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1 / 1)

问香 山核桃 3635 汉字|0 英文 字 4个月前

第159章

  “你刚刚说的是唐家少爷?”赵明小心翼翼的问着。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的沈轩只得亡羊补牢,“你别说出去!就当没听到!”

  “刚刚那话我可以当没听到。可昨天你和吴俊的事,我却不能当作没看到。”

  赵明实在是有些害怕,害怕吴俊和沈轩说了什么。沈轩打量着他问,“你不会,真吃醋了吧?”

  为套话,赵明垂眸一点头,“是有点。”

  这话不全是真心,可也不尽然都是假意。吃醋的话,赵明觉得是有一点,可却不是吃的吴俊的醋,要真论酸,酸的也是沈轩总有意无意的提起林明。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沈轩选自己,名字相似是一部分原因,可这人嘛,没有的总是稀罕有的。

  对于赵明的承认,沈轩倒是有些意外,这意外让他心情颇好,便不同赵明打太极了,干脆直接告诉了他,“也没说什么,我就是想起我去唐霖库房那天遇到了他。隐约记得,回来撞见他时,手上好像还捏着那门卡呢。”

  赵明有些紧张的抠紧了桌布,“然后呢?”

  “我问他来着,问他当时有没有瞧见我手上捏着门卡。”

  沈轩平常不大记事儿,在家时也这样,总要有人时不时提醒,所以他那记忆力也零散,只有处于似曾相识的场景中方才零落记起些当时。

  “那个吴俊一会儿说有看到,一会儿说没有看到。我让他好好想想,结果他东拉西扯和我说了许多。”沈轩边说边还拿眼看赵明。

  赵明被他看的更加紧张了,总觉得他那眼神是意有所指。

  其实沈轩这是在故意逗他,因赵明说是有点吃醋的,沈轩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吃了几分的醋。

  “我后来才回过味来,那小子记得什么啊,就是想和我套近乎!我懒的听他多说,本来要去桑拿房的,感觉去了那小子也会跟着自己,干脆就回来了。”

  赵明听了,这才放松了抠紧桌布的手,知道沈轩没记起门卡被自己顺手带走,他放心许多当场就要长舒一口气,还好忍住,不然在沈轩面前露出马脚,他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可藏再好,沈轩眼睛在那儿,哪能一点情况都不看出来,可他只以为赵明这是在吃醋。他看赵明没和自己发作,面上紧绷着的样子感觉还挺有趣的。撑着脸看了半天,忽一抬手搭上赵明后颈。

  赵明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的一缩脖,沈轩伸手捏着他后颈不放。

  “干嘛?”

  “等香会结束,你什么打算?”

  “啊?”赵明被他问的发懵。

  沈轩问他,“跟我走吗?”

  一开始来这斗香会,赵明就是为搭上一个“膀子”的。要之前沈轩问,赵明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但是他现在问,赵明就有些不确定了。

  原是他将事情想的简单了,他只想着搭上人,却没想过搭上之后,那种时刻小心,揣摩心意,搞的自己心绪漂浮,十分不好难受。之前没想过,昨日见着吴俊和沈轩说话的场景,他体会到了,着实有些不好受。

  他突然想起裴凌给自己的提议,出去之后他给自己投钱做个小生意。这提议,让此刻他面对沈轩时真就有的选了。

  “什么叫跟你走?”赵明拿起茶杯抿一口,“这怎么算啊?”

  沈轩收回了搭在赵明后颈上的手,觉着赵明和之前不同了,他之前分明不是分要明明白白的。沈轩嗤笑一声,“之前还觉得你机灵,现在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赵明叹口气说,“是挺没意思的。”说完放下茶杯起身要走。沈轩没动身,只大声叫住他,“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好好想一想,什么才是最实在的?”

  什么是最实在的?遭遇过家庭变故的赵明当然知道什么是最实在的,感情用事是最傻的,当然是实打实的外在物质是最实在的。

  赵明回房的路上都在两厢对比,犹豫不决,压根没注意到一直在外晃荡的吴俊。吴俊听说唐家又来许多稀客,自然是出来碰运气。这一碰,别人没碰着,倒是碰到了赵明。

  他一路跟着赵明,然而端着心思的赵明压根没注意到他。吴俊跟着心不在焉的赵明琢磨着,他刚刚是不是从沈轩那个院子里出来的?

