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宗门里白布帆动,烈烈风声都在诉说着凶手的罪恶,清行的遗体放在特制的棺木里,上面盖着一张刺得人眼生疼的白布。
季广凡神情肃穆,和一众长老们站在最前面,他带着诸连玉站在最中心。
他与诸连玉一起,扯过白布,盖在棺材上。
广场上人站满了人,就连阶梯两旁也是整整齐齐的站着人,宗门里所有未出的人都在这里了。
季广凡扫过他们,他们的面上无不是悲伤,愤怒,又或者是敬重肃穆,无一人敢在这里大声喧哗。
众人默哀完毕,也该将棺材送到它该去的地方了。
云门山实行水葬,在后山下面有一条河流,有专门开辟了一处地方,将棺材与水隔开。
季广凡亲自为他抬棺,后面还跟着七个弟子一并抬棺,旁边的人随时侯着,可一路走到头,也就他一人没换而已。
诸连玉在前面撒着花,是垂丝海棠,娇嫩的颜色落地,掉进石子缝里,侥幸逃过了被踩做烂泥的命运。
水面被掀开,露出了地下的石制阶梯,屏障打开,他们一行人走进里面去。
这里面并不昏暗,反而因为墙壁上嵌着的发光小珠子,显得明亮干净。
这条路很简单,没有什么岔路,只是一间间的石制密室,他们略过前面几间,走到了一间屋子的前面,没有封门。
他们进去很轻易,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个棺材,都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他们将棺材并排放了进去,一间屋子里摆放四个,刚好清行是这间屋子里的最后一个。
最后封门,历届掌门逝世后,都是将遗体安葬在这里,之后就是封门不再启,平日里祭祀也是在宗门祭祀,不在水边祭拜。
“师父,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季广凡深深的看着那张棺材,眼神里复杂而又理智。
“季师兄,该封门了。”有弟子在旁边提醒。
“好。”季广凡应了一声,但是他没有动手封门,而是由其他几位弟子封的。
季广凡从水里出来,就看见了站在岸边守着的齐觞缡。
他回过头对身后的弟子说:“我要为师父祈灵,你们先走吧。”
他身后的人听了,自然是应下告退,没有人觉得有问题,因为按照规矩,生者要为死者祈灵一个月,作为对死者来世的祝福,一般是由最亲近的人去做的。
“走吧。”季广凡看着她轻声说着,事情办完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该妥协的了。
齐觞缡上前,一道金色的光晕缠绕上了他的手腕。
“你这是做什么?”季广凡看着那金色魂力如同荆棘一般缠绕上了他的手腕,紧紧的捆在白色细腻的肌肤上。
“只是为了确保你安稳的活着罢了。”齐觞缡说着,就准备拽过站在一旁的诸连玉准备离开。
“等等,把他留下。”季广凡看着被拽走的诸连玉,心里一阵慌乱,绝对不可以被她带走。
齐觞缡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们已经为了那个条件让步了太多了,至于这个小孩儿,若是他之前不知道这事,她或许还会……
“把我留给我,如果你不想看见一个疯子的话!”季广凡威胁着,如今他虽然是去祈灵,但每日都会有人来点长明灯。
他们想要保全名誉,就必须得付出点什么。
齐觞缡冷霜一般的眼眸微眯,然后便是毫不犹豫的将诸连玉往他身边一推。
若不是清渊顾及这些有的没的,她早就将这些人杀的干净了,哪里还轮得到他来和自己谈条件。
“嗯!”诸连玉惊唿一声,他刚才被齐觞缡猝不及防的一推,脚踩在石子上滑了一下,扭了脚腕。
季广凡动作再快也只能将他半抱住,不至于让他直接摔下去。
正当诸连玉抬头,准备痛骂一声的时候,齐觞缡轻蔑的笑了一声,然后就走了,一眼都不再看他。
季广凡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身影,将诸连玉背到了背上,给他带到了两重楼。
现在他的待遇和以前一样,就是要选择性失忆,如果他想要保全云山门的话。
他们回来时天色已晚,将诸连玉的伤弄好后,就给他丢到常喻清的房间。
季广凡关上房门,颓废的从门后坐下来,他低下头来,长唿了一口气。
摸了一把脸,就爬到床上躺了下来,沉沉的闭上了眼。
魏国京华
江似迭算是急匆匆的往回,回程的时候,牵走了季广凡的泣雪。
他走的时候是早早就联系上了苏雪年,他可是深受齐觞缡的荼毒,不可能不在这时候不捅上一刀。
苏雪年确实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过总是有人要拦着他。
“我说过,这事与你无关,你旁观就算了,别插手。”苏雪年桌案前,面色冷厉的看着面前那人。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小人吗?”广嘉纳说着,他差点要被他的话给气笑了。
“难道不是吗?”苏雪年冷笑一声,面上皆是对他的不屑与厌烦。
“呵,我真是看错你了。”广嘉纳说着气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然后冷嘲一声,“有眼无珠的蠢货。”
