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遇四
小男生上了DJ台,舞台最前面的一桌人就开始起哄,一个个都是花臂,体型彪悍。
周末一瞧便知道不是他们这里的人,本地人不会有这样的体格。
小男生虽然有些害怕,可当配乐响起的时候,他扶了扶眼镜,抬起了头,望着的竟然是周末的方向。
如果有人丢在大街上平凡到谁也在意,而当他一开口却能让所有人都停住了当前的动作,把目光投向他。说得便是眼前这个人。
干净,忧伤,躲起来的小白花,仰望阴霾的小百花。这是周末能想到的词。
【当你走进这欢乐场,背上所有的梦与想】
【各色的脸上各色的妆,没人记得你的模样】
【三巡酒过你在角落,固执的唱着苦涩的歌】
【听它在喧嚣里被淹没,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
【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
【于是可以不回头,地逆风飞翔】
【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
周末听着这个不属于这里的声音,他对着这位歌手举起了酒杯。
一曲罢了,似乎挑动了满座宾客的各种情绪。
“老板儿,来百威!每一桌送2箱!”
“老大,来,今晚不醉不归。”
“这钱公子……”
……
周末看着酒保们搬酒,嘴里扬起了笑意。百威啊,要你红吗?呵呵,小男生身上这股气息,他太熟悉了,而且看起来还颇为眼熟。
最前面的那桌人又点了几首歌,显然小白花没想到会有人点歌,还不太熟练,不说感谢,也不介绍自己,只选了会唱的,不会的便也不唱。
周末看着那堆人里,一个男人死死的盯着小白花,男人留着小碎发,身子前倾,单手撑着脑袋,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双腿自然叉开,一只腿对着小白花。从姿势看来,这个男人对小白花很感兴趣,而且是那种兴趣。
周末嘴里扬起了一抹笑意,他总算想起来了,入学那天,有个带着眼镜的男生,腼腆的跟自己打招呼,帮自己办了入学手续。还问他是不是住313的。313?周末最开始被分配的寝室。原来还真是认识的,同班同学!江柳。
周末用手肘戳了戳郭一鸣,手指勾了勾,那厮便倾身凑了上来,差点亲到到了周末耳朵。
周末拿着眼睛微恼了郭一鸣一眼。
看得郭一鸣心间乱颤。
“有事了,能叫人来不?”
“啥?要干架?”
周末用下巴指了指舞台最前面那群人,示意了一下。
郭一鸣捂着脑袋,瞪大了眼睛,说道:“日你仙人哦,那是北面儿来的野霸王,咱们干不过,我劝你歇了那心思。”
“野霸王?我还真虞姬。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你看我今天这身,不找点儿刺激,怕是不能够!”
周末看着那几个越来越过分的男人,他们此刻自己跳上了舞台,对着小白花毛手毛脚起来。
而下面那位却始终稳坐着,只是,前倾得姿势换成了后仰,他在看戏!也在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小白花唱完了歌,说了谢谢,逃一样的往酒吧后门跑去。壮汉们骂骂咧咧的尾随而去,那稳坐不动的人,捋了捋头发,脖子上的佛珠子跟着晃动,手臂上的纹身,肆意张扬着,紧随其后。
周末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拎着刚喝完的百威,宽大的衣袖藏住了瓶身。拉着郭一鸣就往后门走,酒保拦住了二人,周末见人走远了,便扔下郭一鸣,自己跑了出去。
酒吧里的灯光有多闪亮,外面的小巷子就有多阴暗,仿佛这就是绝配。
小巷子里,充斥着怪异的味道,尿骚味,呕吐味,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腐败味。
路灯也是昏昏黯淡,周末挡在小白花面前,虽然同样的看起来羸弱,可奈何周末个子高,把身后的人护在阴影里。
“哟呵,又这小手又细又白的。别拿酒瓶子啊,爷有根更好的东西给你握,又大又长那种!”
旁边几个光头大汗“嘿嘿嘿”的淫笑起来。
口里说着淫话,那人看着周末那妖娆的身子和白皙的手,正想欺身上前。
周末邪笑着,拿着酒瓶抵在男人的心口。
“想死的就上来。”周末口里淡淡的说道。
“哟呵,够硬,老子喜欢!”
“哈哈哈,钱不三,那可是带把儿的,够硬,你不怕磕破了牙?”
“老大,怎么说?”
那钱不三,询问的眼神看着那小碎发男人。
男人摆了摆手。
“兄弟,我只是想请这位小兄弟吃个宵夜。你也不介意,赏个脸?”
周末冷笑了一声,这年头,男人被强,暴的,他又不是没见过。
“如果我介意呢?”
那小碎发男人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侧了侧头,再回过头来,眼里带着狠劲儿。
“那还说啥?兄弟们,上!”
“嘭!”
周末把啤酒瓶敲在了离他最近的钱不三太阳穴上。
“跑!”周末推了一把小白花。
小白花愣了一下,下一秒,撒腿就跑。
周末躲开了迎面而来的一拳,他揉了揉刚才用力过猛有些发麻的手腕。
啤酒瓶破了,露出了尖尖的玻璃。
周末那一击又恨又准,打在了对方太阳穴下的颧骨上,死不了人,但是对方好不了哪里去。
钱不三躺在地上哀嚎。
“够味儿。”
小碎发见周末也不是一个善茬,便来了兴趣。
顺手捡起旁边的一根破铲子。躬身就向周末右手敲去。
人的要害,无非就是头,颈,胸腹和右手。显然,小碎发更多的是经验。
可小碎发没有料想到周末还是一个左撇子,几个回合下来,他脸上矮了周末一拳,手里的铲子又被周末抓在了手里。
小碎发眼里发着狠劲儿,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没四两肉的小子,竟然把他钳制住了。可正好机会来了,小碎发身材魁梧,灵活性不够,可有的是力气。他一把抵住周末,按着周末的手就往墙壁上压。
周末也看出了这人的主意,一个侧身,双腿抵上墙壁,借着屈膝的巧劲儿,夺了铲子,一个空翻,从小碎发头上倒翻过身,借力用铲子把小碎发抵在了墙上,却露出了后背这个空挡。
“啪!”
周末后背一阵痛麻,木棍应声而断。这应该是之前装修工人留下的木棍。
火辣辣得疼痛袭来,周末身子一软,可他还是死死的抵着小碎发的脖子,已经生锈的铲子,还残留这水泥的痕迹,幸好还有水泥,不然以这铲子的锋利,只怕这小碎发的喉咙此时已经破了道口子。
周末的帽子在刚才倒空翻的时候已经落了下来,露出一张绝美的脸来,此时并无仰月,众人却仿佛被月光笼罩一般,朦胧,忧伤。
小碎发痞里痞气的望着周末的脸,微微张着嘴,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着,这抹笑让周末觉得恶心,跟这里的味道一样。
周末帽子一掉,破坏了他身上的戾气。因为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正气凌然又太过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