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斗恶二
“喂,江哥。我是小周啊。你别挂啊,嘿嘿,哥啊,你可是我的亲哥!”
周末扯着嗓子,以便里面的人能听到动静,果然里面传来了低沉缓慢的拖着声,常识里只有老人家才会有这样的脚步声。
周末扬起了冷笑,开始了他的表演。
“江哥。你放心,欠你的钱,我想到办法了。我没钱,可我姐有钱,她一家子都在上海呢,有房有车。嘿嘿……”
周末一边对着电话絮叨,一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还听到了一声惊呼的声音。
可以想象,里面的人此刻,只怕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想到那老脸又急又怕的模样,周末差点儿没笑场。
哎呀,看来演戏还是要有天分的。
“江哥,你放心,我这次来可没空着,买了一堆水货奢侈品,明面儿上好几大万,实际就200块钱批发的,你放心,我姐假装不知道。那老东西,没见过世面,哪能知道呢,说不定此刻正当个宝贝一样捧着呢。好了。不说了。有人来了,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周末假装挂了电话,又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一圈儿,才去按门铃,响了两遍,门才缓缓打开。
余老太婆气喘吁吁的,一脸惊奇的看着周末。
“哎哟,他舅,你怎么回来了,有事吗?”
老太婆竟然抵着门,手脚发抖,周末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憋了回去。
“他奶奶,我在云上国际大酒店定了桌酒席,这不第一次见侄儿,略表心意。周末视线穿过老太婆头顶,看到茶几上那堆凌乱的东西。好几样的包装盒都打开了。包括他给她姐买的名贵手表,限量版。
并不是他周末小气,而是这肉喂了恶狼,那狼还嫌你肉没给他切碎,硌着它的牙了。
“哎呀,他舅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破费了,对了,你这堆东西,你都带走。怎么好意思收亲舅的东西呢。”
余老太婆,半留着门,一把年纪了拼着破世界纪录的速度,抱起那一堆东西就往周末走来。
还真怕周末入室抢劫?
“来来来,他舅,都在这里了。今儿都带走。至于那酒店宴席,老婆子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牙口也不好了,你去,你们吃得开心。”
周末抱着一堆东西心里偷着乐,腿脚不方便,刚才那速度,难道是超能力附身?
“好吧,那我只能跟姐夫一起去了,还想着他这么孝顺你老,要是您没去只怕他会不开心。”
周末嘴里说得惋惜,心里却泛起一把把刀子。
余老太婆一听说自己家儿子要去。立马吹胡子瞪眼起来。
“什么,晓东要去,不行,不行!”
“啊,为什么不行,可是,可是……”
周末装的一脸无辜受伤的的样子。
余老太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马上降低了声音,改了口。
“不是,不是,既然晓东要去,做娘的不去他也不自在。走走走,我跟着去,他喝不得酒的。”
老婆子这手脚真不是一般的利索。转身套上鞋子,拿了钥匙,门一关。就一个字——快!
“走走走,去楼下小区门口等他,你们肯定要喝酒,就别开车了,打车去!”
余老太婆脸上的皱纹一条条的颤动,嘴周围的竖纹都围成了一个圈儿,还真像贴上去的针,要不是周末早听说了她做的那些事,只怕都要让人以为,她是以为一个多么深明大义的好母亲。呵,真伟大。
“唉,这送出去的礼物还能有退回来的,我姐看了又得说我了。”
“她敢!”
老太婆刚踏出一步,听着这话下意识的吼了一句。
周末挺起了腰,眼里闪着冷光。她就是这么待他姐的?这老太婆明明都干缩成一团草了,还有力气折腾人。
“不是啊,他舅,她肯定不能说的。你们是亲姐弟。她定是最心疼你的。”
老太婆勾着背在前面走着,有些心虚不敢回头看周末。
周末盯着远处,“是啊,我们是亲姐弟。她最疼我。”所以,欺负她的人,都得付出代价!
后半句,淹没在了心里。至此,周末没再说一句话。
两人在小区门口站了一会儿,余晓东开着车溜了进来,余老太婆不要命的挥着手,生怕她那宝贝儿子看不到她一样。
余晓东找了一个车位停下来,他们这是老式小区,停车除了实力就是运气。今天余晓东运气不错,总算抢到个好一点儿的位置。
“妈,你怎么下来了,潼潼呢?”
余晓东一下车余老太婆马上接过他手里的包,这简直就是无缝衔接。
“儿啊,咱们娘俩今天怕是要赴鸿门宴了。”
周末站在不远处,奈何风声把这话带到了他耳朵里。
余晓东一脸的莫名其妙,见周末朝着他们走来,马上露出来笑脸。
“小舅子来了啊,怎么不早说,走走走,今晚陪姐夫好好喝两杯,你姐天天晚上念叨你,巴巴望着你来呢。”
余晓东热情的拉着周末就往家走,也不顾身后的余老太婆对他挤眉弄眼。
周末也没人拒绝这人拉着,这么多年了,哪一次见面不是这样,这次总不能生分了对吧。
“姐夫,今儿咱们出去吃,我订了酒席,就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正好亲家母也来了。过几日是我爸妈阴生,一起办了。也省得我姐惦记着。”
还真是,再过三天,又到了一年一度周末最难挨的时候。在四川,人死既往生,所以去世那天就成了那人的生日,不过得叫阴生。
“唉,又是一年了,走吧,今儿咱们出去吃,小末啊,你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要不先上去放了。开车去,试试姐夫的新车。”
余晓东说的亲切,这要是换做以前,周末只会暖意满满的跟着姐夫去兜风去了。可时至今日,同样的话,却变了味儿。果然,人心才是关键,还真是万物由心生。
余老太婆那张脸就跟吃了厕所里的苍蝇一样难看。
她冲上来,拍掉了余晓东接礼物的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这是孩子他亲舅,人来了就是天大的礼物了,怎么还能收这么贵重呢礼物呢。快别说了,咱们先去吃饭,打车去,要陪着他舅喝两杯,我想我孙儿了。”
余晓东诧异的看着他娘。
周末没吭声,这是人家地盘,人说了算,他听着就行。
周末跟着两人上了车,余晓东已经快四十了吧,也难怪,背开始有些佝偻了,稀松的头发,精气神都透露着一股子被掏空的感觉,刚才他拉起周末时,身上的廉价香水味,刺得他头晕。
他姐从来不喷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