿子和他是童年玩伴,好些年没见也怪想念的。我这都来了,就想着帮他打听一下,带个话什么的回去。小颜,你能帮我打听一下吗?”
小颜立马拍着胸脯说,“放心吧裴大哥,包在我身上。”
裴凌冲她一笑,“谢谢啊。”
小颜假嗔道,“你看你,又和我客气。我都说了,跟我不用那么客气的。”小颜说完又低下头来扭衣角。
裴凌被她这句话弄的脸上的笑都有些不自然了,他实在是有些不适应和女人亲近,客气也代表着距离,距离让裴凌有安全感。裴凌想大概是当年仇非林坑他那一下让他的心理阴影有些太深了。
不过小颜是个好姑娘,自己这么拐弯抹角的让她帮自己办事实在是有些不厚道,裴凌想着是可以和小颜拉近一些距离,等那时候问问她要不要学习打拳,别浪费她这一身力气。
低头扭衣角的小颜没听见裴凌有下文,偷眼看他,裴凌竟又专心的开始给赛天仙熏起香来,自己这个反应难道他不该再和自己说点什么,俩人接着逗逗趣,这样关系才好进一步啊。
小颜又在心里暗骂裴凌是个呆子了。可毕竟她内心已经偏向了裴凌,骂完仍给他找借口,裴大哥是个老实人,估计是没经验,不懂这些,这怪不得他。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心里的老实人大哥正对着一片白肚皮心猿意马中。
或许是刚刚被裴凌一顿捧,让自己心情好了,人这心情一好,感官都跟着灵敏了些。小颜坐在裴凌身边撑着下巴看他专心给赛天仙熏香的样子,烟雾缭绕中,都觉得裴凌硬朗的五官,更得她心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高兴,这房里越来越香了。
小颜吸吸鼻子,“裴大哥,你说的没错,少爷的珍品香果然不同凡响啊。怎么这么香呢?”
裴凌手上停了动作,吸吸鼻子,这房里确实很香。他看看赛天仙,忽然想起了赛天仙特殊的体质,受环境和心情的影响,赛天仙身上总有不同的香味,只是他这一特点自从裴凌把他从河底捞出后便不显了。
不是线香,是赛天仙身上发出的香味。他身上散出了和裴凌手上的那一把线香同样的味道,只是赛天仙把这味道扩大了。
赛天仙身上又能散香了,这么说来,他和之前一样,那岂不是身体已然好了?裴凌大喜过望,抓住床上的赛天仙轻轻摇了摇。
“仙儿?仙儿?”
赛天仙微微睁开了眼,他此时的脸色已经缓和过来了,睁眼一见裴凌便微微笑了一下。裴凌看他笑,终于松了口气,恰好这时小颜也凑上来,邀功般对着裴凌说,“看,我的办法有用吧。”
裴凌扭过头去,视线不再停留在赛天仙身上,刚睁眼的赛天仙眉头瞬间一皱,就见裴凌扭头冲着小颜笑,两人对视着有说有笑的画面,让赛天仙的脸色又不怎么好看了。
裴凌还没察觉,仍只顾着和小颜说话,“是,你这方法真是太有用了,他脸色看着好……”
原要说赛天仙脸色看着好多了,可裴凌说着话的当儿,一扭头,瞧着赛天仙脸色又不好了,且双目紧闭,眉间川字深刻,看着好像十分难受的样子。要夸小颜的话,因为赛天仙的脸色急转直下而刹住了车,裴凌一连问了几遍床上闭紧双目的人,“仙儿,你怎么了?”
“仙儿,你怎么了?啊?哪里不舒服?你倒是说话啊。”
裴凌着急询问着,可赛天仙就是不睁眼,他手边也没个石头,要他睁眼看着裴凌和其他人亲昵着说笑,那倒不如闭上眼,眼不见为净。他这一闭眼,裴凌的注意力重又回到了他身上,这倒是让他颇为满意,他喜欢裴凌的关心。
不管自己怎么问,赛天仙还是紧紧闭着眼,这可把裴凌给急坏了,人一急,什么理智都没了,张口就质问小颜,“他怎么这样了?是不是你这法子有副作用啊?”
刚被裴凌夸过的小颜,还没来得及得意呢,倒是突如其来被突如其来的“定罪”帽子给扣的发懵了。小颜自己也担心上了,不会真有什么副作用吧。
“应该不会吧。”小颜说话声音虚了,嘴上说着不会,其实心里也有些不确定,“虽然是土办法,可也没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吃下去,外用的,不会有副作用的吧。”
裴凌这会儿可听不进小颜的解释,他那一颗心皱的都跟赛天仙眉间纹一样了。
“仙儿,你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你说出来啊。仙儿?”裴凌不厌其烦的问着,小颜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她想说些能帮上忙的话,可裴凌满眼都是赛天仙的样子,又让她觉得这会儿插嘴是自讨没趣,因此她越发在一旁显得局促。
“好吵。”
赛天仙吐出口的两个字让裴凌和小颜皆是一愣。裴凌遭受打击一般,收回自己抓着赛天仙胳膊的手。
赛天仙悠悠睁开了眼,“我是说,外面好吵。”
原来不是说自己吗?裴凌心里一宽,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幸好的感觉来。等自己发觉了,又顿时警惕起来,他发觉自己的情绪被赛天仙牵着鼻子走了,因而警惕起来。
想起越和风试探试探自己和赛天仙关系时,自己的窘迫与被牵制,他有些无法释怀那种偷情被抓包的感觉。曾经暗无天日的生活,让他渴切光明,再次拥有身份,重新踏回故土时,他立志要光明正大的活着,行的正坐的直,不论是对事对人,还是对感情。然而如今,他心里有处地方怕被问,怕见光,已然违背了他的初心。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大抵还是因为太多的不确定性。除开自己的不坚定,还有就是对方的撩拨到底出于什么想法?是依赖?还是因为怕自己丢弃他所以设法留住自己?消除这些的不确定性的办法只有一个,需要对方亲口承认的一句认真。感情上的光明正大,需要彼此的珍重,而不是轻佻上来的随意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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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出趟远门,估计来不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