  一旦看到点不寻常的,其余想象纷纷而来。吴俊心想,该不会赵明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吧?都想勾搭上沈轩。

  等赵明进了房,关上门,吴俊原地站着看赵明紧闭的房门,又觉着不对。

  “不对,他要是和我一样,也该在院子里瞎晃荡着碰运气。可他刚刚是从那院子直接出来的。”

  这说明,他去那院子熟门熟路的很,这样看来勾搭上沈轩的人似乎不是赛天仙。

  吴俊又扭头看看隔壁,也一样紧闭着房门的裴凌的房间。

  “难不成是我弄错了?不过他们那房间一直关那么严实,在里头干嘛呢?”吴俊不知道紧闭房门的裴凌与赛天仙在干嘛,不过想想赛天仙实力,他不禁怀疑,他们是躲在房里想什么出奇制胜的法子。

  眼下唐家又来了许多人,等第三场合香完成后,众人品评,吴俊在人数上未必就能赢过赛天仙。那些个新来的公子哥们,肯定第一眼就瞧上了赛天仙。

  这么一想,吴俊也无心在外面晃荡了,自回房去,打算好好研究一下明日合香。

  裴凌并不知房外吴俊刚刚盯视,他闭门实在是因为那些个针对赛天仙的话有些不好听,干脆就关紧门窗哪儿不去。现下代之依又被请进来,他不想引人耳目,就更加不愿意开门敞亮了。

  这会儿代之依将他的过去一股脑全抖露给了裴凌,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一口喝尽后,一哈气,一抹嘴,对着裴凌说,“我都告诉你了,现在你知道我不是坏人,不会害你们了吧。”

  “嗯,”听代之依说了那么多,裴凌是知道他不会坑害自己和赛天仙了,可听来了更多的信息,却让他更加的混乱了,“我是知道你不是坏人了。可听完我也更糊涂了。对了,你刚刚说……”

  裴凌刚要问,代之依便抬手让他打住,“你别问我。我也只是按照师父临终交待做事,当时我年纪不大,师父和师兄之间的龃龉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师父交代我的,我一定去做到。你与其纠结那些不清不楚从前的事儿上,不如想想明天的事儿。”代之依说着移肘斜腰靠过来,“我进你们房间的时候,不是听说什么头疼明天什么合香的吗?”

  说到这个裴凌更头疼了,香这玩意儿他压根不懂。

  裴凌扭过头去看赛天仙,“仙儿,明天的香会……你什么打算?”

  赛天仙眨巴两下眼睛,“什么,什么打算?”

  裴凌心说算了,问他不如求佛快。想要临时抱佛脚,裴凌这里佛脚没有,佛台的钉子倒是有一个。他掏出了那个莲花钉,这钉子不说是不是真保佑着他们,因之前香会裴凌病急乱投医,拿这钉子求过保佑,结果倒还真顺利过了两场,起码安慰的作用是起到了。

  “等等。”代之依看着裴凌拿出的那枚莲花钉,“这东西……”

  看代之依神情,裴凌心想没这么巧吧,这东西不会也是代之依的什么师门传物吧?难怪这玩意也有点玄乎呢。

  “这东西怎么了?”

  代之依从裴凌那里拿过了莲花钉仔细瞧了瞧,“这不就是我捡来的那个钉子吗?”

  裴凌十分意外,“你捡来的?这是我从菜市街的那家古玩铺子里淘来的。”

  代之依听了一拍大腿,“那就没错了,这就是我捡来的那枚莲花钉,我两百块卖给那个古玩店的老板的,没想到被你买回来了。唉,你多少钱买的?”

  裴凌一听代之依两百卖出的,自己两千买进,这说出去自己可不就是个冤大头。

  他不说赛天仙帮着他说,“两千,唔!”

  裴凌垂手在赛天仙后腰上戳了那么一下,代之依便没听清赛天仙的话。

  “他刚刚说什么?”

  “他说什么不重要。”裴凌神情严肃的转移了话题,“重要的是,这东西你从哪儿找来的?”

