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视线,用带着手套的手把枪捡起来,处理那把被白文墨碰过的枪。
白文墨呆呆的,双目无神,什么反应都做不出了。
只听见秦淮在耳边,“是我的失误,没有一枪毙命,沈婉带了枪,最后关头击中了陈楚。”
白文墨呆滞的蜷缩在楼道坐在楼梯上,整个人都静止了,连呼吸都轻轻浅浅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脑子里都是木木的,徒劳的睁着眼睛,无法思考,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秦淮接了个电话,没有找到陈楚的尸体,山谷下是一道湍急的大河,直通入海,搜救人员正在打捞。
秦淮点了一根烟走过来坐到了白文墨旁边,抽着抽着就拿伸手捂住了眼睛,“白文墨,害怕吗?”
白文墨一言不发。
他还没能接受他妈妈去世的事实,不能接受秦淮开枪杀了他妈妈,又或者,他无法接受的根本就是他妈妈是一个被下令击杀的坏人。
而且,他竟然开枪杀了无辜的人。
秦淮抽着烟把今天的事情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撵灭了烟直起了身体。
秦淮跟他说了什么他都没有听见,最后秦淮把他从楼梯上拽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白文墨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
“一个让你不会痛苦的地方。”秦淮说。
*
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墙,秦淮能清晰的看见房间里面正在发生着什么。
白文墨就躺在洁白的床上,睡的很安静。
他已经向军部提议,白明礼身处高位,挚爱家妻,如果公布了这次除奸行动,以及行动的对象是沈婉,可能会激起叛心,也会造成动荡,人心惶惶。
所以沈婉的死因,会公布成野外郊游突发急病死亡。
这次行动,也会被封存。
秦淮的视线从头到脚的扫着白文墨的每一寸,等他醒过来,就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忘掉恨,忘掉痛苦,也会忘记秦淮。
一干二净的清理掉脑海里所有关于秦淮这两个字的记忆。
秦淮抬起垂着的手,隔着玻璃摸了摸白文墨的脸。
他们都是罪人,他们都不无辜。
双脚踩在地上,画地为牢,红线紧紧的勒着秦淮的心脏,直到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红线流下。
他选择了护住白文墨,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放下右手转身要离开,医生走过来了,“其实你可以进去看的。”
秦淮拒绝了,又恢复了冷漠的模样,“不用了。”
他还有陈楚的家属那边要处理,他现在还不知道家属这边要怎么办,他第一次陷入这样的无助里。
秦淮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妈妈,秦淮第一次看到这两个字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
一连串的愤怒质问把白文墨砸懵了,他被吓到了缩了缩往后退了半步。
这种激动情绪不像是装的,更像是沉寂了多年的火山陡然喷发,白文墨呼吸都有些困难,“所以你一直都恨我?”
“你说呢?”秦淮沉痛的盯着白文墨迷茫无措的脸,裹着痛楚冷笑,“老子当初要是不喜欢你该有多好。”
秦淮把离婚协议书扔给白文墨,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步的离开了,只剩下白文墨还留在消化着秦淮的话。
他什么意思?目光挪向自己的手,一双白皙干净的手,他真的杀过人吗?
“秦淮……”白文墨追上去,秦淮却已经不见了人影,一阵反胃,白文墨赶紧跑到了浴室里对着水池一阵呕吐。
白文墨失魂落魄的连衣服都没穿就跑出去,刚才守着的人不见了,他怎么也没找到秦淮。
佣人看到他只穿了件毛衣就跑出来了,赶紧搂住白文墨把人带屋里去,“白少,这两天降温,你不能这么吹风。”
他只知道两个人吵架了,“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你稍微哄哄,老大就没脾气了。”
他抓住外面佣人的胳膊,“秦淮呢?”
“老大刚才开车走了。”
佣人去拿了件保暖的衣服过来给他披上。
白文墨打开被他关掉的手机,他给秦淮打电话,回铃音一直在响,对面却没有要接的意思,打了几遍都是如此。
他又严明卓打了电话,劈天盖地的训斥砸了过来,“白文墨!你跑哪儿去了?”
“明卓,你来接我,行吗?”他已经没力气了。
严明卓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等我,我马上到。”
窗外渐渐暗下去,冬风猎猎作响,外面开始下雪了。雪被风吹到玻璃上,砸出细碎的声响。
房间的暖气十足,白文墨却还是感觉有些冷。
“他就一直这么不说话吗?”
韩斯域依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看向窝在沙发上的白文墨。
严明卓点点头,从韩斯域旁边出去给秦淮打电话,“秦淮,你们两个怎么了?”
对面的秦淮直接把电话挂了。
严明卓嘶了一声,从在车上白文墨就一个字都不说,如果不是白文墨刚给他打了电话,他都要以为白文墨被人给毒哑了。
【作者有话说:宝贝们除夕快乐呀】
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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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房间响起,白文墨指尖动了动,赶忙拿过了手机。
显示屏上却只有季东两个字。
“季东?怎么了?”
“新型抑制剂二次通过审批的事好歹有我一份力,你别这么冷漠行不行?”季东没打算听他的回复,“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朋友家。”
“Alpha腺体药剂实验要重启了,封闭实验。”
白文墨拒绝,“我不做了。”
对面一愣,“你不做怎么行?”
白文墨想了想,“我会过去的。许连尘的庭审快到了,我可能没办法出庭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
电话挂断了,白文墨依旧没有一丝生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亲人永隔,爱人反目。他双手染血,助纣为虐。
严明卓围着围裙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文墨,先出来吃点东西吧。”
白文墨转头看过去,他的朋友还在为他担惊受怕。
……
秦淮开车出了门,车子疾驰,猛然刹车,他砸了方向盘抽出支烟来点上。车内烟雾缭绕。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是白文墨打给他的。
他闭上眼睛吸烟,不想接。
电话不再响了,秦淮把烟抽完,就接到了电话,又开车到了军部。
秦淮拿着桌子上敌方的战略部署图,他皱起了眉头,“你们确定这份部署图是真的?”
“当然,我们的内线潜伏了将近六年,十战七捷,就算战败,也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这次随洲表面友好,暗地里冲我们西南边陲捅刀,一定要给他们重创。”
沈老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混浊。
秦淮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沈老口里所谓的“重要情报”,“我倒是觉得你的内线已经暴露了,赶紧召回保命吧。他如果被抓了,根本不受保护,必死无疑。”
秦淮伸手指了几个地方,“这几个地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