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常娥(中)(1 / 1)

医山傍水 延麟于骨 240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六章 常娥(中)

  他说完才发现殷责看自己的眼神有异。

  ??

  我又怎么了?

  房内某处适时响起方淑兰的声音:“宋先生这话说得古怪,欣言身为女子,当然会有每月的不便之处。”

  每月、不便?

  宋承青尴尬得慌,“此精非彼经,是精怪之意,我的意思是,你女儿是中了常娥之毒才会变成这样。”

  “常娥之毒?”监控对面的几人异口同声问道。

  “没错。所以要等到月亮出来才能开始拔毒。”宋承青看了看渐落的太阳,继续道,“先声明,过程会非常恶心,受不了就别看,也请诸位管好自己,别来妨碍我。”

  “否则,别怪我动什么手脚。”

  那头的柏铭被他这话气得一拍桌子,“他这是什么意思,竟然敢威胁我?”,说完才发现自家老爷子的脸色,顿时吶吶。

  “这副样子,难怪人家会担心被你搅局。”柏家主年逾古稀,倒是慈眉善目,扬声斥道:“听好了,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许打扰到宋先生。”

  “知道了。”

  宋承青不知道那头发生了什么,想着天还没黑,干脆躺到沙发上小憩一会儿,反正到时候了自然会有人叫醒。

  躺下不到半秒,他才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提醒:“对了,那个殷……先生,千万别开灯哦。”

  殷责抱臂站在床边,不置可否。

  老天无眼,转瞬便日落西山,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昏暗中。

  宋承青梦中被震醒,睁开眼正看到殷责把脚从沙发上收回,他嘟囔了一句,没精打采地坐起身。

  阴云中弦月升起,渐渐有蛾虫从敞开的窗户飞入,窗台上也密密麻麻地蠕动着蛞蝓、蜗牛等活物。

  “你做了什么?”殷责问。

  这里可不是几十年前的乡下,别说常青苑了,就是整个奉京也找不出这么多“小玩意儿”。

  宋承青打了个哈欠,“这可是我吃饭的手艺,凭什么告诉你。”

  这些昆虫像被柏欣言身上的药粉吸引住了,纷纷伏在她身上作陶醉之状。

  柏欣言似乎被这些动静惊到了,紧闭的五官浮起挣扎之色,她缓缓睁开眼,隔着氧气罩也能看出那无声的惊恐。

  “欣言、欣言别怕。”监控对面的柏家人柔声安慰道。

  柏欣言无力反抗,细瘦的身躯不停颤抖着,下唇都咬出了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这副可怜样子却骗不过在场两人。

  柏欣言的反应根本不像被吓到了,更像是在拼命忍耐,那双眼睛明明白白诉说着欲望!

  她在渴求什么?

  那是物欲、求生欲?还是……食欲……

  殷责厌恶地看着满床的昆虫,“她想吃这些东西。”

  宋承青点头说:“对啊,小姑娘根本没有病到吃不了东西的程度,给的食物不合胃口,又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只好装成病重无法进食的样子了。”

  “真辛苦呢,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可以不用忍耐了,请尽情享用吧。”

  此时柏欣言已经无法克制,听了宋承青充满蛊惑的话,她抖着手掀开氧气罩,便有一只飞蛾跌跌撞撞地停在了她嘴角。

  “哈……啊……”柏欣言重重咽下口水,伸出舌头把那只飞蛾舔进嘴里,随后发出了满足的呻吟。

  在场的二人都没有阻拦她,柏欣言形若癫狂,直起身不停吞吃着身上的虫子,干枯的唇上沾满了虫液磷粉,显得恶心又可怖。

  “欣言!”

  “欣言,妈妈求你了……呜呜呜。”

  方淑兰泣音不止。

  柏老爷子已经联系好了医生,等会儿就过来给柏欣言做检查。这么些虫子吃进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柏铭隔着监控逼问:“宋先生,欣言这样的异常还要持续多久?宋先生……她还要一直吃多久……”

  宋承青对他毫无好感,装作没听到。

  同样冷言旁观的殷责在被柏铭点名后却不得不开口:“宋承青,要出人命了。”

  “急什么。”

  宋承青被他叫得恶心发麻,眼看柏欣言进食得差不多了,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揪起柏欣言的头发!后者头皮绷紧被迫仰起头,他趁机将手中绳索绕过柏欣言脖颈,企图从后打成活结。

  饱腹后的柏欣言一身怪力,双腿蹬着挣扎不休,宋承青几次被她反掐住脖子,躲得十分艰难。

  “快来帮忙啊!”

