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代之依晾上了被子,摸了又摸,总感觉哪里不对,可他又说不上来。
“算了,不管了。”
代之依懒的想太多,他身上还带着伤呢,一想多了反而更加的难受,一难受,他就去瞄戚攸宁。代之依心里琢磨着,都和他认兄弟了,他会不会让自己咬一口呢?返魂香都能让人起死回生了,治疗自己这点伤算不上什么吧。
这么多人大费周章的在抢戚攸宁,代之依实在有些好奇吞了返魂香的戚攸宁到底有没有那么大作用。
呆在裴凌身边的戚攸宁只觉得背后一凉,扭头一看是代之依正盯着自己,见自己回头,代之依不仅没躲,还冲他咧嘴一笑。戚攸宁总觉得代之依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遂向裴凌告状,“凌哥。”
“嗯?”正修着车的裴凌漫不经心应他一声。
戚攸宁抓着他胳膊晃了晃,要他重视起自己来,“他老盯着我看。”
裴凌被他晃的不行,回头看了一眼代之依,代之依也冲裴凌咧嘴一笑,裴凌没觉得有什么,因为代之依平常也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样儿。
“看你长的好看吧。嗨,他一小孩,对你能有什么心思。”
戚攸宁觉得裴凌这回答有些敷衍,他甩开手,问裴凌,“那我长的好看,要其他人也像他这样这么盯着我看,你不吃醋啊。”
“这有啥好吃醋的,”裴凌没将戚攸宁的告状当回事儿,又专注在修摩托车上,“长的好看的人是容易被人多看两眼的,我要因为这个吃醋,难不成就不让你出门了?那这也太不尊重你了。”
戚攸宁撇了嘴,“那时候在唐家,你可不是这样的,在唐家还管我穿衣服呢。”
“那不一样,唐家那里的人老不正经了,那他们看你也是带着不正经的心思。”
“我看斋藤叔叔就挺正经的。”
虽然裴凌承认斋藤是人还不错,可因为认识的场合不对,初印象太差,裴凌对斋藤总还有些偏见。
“我觉得斋藤脾气有些古怪。”
“再古怪能怪的过代之依?”
“我都说了,代之依就是一小孩,跳脱些也正常。”
“哼!”
因为裴凌过于老实不会附和戚攸宁的话,戚攸宁的脾气上来了,丢开手里的东西说,“我累了。”
其实戚攸宁说累了的意思是想裴凌暂停手中的活计,来哄哄自己。
可裴凌听他说累了,便真当他是累了,“那你去歇着吧。”
戚攸宁的嘴拱的老高,看裴凌一心一意修着摩托全然没察觉自己的心思,一时气愤冲他喊了一句,“凌哥你个笨蛋!”说完起身走了。
裴凌被他骂了句笨蛋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他看戚攸宁走原先想起身追他去的,可他因为修摩托一手的油,而且摩托车就快要修好,衡量之下裴凌还是决定将修理工作收尾做好再去问问戚攸宁这是怎么了。
他没起身去追戚攸宁,自然有人去追。代之依看戚攸宁离了裴凌身边立马跟了上去,笑嘻嘻的贴在戚攸宁身旁走。
戚攸宁这会儿看代之依的笑脸只觉得烦人,抱着胳膊离代之依远了些,可代之依却很是厚脸皮的照样贴了上来。
戚攸宁瞥了一眼厚着脸皮贴上自己的代之依,“你想干嘛?”
代之依寻思着自己要直说让他给自己咬一口,他会答应吗?说不定会呢,他们三都是患难见真情的兄弟关系了。因此代之依直言开口,“你能给我咬一口吗?”
戚攸宁的脸色骤变,抱紧自己的胳膊,对着提这种要求的代之依离的更远了些,“神经病啊你!”
代之依仍旧靠上来,戚攸宁恐吓他,“你要对我有奇怪的想法,我可喊凌哥了啊。”裴凌不在,戚攸宁直接颠倒黑白,“我告诉你,刚凌哥看你盯着我,还说你有古怪呢!你要知道,凌哥那一拳头能打飞你!”
