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要是条鱼就没这么多欲望了
费什太真诚，亚瑟内心很挣扎，他叹气，冲过去抱住费什的头再次和他贴着额头，他要再读读费什的心。
浓浓爱意传于眉心，亚瑟放开费什，他妥协了，“那个...跟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亚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突然出现的老爸，他没什么表情的一股脑说着，“这里全是国际通缉犯，那边躺着的是鸟族新首领亨利，这边是炸垮国会大厅的芝芝，其他人都是帮凶，你现在要抓我们的话，我估计会做出大义灭亲的事。”
亚瑟甚至称他为‘那个’，还说什么会‘大义灭亲’，费什噗嗤笑了，他眼中的亚瑟就是个叛逆少年。
“你们好，我是亚瑟的父亲。”费什冲亚瑟的朋友们友善的点头，他打量在场的所有人，大家种族各不相同，相聚在小小的山洞里以篝火取暖，有的脸上带伤，有的昏迷不醒。什么全是通缉犯，他觉得这里就是个难民集中营。
多多小声对威廉说，“我怎么觉得鱼族首领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全是同情？”
费什下定决心要拯救这些难民，他重新向大家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鱼族首领费什，我是亚瑟的父亲。我看大家生活的都很艰苦，如果大家愿意，我可以给大家提供住宿和食物。我的宫殿里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如果亚瑟的朋友需要看病，我可以提供帮助。”
波士忍不住笑出来，在黑加耳边说着，“亚瑟他爸是下乡扶贫来了。”与一兮一湍一√。
威廉礼貌的和费什握手，“我是亚瑟的朋友。”
亚瑟比威廉还警惕，一把过去拉开威廉的手，“别告诉他你叫什么！”
费什尴尬的一笑，往后退了半步，“没事。”
这么复杂的情感关系在场的动物们都处理不来，这里唯一的人类多多必须要站出来说句话。
多多去拉威廉的手，他对波士说着，“费什首领和亚瑟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都离开吧。”
波士觉得他说得对，冲费什微微点头打招呼，“首领，那我们走了啊。”
“下次见！”费什说着，他感激的看了多多一眼。
多多走之前凑到费什身边，仰着头看他，眨了眨可爱的大眼睛，指指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费什首领，我相信你是好人才把山洞留给你和亚瑟谈心哦，你可不能趁我们走了伤害我们的朋友。”
“不会。”费什温和的一笑，再次强调，“我是亚瑟的爸爸，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费什刚刚自称‘父亲’，现在换成了亲切的‘爸爸’，他和大家的距离仿佛近了很多。
“没有困难。”多多小声对亚瑟说，“我觉得你爸人不错。”
亚瑟没感觉，“是么。”
多多点头，拍拍他的手臂，“我们走了，电话联系。”
多多身上披着威廉的外套，亚瑟拉着外套合拢了一些，“路上小心。”
威廉向费什行点头礼，拉着多多离开，波士和黑加也跟着一起走出山洞。
芝芝给小山和亨利盖好毛毯，又去把篝火翻了翻，他对亚瑟说，“我去找盖世了。”说完也离开了山洞。
人都走光了，亚瑟和费什站在一起有些尴尬。亚瑟走到亨利身边席地而坐，费什就跟着他走到他的身边。
亚瑟侧头看费什，“裤子要脱下来烤一烤吗？”
“一会儿就干了。”费什学他也坐在了地上。
亚瑟不知道怎么和陌生的父亲交流，找话说着，“湿答答的多不舒服，晒一晒吧。”
“第一次见我儿子就在他面前脱裤子，这怎么好意思。”费什羞涩的抿抿嘴，低头看着自己的湿裤子喃喃自语，“真不该穿新裤子，打湿了这么透...”
