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鸟蛋?
他带笑的面容在王如如眼里就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勐兽。
是啊。
明明平时步子迈得重了都会被楼下大妈探出头破口大骂,为什么今天却没有?
王如如终于发现那一点莫名其妙的不对劲是什么了。
她惊恐地看向四周,最后停留在了窗户上。
明明开着窗户,却听不到任何风声、车流声……
“你们究竟是人是鬼?”
宋承青收起笑容,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
嫦夫人倏然收紧,王如如疼得一抽气,只听见那个清秀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问道:“蜷在你身上的那个丑东西,才是鬼吧?”
他在说什么呀?王如如满脸的不解,但很快就醒悟过来了,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诬陷我中邪了对不对,然后你们就可以把一切的事情推到我头上,顺理成章地洗白方蕾这贱人。”
她才不会轻易上当!
宋承青才不管她信不信,反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对比王如如激烈的反抗,她眉心那个米粒大小的蛋状物显得非常怂包,一动不动企图以装死瞒天过海。
殷责问道:“就是它在作怪?”
“八九不离十。”宋承青微微颔首,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道。“说起来,我在林晗君身上也见过这东西。”
他伸出手指着自己腰部的位置:“就在这个地方。”
殷责一下子就没了好脸色:“你扒过他衣服!?”
宋承青:“……”
重点是这个吗?
再说了,要吃醋也该是自己吃吧,他可没忘记这家伙曾经和林晗君出入酒店的事情。
要不是那烂得令人发指的技术无形中证明了殷责的清白,他才不会轻易揭过。
“你当我是色中饿鬼,见人就扒?”宋承青没好气道。“我只见过他一面,就是你俩被偷拍的那次,他穿了件短短的v字衫,所以我才能看见嘛。”
殷责闻言,不仅没有感觉到安慰,反而更郁闷了。
只见过一面,小骗子居然把人家的衣着打扮记得这么清楚,看来对林晗君的“腰”记忆深刻呀!
“……虽然不知道你又脑补了什么,我我可以肯定那一定是错的。”宋承青无奈道。“还有,现在更重要的是方姐的事吧。”
被遗忘已久的王如如再次受到关注,不间断的叫骂已经让她是嗓子完全哑掉,妆容也花了。这两人越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心里的恐慌也就越来越重,情不自禁地打起寒颤。
看着王如如眼底的无助,宋承青在心里感慨道:这种被当做暗黑BOSS的感觉真不错。
“你来,还是我来?”殷责问道。
“还是你来吧。”
既然从两人身上都发现了这“鸟蛋”,就代表幕后必然有主使。在不伤及王如如的情况下取出“鸟蛋”,他和殷责都能做到。
只不过,如果自己动手的话,容易惊动幕后之人,殷责就不同了。
由他来,对方只会以为鸟蛋是被级别更高的邪祟吞噬了。
“你、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xx局长是我爸的老同学,还有……”
王如如几乎是哭喊着威胁,可面前二人却不为所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英俊的男人抬起右手,遥遥做了一个抓取的动作。
下一秒,大脑便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刺痛!
“疼!放开,好疼!”
王如如痛得指掉泪,若不是被死死捆在椅子上几乎要弹跳起来,手脚不受控制地痉挛着,披头散发看上去惨烈无比。
宋承青好心地就把椅子调转了个方向,好让她可以看清即将发生的事情。
怨种凝成钩子,强硬地将王如如眉心深处的“鸟蛋”挖了出来,那东西离了人体便化作一团红肉,六条畸形的短肢蠕动着想要从敌人手里逃脱。在发现敌我力量悬殊后,便乖觉地停下了动作,安安静静地浮在半空。
“恭喜王小姐,生了个哪咤。”宋承青凉凉道。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都被王如如看在眼里,她忽然尖叫一声,双脚不停蹬着地面:“这是什么东西!?快拿开,呕——”
宋承青赶紧解开了嫦夫人,飞起一脚,垃圾桶便稳稳地落在了王如如膝盖上,后者抱着桶身,稀里哗啦吐个不停。
她沉浸在震惊和恶心中,只顾埋头干呕,也就没有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正渐渐从身上剥离出一层赤红的黏膜。
“果然是它在作怪。”
肉团现在已经被怨种包裹成了真空食品,幕后之人应该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了。宋承青一边用手指戳玩,一边回味道:“这东西虽然长得丑,但是挺滋补的,林晗君身上那个就是被我吃掉了。”
殷责不悦道:“脏,小心病从口入。”
呦呦呦,老醋缸子还挺酸。宋承青抿嘴偷笑。
王如如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光了,精神也恢复了大半,她抬起头,哑声问道:“你们说的……是大明星林晗君吗?”