这番话还真有些唬住了代之依,裴凌的拳头虽有震慑功能,可奈何代之依贼心不死,实在是返魂香的诱惑太大,直接提戚攸宁不答应,代之依决定以退为进。
”你又不是什么香饽饽,你真当我稀罕你啊。我对你可没什么想法,这不我师门传物在你手上戴着呢吗。“
戚攸宁低头看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铃铛,代之依趁机要抓他手腕,戚攸宁反应极快的躲开了,十分警惕的看着代之依。
代之依摆出副道貌岸然的样儿来,“东西都给你戴着了,还不能给我看看啊。这怎么说都是我师门的东西。”
戚攸宁想想确实也没有拒绝代之依的理由,十分不情愿的递出手腕去,“你看吧。”
代之依托起戚攸宁的手,说是看铃铛,其实眼里琢磨着怎么下口。他从前沿街乞讨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吃过,垃圾筒里的果皮塑料他都啃过,啃人倒是头一回,应该不怎么难吃吧?
代之依想着,低头闻了闻,戚攸宁察觉他行为诡异,正要抽回自己手腕呢,代之依攥着不让他动。
“你干嘛?”
代之依嘿嘿笑着,“没,我就是想凑近了看看这铃铛上印着的是啥,指不定是什么辟邪咒语呢。”
这当然是代之依信口胡诌来打消戚攸宁疑虑的,他刚确实对着戚攸宁手腕闻了一下,嗯,挺香,感觉啃下去不会太难吃。
代之依琢磨着,将他腕上的铃铛往下拨了拨,露出他腕子整片的皮肤来。戚攸宁看他动作,越发觉得不对了,尤其看代之依还对着自己手腕咽了咽口水,戚攸宁另一只手的拳头悄然攥起。
代之依一咽口水,张大了嘴正要往下咬呢,戚攸宁直接一拳头敲他脑壳上,捶的代之依眼斜嘴歪,自然没能成功啃到人。戚攸宁抽出自己的手腕,急忙往裴凌身边跑。
“凌哥,凌哥,他要咬我!”
揉着脑袋的代之依一听戚攸宁跑去裴凌身边告状了,他被戚攸宁捶这一下尚且还能保持清醒,要裴凌听了戚攸宁告状,再来给自己一拳头,他就直接归西了。他可不能让话都给戚攸宁说了,因此代之依也捂着后脑勺跑去裴凌跟前告状。
“裴大哥,是他打我!”
裴凌好不容易修好了摩托车,刚一起身,结果一边来一个,晃着他胳膊互相告状。两人争相吵着,叽里呱啦的,裴凌一句话都没听清,只是抬着手说,“油,油,我手上有油。”
戚攸宁才不管,晃着裴凌胳膊直嚷,“他刚刚要咬我来着!”
代之依晃着裴凌另一边胳膊叫,“才不是!我就想看看太师父给他戴的铃铛,结果他捶了我脑壳。”
戚攸宁指着代之依鼻子,“你别恶人先告状!”
代之依一挺肚子,“先告状的是你好不好。”
“凌哥,你来评理!”
“裴大哥,你来评理!”
裴凌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不过戚攸宁和代之依向来有些不对头,裴凌只当他们又哪里看对方不顺一言不合吵起来了,只息事宁人的说道,“都有理,都有理,别吵了行不行?”
代之依喊,“行。”
戚攸宁喊,“不行!”
一个喊行,一个喊不行,自然是因为一个觉得自己侥幸躲过审判,一个没觉得自己有被伸张到正义。
“嘻。”代之依哪里管戚攸宁的委屈啊,冲他一咧嘴巴撒开裴凌飞快走了。
戚攸宁被他气到,甩了裴凌的胳膊,气道,“你帮他,不帮我!”
“我哪里没帮你了?”裴凌手脏着,只能用肩膀碰碰戚攸宁,“你都捶他一拳了,真要掰开论理,他回过味来觉得自己亏了,要真讲公平,岂不是他也得给你一拳?”