亚瑟听着笑了出来，费什看亚瑟笑了，他也跟着笑了。
亚瑟慢慢收起笑容，腼腆的低下头，又忍不住看他一眼，“我要叫你爸爸吗？”
“不叫也可以。”费什秒答。
“为什么？”
“怕你不习惯。”费什的表情看上去紧张又激动，“我是说，你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叫我首领也行，叫名字也行。”
“费什？”亚瑟问着。
“诶。”费什以为亚瑟在试着叫他，他答应了一声。
噗，亚瑟又笑了，费什又跟着他笑。
两个人不再说话，但气氛比之前好了很多。
坐了半分钟，费什看亚瑟老是去拉亨利身上的毛毯，他心里有些疑惑，“昨天在首脑会议室你差点就死了，你又不是鸟族，为什么要帮他救盖世？”
亚瑟侧头看他，“你认识盖世？”
说起话来，两人坐在一起不再那么拘谨。
“我参加国会之前有收到消息，听说藏西蒙抓了一个变异的鸟人叫盖世，那个鸟人能长出无数双翅膀。”费什想着刚刚离开的鸟人芝芝，“刚才的矮小鸟人也是昨天救盖世的一个，还有鸟族新首领亨利，还有你。”费什微微摇头，“他们都是鸟人，也许都是盖世的朋友，但你是鱼族，为什么会和他们混在一起？”
亚瑟吞吞吐吐，含糊的说着，“反正，反正就在一起，我从来没其他鱼族兽人打过交道。”
费什看着亚瑟，摸上他的头发，微微蹙眉，“你的头发不该这么短。”
亚瑟随口编了个理由，“不方便，就剪了。”
“你不知道你的头发是钙质纤维？”费什不相信，按着亚瑟的后脑勺要和他贴额头，“你在想什么？”
“喂！”亚瑟推开费什，嘟了嘟嘴，“别读我的心。”
费什不解的说着，“刚刚你扑过来读我的心我也没有拒绝。”
“那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害我。”
费什从来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他有些不知所措，“那就是说我不能再随便读你的心？”
亚瑟理直气壮的说着，“当然不能，我有隐私的。”
费什觉得亚瑟做什么表情都很可爱，他又是那样深深看着亚瑟，温和的笑了，“嗯，我不读了。”顿了顿，退而求其次说着，“但你要是想跟我说说心事，可以说。”
“我有什么心事要跟你说？”
“什么都可以。”费什正试着好好和孩子交流，他看了一眼亨利，“比如你为什么会和鸟人在一起？”他的头往山洞那边歪了歪，“或者说，你的朋友为什么还有猫族，还有人类？”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亚瑟扭头看另一边的黑石头。
费什耐心的答他，“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亚瑟闻言回头看他，目光一对上，他被费什的微笑暖到了。虽然见面才不久，但亚瑟刚刚挨着费什的额头读过他的心，他其实知道费什对他没有任何恶意。在一起坐了半天，亚瑟望着费什，他渐渐觉得面前这个说是他父亲的男人可以信任。
“我......我在做很危险的事。”亚瑟有些难以启齿，他深呼吸，叹出鼻息，继续说着，“虽然你说你是我爸，但你跟我的身份隔的太远，我是世界网都查不到的无名小卒，而你是高高在上的鱼族首领。你其实不应该认我，对，”亚瑟点了一下头，“我也不想你杀我。怎么说呢，其实你最好当做没有见过我。你可以继续做鱼族首领，藏西蒙没有看到我的头，顶多就是不让你参加国会，但鱼族不会遭殃。”
话匣子一打开，亚瑟便滔滔不绝的说着心里话，“我没想过我竟然是鱼族首领的儿子，变成兽人后我觉得人的身体太麻烦了，我的心愿就是能变回鱼的形态，我想回到过去。”
费什很高兴亚瑟肯和他说这么多话，他呼应着说，“我也想回到过去。”
“你也想回到过去？为什么？”亚瑟奇怪的问他，“做首领不开心吗？你可以管那么多族人，不听话的你还可以催眠他，这多厉害啊。”
“但是现在我连带我儿子回家我都做不到。”费什叹气，“你说我要举报你你就大义灭亲，如果我要是真的带你回家，估计整个鱼族都会劝我大义灭亲。”
亚瑟看着他笑，“这么想带我回家啊？”
费什随口叹息，“我要是条鱼就没这么多欲望了。”
这话让亚瑟深思，他顺着这句话畅想，“那你说，如果我们都变回鱼了，到那时候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怎么不记得，我们可是能相互感应心灵的。”
亚瑟笑着摇头，“不会，我是鱼的时候什么事都记不住。我变成兽人后，有只鹰说他陪伴了我十五年，我却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费什大概明白了，他看向躺在地上的亨利，轻轻问着，“是他吗？”
亚瑟一愣，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
“难怪你会和鸟人在一起，我记得昨天在首脑会议室时，他抱着你往外冲，最后他把你丢了出去，自己转身展翅迎接枪林弹雨。”
一提当时的情景，亚瑟就红了眼眶。他从毛毯里拉出亨利的左手给费什看，亨利的左手腕上有自己头发编织的银色手环，“我喜欢他。”
费什点点头，温暖的勾起嘴角，“他也喜欢你。”
“嗯。”
亚瑟的泪水涌进眼眶，费什将他揽进怀里，亚瑟把头靠在了费什的肩上。
“有了喜欢的人啊...”费什来回摸着亚瑟的手臂，柔声问他，“那你现在还想变回鱼吗？”
亚瑟内心也很纠结，“我不知道。”
“变回鱼的话，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亚瑟把脸埋进费什怀里哭出声来，“你不要说这个话题好不好，我一想就难过。”
“好好好我不说了。”费什很享受儿子在他怀里撒娇，哄着他问，“你是要在这里等他醒来吗？爸爸找个医生过来看看他好不好？”
“不用。”亚瑟抱着费什的腰不想放手，不可否认，在脆弱的时候拥抱能给予最大的安慰和力量。
应了费什那句话，要是条鱼就没有那么多欲望了，是人心让他贪婪，有了情感却不能称心如意，这便成了痛苦的负担。
费什摸着他的背，“亚瑟，我能为你做什么？”
亚瑟嘟囔一句，“别举报我。”
“还有呢？”
亚瑟想了想，抬起头来木木望着费什，“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