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明明是想帮他来着,偏偏被说成多事,还将他做的布置全都给撤了。
广嘉纳气冲冲的冲下楼,一身怒气满满,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靠近他的。
或许是老天爷都要让他不顺心,刚走出门,就被人给撞得连连后退。
他捂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鼻子,刚想抬头去看看是哪个人撞他,就被突如其来的钱袋子砸了个正着。
于此同时还有着一声毫无歉意的道歉。
“抱歉。”江似迭说完话就略过了那人,时间很赶,没有太多时间去和别人道歉。
“你!”广嘉纳原本就生气,那人算是撞他火气上了,但偏偏那人比他还要嚣张。
广嘉纳抬头,看着那是曾相识的身影,已经那有些熟悉的嗓音,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只是他上去的晚了,没看见那人,他不好一间一间的推门去查,只能站在门外浅听一两句。
然而就在他移步到他刚刚冲出来的房间时,停了脚步,瞳孔略微放大,不动声色的注意着。
“准备的怎么样了?”江似迭问着。
“差不多了,明天可以开始。”苏雪年回着,自收到他的消息以来,他每天都算是提心吊胆。
因为齐觞缡可以控制他,他害怕到了最关键的那一步时,她突然出现扰乱他的计划。
但事实和江似迭说的一样,齐觞缡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而且在那人的帮助下,进展的很顺利。
“那就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江似迭说着皱了一下眉。
齐觞缡那边是有季广凡拖着,才没有时间去关注他们这边。
“嗯,碰一杯,希望明天可以成功。”苏雪年向他举起了酒杯。
江似迭也举起杯来,虽然他不是很喜欢。
“怎么就你一个人,没看见他?”江似迭抿了口酒就放下了,然后聊起了其他。
“不想看见他。”苏雪年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今天这酒格外的辛辣,却让人更加清醒了。
江似迭没有多说,只来了一句:“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我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苏雪年大笑了一声,“一直看不清楚的,都是他罢了。”
“来来来,吃菜,说他干什么,晦气。”苏雪年张罗着,声音里满是不在意。
门外广嘉纳的拳头捏的很紧,算是咬牙切齿才坚持没有直接冲进去。
他冷哼一声就冲了出去,怒火比刚才都要更盛,左右之人没有敢上前的。
江似迭轻飘飘的撇了门外一眼,神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苏雪年看着倒是正常,就是不说话,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像是不会醉一样。
“别喝了。”江似迭抬手压住了他想喝第二壶的心思。
“放心,不会醉。”苏雪年说着,却是没有再喝了,“吃菜,唉,都有点凉了。”
他瞧瞧桌上的菜,都是广嘉纳点的,都是他爱吃的。
俩人算是吃吃喝喝到了半夜,江似迭就没喝,自然是不可能醉的,苏雪年他没喝多少,人却也不想清醒。
江似迭搀扶着苏雪年往外走,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广嘉纳。
他神情看着很是有些激动,有点感动又有点悲伤,江似迭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感觉。
“谢谢了,把他给我就好。”广嘉纳说着伸出了手。
“好。”江似迭看着他有些奇怪,但还是把苏雪年推到了他那边。
广嘉纳一把将他接过,然后稳稳的搀住了他。
“你怎么来了。”苏雪年看着眼前这人,不是应该被自己气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当人人都像你一样,是个蠢货。”广嘉纳满脸嫌弃,但还是紧紧的扶住了他。
“你不该来的。”苏雪年说着摇了摇头,然后低下了头。
广嘉纳没有答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拥住了他,不会再让他推开自己了。
其实他,确实很生气,然后就打算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的。
但是他一想到这事就觉得生气,然后他就冲到了楼里,和谈梓当面对质,他倒要看看被他屡屡维护的人,是个哪样的。
之前苏雪年总拦他,不让他去,不让他去,他就偏要去。
见面之后,他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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