戚攸宁仔细一想裴凌的话,觉得他说的不错,代之依心亏以为自己没被追究算逃过一劫了,可戚攸宁没被他占到便宜,反而还给了他一拳,这样算来,其实是戚攸宁占到了便宜。戚攸宁顿时心情好了些,重又搂上裴凌的胳膊开始笑,笑完又说,“我不想他再靠近我了。他太奇怪了。”
裴凌虽不知道代之依到底是哪里让戚攸宁感到不安了,可他既然这么说了,裴凌也只有答应了他,“好,知道了。”
于是接下来的半天,代之依都没找着机会靠近戚攸宁,只要他一靠近,裴凌便跟个山一样隔挡在二人中间,对于裴凌的保护,戚攸宁感到很满足。然而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戚攸宁却不这样觉得了。
一张单人床,三个人睡,代之依因为骑摩托摔伤,总不能让他睡地吧。然而戚攸宁不想和代之依睡一块儿,最后代之依提议三人一起横过来睡床。这提议对裴凌来说并没有多友好,单人床窄长,横过来睡,裴凌的腿没地儿搁,然而为了隔开戚攸宁与代之依,裴凌只好接受这提议。
可等躺下的时候,代之依没有枕头觉得不舒服,拉过裴凌的胳膊当枕头,戚攸宁见着了又不乐意了。
“你怎么事儿这么多?”代之依打着哈欠对戚攸宁说,“都是患难兄弟了,成天计较这些个。你说是吧,裴大哥。”
裴凌不敢应和,戚攸宁将枕头甩了过来直接砸在代之依脸上,代之依瞌睡被砸没了一半,抱着枕头起身就要和戚攸宁吵架,裴凌连忙分开两人调和。
代之依心知裴凌偏帮戚攸宁,本来这枕头也是裴凌先给了戚攸宁的,不然他会因为没枕头去拉裴凌的胳膊当枕头?戚攸宁有裴凌偏帮,代之依也懒得吵了,抱着枕头一翻身,背对着二人睡去了。
裴凌看代之依没有蛮缠的意思,松一口气,对着戚攸宁说,“好了,就这么睡吧。”
戚攸宁看看翻身背对着他们的代之依,他才不觉得代之依后半夜能这么老实呢,指不定后半夜那手不安分的就往裴凌身上摸。人都爱以己度人,戚攸宁睡觉是个不安分的,就也觉得谁睡裴凌身边都会和他一样不安分。
思来想去,也不顾虑代之依那点奇奇怪怪的行为了,戚攸宁决定和裴凌换个位置,自己睡中间,让裴凌睡他身边。
裴凌当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戚攸宁忽然要换到中间来睡,裴凌只有遂了他的心愿。
换到中间睡的戚攸宁,看一眼身旁已经睡着的代之依,动动鼻子哼一声,翻身面朝裴凌,直往他怀里拱,“凌哥。”
裴凌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从他怀里昂起脸来的戚攸宁,冲他眨巴两下眼睛,心里什么意图不用猜也知道了。裴凌看一眼他背后正睡着的代之依,朝他嘘一声,“嘘,旁边还有人呢。别想那些了,快点睡。”
戚攸宁可不管,像小猫抹脸一般在他胸前蹭着脸,一抬头撅起嘴,“亲亲我吧,凌哥。你亲我一下,我就睡了。”
裴凌有些为难,他怕吵醒代之依也怕拒绝戚攸宁,正在他两难之时,睡着的代之依翻过身来面朝他俩,吓的裴凌一捂戚攸宁的眼睛,自己也闭上眼装起睡来。
被一旁的悉索声吵的迷糊醒来的代之依半睁着眼,一瞅自己身旁睡着的不是裴凌而是戚攸宁,也不分是现实还是梦境了,他白天未能成功的想法此刻在半梦半醒间付出了实践,代之依看着埋脸在裴凌胸口,背对着自己恰好露出一段脖颈的戚攸宁,张嘴上去就是一口。
“啊——”
戚攸宁大叫着起身,代之依彻底被他这一声给喊醒,睁眼一看不是梦,居然是真的,他真的咬上了人形返魂香,松开了嘴连忙解释着,“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
戚攸宁委屈靠在裴凌怀里,裴凌正低头给他检查后颈上的伤,代之依下口不轻,给戚攸宁的脖子上留下了咬痕。戚攸宁扁嘴抬头看着裴凌,“我就说他奇怪了,总想着咬我。”
裴凌一直以为他们二人斗嘴打闹,没怎么将戚攸宁的话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代之依对戚攸宁有非分之想居然是真的,一时之间裴凌的脸色不是很好,皱眉冷脸看向了代之依。
代之依察觉到裴凌的低气压了,连连为自己解释着,“我真就做梦,梦见自己在吃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