亲眼见证了那骇人的一幕,再坚定的人也不得不信,更何况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对这些事总是存了几分惧意。王如如此时已经把二人当成了绝世高人,就连那略显年轻的面容也成了返老还童的象征。
“你认识?”殷责问道。
王如如忽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认识。”
眼底冷色一闪而过。
宋承青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这人肯定又想歪了:“你以为谁都像我们呀,上个厕所都恨不得关灯。林晗君是公众人物,自然少不了人认识。”
仅凭一句认识,就断定他们之间有联系,实在是太牵强了。
好在王如如并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急切追问道:“两位、呃,大师,请问我身上那个怪物,它究竟是什么?”
宋承青抱胸说道:“这得问你自己了。”
问我自己?
王如如迷茫地眨眨眼,视线在触及肉团时勐地收了回来,疑惑道:“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我不明白。”
“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别着急,咱们一件一件来。”
宋承青站得久了,昨夜饱受摧残的双腿隐隐发酸,他暗骂了一句,不客气地倚在殷责身上,厉声说道:“首先,就从你造谣杜旻、方蕾私情一事开始吧。”
王如如惊愕地看向他,眼中不解、委屈、仇视一闪而过,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没有造谣!如果你们不信,大可去宏湖派出所问问,我提交的证据是不是真的!”
“那我问你,录像的日期是多少?”
王如如不假思索道:“3月11日。”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一天正是她的生日,而她的好友和男朋友却……
王如如紧咬着唇,被背叛的痛苦再次涌上心头。她以为这就足够证明真相了,却见眼前的大师忽然笑道:“不对。”
不对?
……哪里不对?
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相信我!
王如如捂着头,委屈大叫:“我说的就是事实,为什么每个人都说她不是这样的人?!”
面前的女孩子还不到三十,本来应该家庭和睦、夫妻情深,却被一颗“鸟蛋”给毁了。
宋承青叹气,扯了一把纸巾塞到王如如手里,待后者停止啜泣后,才从殷责衬衣口袋里掏出了证件递到她面前。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王如如睁开红肿的眼睛。
“因为方蕾欺骗了你们,她并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是一名出色的国安战士。”
“而且,3月11日那天,她正在南陲执行一项秘密任务,不可能跨越千里来到臧城。”
王如如听呆了,下意识地反驳:“不、怎么可能,明明就……”
“你想说那卷录像?”
在他平静的注视下,王如如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就看见那人背后的墙壁上,缓缓展开了一幅画卷,里面女人经历着她没经历过的事,面孔却和她一模一样。
王如如开始浑身发抖。
“如果我把这些画面导成录像,送到任何机构去鉴定,结果都只有一个。你的那卷也是同理。”
宋承青一手捏住了漂浮的肉团,凉凉道:“我不知道你看见了什么,但我能确定,这一切都在它的干扰之下。就像是一场梦,醒了就该遗忘,而不是将虚幻当做现实。”
“……梦?”
王如如看着自己被掐出月牙的掌心,似乎被这句话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无神地呢喃道:“这怎么会是梦呢?那么逼真,怎么可能是一场梦……”
巨大的压力下,王如如终于忍不住和盘托出。
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感觉心里的憋屈烦闷总算没有这么多了。王如如擦干净眼泪,如释重负地说道:“……就是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
殷责淡漠的目光瞥向宋承青,后者连忙摇头道:“别问,问就是没有。”
重生?理论上可以,操作性太低。
再说了,要是真能做到这点,恐怕最先发疯就是玄门那群老不死了。
王如如问道:“如果、如果我真的是中邪了,那小蕾和杜旻……”
真是可笑,半小时前她还因为二人身败名裂而痛快淋漓,半小时后却不得不为此害怕……
如果真的是这样……
王如如一阵晕眩,紧紧抓住了扶手才没让自己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