  “哦,小卖部遇见你们那天,我不是先走了嘛,我是去给我叔驱邪的。他住集中棚屋那边,这玩意是我半夜翻砖从地下捡来的。”

  “翻砖从地下捡来的?”

  赛天仙又说话了,“凌哥,和你藏东西的,习惯,好像。”

  裴凌和赛天仙说过,从小见惯他妈藏东西,所以他也喜欢翻砖藏东西。

  裴凌细问代之依, “哪间棚屋啊?”

  代之依仔细告诉了自己捡来这东西的棚屋的地址。越说裴凌面上的表情越古怪。说到最后,代之依都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裴凌神情凝重的说,“你说的那棚屋,那床位,是我刚进城时我表舅给我安排住宿的地方。”

  代之依没头脑的来了句,“这么巧?”

  裴凌却说,“有这么巧吗?那地方我睡过,”他又看了看那枚莲花钉,“这东西掉的地方,和我之前藏东西的地方一样。”

  代之依好奇问他,“你之前藏了什么东西在那砖下面啊?”

  赛天仙接话道,“啊,戒指。”

  “是我父母的戒指,我当时年龄小,怕我父母的戒指被人惦记。其他都无所谓,唯独我父母的戒指是不能给的。所以我就偷偷在住的地方动了块砖,藏进去了。后来因缘际会,我出国呆了快有十年,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将我父母的戒指给挖出来。”

  代之依大叫道,“十年?!你把东西藏那儿十年都没人发现吗?”

  裴凌点头。

  这就奇了,代之依觉得哪里不对,“不可能啊,我那天去的时候,不小心踩着那砖,那块砖松动的厉害,没理由十年都没人发现那砖下面藏着东西啊。”

  “可能没人觉得那地方会有什么值钱东西吧。”

  “不对,不对。”

  代之依掐着下巴,将他去棚屋驱邪的事情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想起他那晚点香,三柱香烧成了成林香,原以为那屋里有古怪,最后会烧成恶事香,出乎意料的却是成林香。成林香,无邪有守。

  代之依又掐下巴又抿嘴的,想了又想,最后他问裴凌,“你睡那床位有从床上掉下来骨折过吗?”

  “啊?那不是个下铺吗?从下铺掉下来顶多屁股疼,怎么会骨折?”

  “对啊。”代之依嘀咕着,“又怎么会骨折呢?”

  可偏偏后来睡那床的人总是摔下来骨折。

  “不过,我去那里住之前倒是骨折过。”

  代之依靠瞪大眼睛看裴凌,“你住那里之前骨折过?”

  “嗯。当时还没好全来着,不过为了生计,只好忍着找活干。后来在那儿住着,日子糊涂着过,倒也没个两天就好了。”

  代之依掐着下巴自言自语着,“说起来很奇怪啊,为什么你的车祸受伤能好的那样快?为什么你藏起来的东西十年没被人发觉?”

  而后脑内灵光一闪,代之依惊愕看向裴凌,有些地方他终于想通了,他想,那屋里残留要守护的念想,不会就是守护裴凌吧?是谁啊?是谁那么大念力要守护裴凌啊?

  “我记得你说过,你双亲早亡?”

  裴凌沉重一点头,“嗯。”

  “那带你进城的那个表舅,对你好吗?现在在哪里?”

  裴凌不清楚代之依忽然问这个干嘛,“带我进城的那个表舅是个远房亲戚,我那时……”

  他到了不算大可也不算小的年龄时,身条已经够高了,收留他的亲戚有些不乐意再给他饭了,那个远房的表舅说是在江城包些小项目,可以带裴凌到他的小工程里找个活儿干。他便过来投奔他这个表舅了。谁知道后来,他表舅将他卖了,他阴差阳错去了东南亚,过了十年才又重新踏上这片土地,那个表舅早没音讯了。

  裴凌有些不大想提,只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带你进城的亲戚你都能不记得,那你能记得什么?估计还忘了些更重要的事儿呢。你看看你,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代之依这话就有些刺着裴凌了,裴凌很是介意自己亲缘寡薄这回事儿,感觉照代之依这个神棍的套路,接下来就会给他来一句,天煞孤星的命。

  “你又要怎么忽悠,给我按克星的称号?”裴凌说完搀着赛天仙起身,“仙儿,我扶你去休息。”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代之依急急起身追在裴凌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