  房间里有摄像头,殷责也不好坐视不理,只欣赏了一下他的狼狈,单手制住柏欣言的行动,将她四肢脖颈牢牢绑住床上。

  “差不多了。。”宋承青满意地看着动弹不得的柏欣言,隔空喊话:“柏先生,刚才让你找的血亲女子呢?让她一个人进来。”

  那头的柏长乐为难道:“呃……我们的钥匙打不开房门。”

  宋承青一拍脑壳,差点忘了,刚才为了防止有人搅局,他落锁的时候顺便弄了点东西。

  “让她在门口等着,我这就开门。”

  宋承青不急不忙地走过去,熟料殷责先他一步握上门把。

  “我来。”

  你来就你来啊,不就想知道我在门上动了什么手脚吗?

  宋承青撇撇嘴,殷责无视他阴阳怪气的眼神,手腕向下施力却受到一股无形的阻力,怎么也压不下去。

  难道真有邪术?

  殷责一试不成果断放弃,抱拳退到一旁。

  宋承青有心嘲讽他两句,又怕他报复,硬生生忍住了。

  “手伸过来。”他没好气地说。

  料定他不敢做什么,殷责伸出右手,宋承青将手掌覆上他的,末了中指曲起缓缓在他掌心滑过,指尖正巧触到他手上长疤。

  新长出的肉柔嫩敏感,这一摸便如鸟喙轻吻,又痒又酥。

  殷责瞪大眼,忙不迭甩开他的手,咬牙切齿骂道:“宋承青!”

  ???

  只是碰到手,至于吗?

  宋承青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没什么污秽,便认定这些有钱人娇生惯养。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玷污了您。”

  “……闭嘴。”

  殷责才被他暧昧的举止惊到,现在又被冠上“玷污”二字,气得面皮紫涨,硬是从嘴里逼出这句话。

  宋承青视力不错,黑暗中窥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顿时怂了:“那你……算了,我去开门吧。”

  下一秒,殷责沉着脸啪嗒一下打开门。

  门外的女子眉目秀丽,短发和衣摆上都沾着零星泥点,脸上没有久候的不耐,见到他们还笑着问候了一句。

  “好久不见了。”

  “柏葭言,世叔他们竟然会找上你。”殷责明显愣了一下,丢下这句话就大步下了楼。

  “脾气真差。”

  宋承青深以为然,“对对,没错。”

  “您就是宋先生吧,真年轻呀。”柏葭言随手关上门,“你们这一行真是得天独厚,气色真好,哪像我们这些社畜天天熬夜。。。。。。”

  二人就着话题聊得热络,毫不担忧生死未卜的柏欣言,把柏铭等人气得脸色铁青,不顾老爷子的嘱咐开口:“宋先生,别忘了你的正事!”

  暗藏威胁的话传入耳中,宋承青面色如常,无奈地看向柏葭言,“还是下次再聊吧。”柏葭言点肉应允,自从柏铭开口她的笑容就收起来了,“也好,我能提供什么帮助吗?”

  “不难,躺在她身上就好。”宋承青说。

  柏葭言身高腿长,裸露的手臂和小腿肌肉线条清晰可见,明显是个运动健将,而柏欣言却常年卧病在床,瘦得跟个骷髅似的,只怕一压就散了。

  “的确很容易。”

  柏葭言再次确认过,果断翻身上床躺在了柏欣言身上。

  身下的柏欣言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哼,眼里隐有泪光。

  二人不为所动,柏葭言调整着姿势,身躯舒展与下者紧紧贴合。

  “你和她有仇?”宋承青看着她不留情的动作,问道。

  “差不多吧,”柏葭言笑笑,倒也不隐瞒,“要不是她快死了,这个忙我一定不会帮。”

  监控对面的柏铭夫妇被这话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待她躺好,宋承青便拿起柏欣言脖颈上剩余的一截绳子,同样自下而上松垮缠过她脖子。

  “等会儿可能会有些疼,我尽量下手轻点。”

  “没事,我可以受得住。”

  宋承青对这个女孩子观感还不错,叹道:“柏欣言要是对你不起反应,就得换另一个人。”

  他取出一个木盒,从里面满满当当的诡异利器中取出一枚针状物,不慌不忙地说道:“其他人都希望一举成功,但依我看,能换人对大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