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微微一笑,于是他薄薄的嘴唇便在脸上开了一道口。“我是张洋上尉——唔,特种警察部队的。这是我的助手,军官钱林。”
“你好,”刘鹏涛打招呼。
钱林点点头,靠墙站定。
“我想你一定觉得诧异,会问究竟出了什么事。”眼镜说,一边在刘鹏涛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想是的,我正在吃中饭……”
眼镜举一举手,打断了刘鹏涛,“我知道给你带来不方便了,所以你如果快一点回答我们的问题,你马上便可以回去吃你的中饭。”
“当然,什么问题呢?”
“你用你的货车偷运危险分子有多久了?”眼镜问。
刘鹏涛觉得自己坐着的椅子给什么人抽走了,然后一拳打在他的面门上。“什么?”
“也许我没有说清楚,”眼镜说,“我在问你,这有多久了——”
“对不起,但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龙井农场的送货员我——”
“刘先生……”眼镜的样子有点疲倦,他的眼睛看了看钱林。他的神色传递了什么信息,刘鹏涛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们开门见山的话,我想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刚才你还在这儿坐着,可我们已经彻底地搜索了你的货车。要知道现在可以开的起来的货车基本上都是由龙哥基地出产的,而且都是制式的,一个模子的,但是我们发现你的那辆车里,有一个夹层,我们检查之后发现那里边有好多人的指纹,有汗渍,有头发和一些衣物留下的纤维。”
刘鹏涛扬起他的手。“嗨,那是工作车。搬货的人在上面上上下下的。”他的嗓子发干。他想喝一些水。
“我们的怀疑是有根据的,我们进行了指纹验证,我们发现指纹都与可能接触你那车的工人不相符。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是相符的。更奇怪的是,你工作的那家工厂里没有人知道你的车里有这么一个夹层。因为你的同事们的货车都没有,只有你的车——”眼镜停了停,身子往前倾,“我急于听到你的解释呢,先生。”
刘鹏涛拼命地做出冷静的样子。“我的那车——我是在外面订做的,我要求他们把空间留大一点。我想如果它能发挥作用,我的老板是会高兴的。他们会派给我更多的活。但我先得试试。”
眼镜又看了钱林一眼,“他很机灵,是不是?”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刘鹏涛问道。尽管他不想,但他的声音确实是有一点发抖。
“说真话才会有助于你。你们基督徒不都是最讲实话的吗?‘你们要知道真理,真理使你们自由。’是这样说的吧?”
听到像眼前的这么一个人用冷冰冰的声音引《圣经》的话,刘鹏涛觉得自己背上发凉。这真像是蛇身上抹香水。他的大脑飞快地转,可是一下子没有了主意。也许他应该认一点损失,另外用一套话滑过去?“你瞧,我并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好吧,我承认我用我的车是运过一些别的东西——你们也知道,为某些顾客送点箱子盒子的,”刘鹏涛说。
眼镜的手擦着他的脸颊,非常机械地说,“某些顾客?什么样的顾客?”
“你知道,有的顾客需要点香烟或是酒类,可以不上税的……”
“你也干这种事?”眼镜显出不信的样子。“像你这样的好基督徒?我可是不能相信你会这样的。”
刘鹏涛耸耸肩,“我于吗要撒谎呢?坦白这点可以可我省去好多麻烦。”
眼镜像图书馆的工作人员那样用一个指头在刘鹏涛的眼前摇晃着。“啊哈,你瞧,我知道你会动脑筋的。你以为你只要承认了你贩私酒什么的,我们便会把更重要的东西放过了。你心里想,这么一来,我们便不再会问你有关基督徒的事、地下组织的事,不会追问你如何把你的同伴弄走的。你是这样想的吗,刘先生?”
眼镜笑了,刘鹏涛没有看到眼镜的嘴角弯起来,还是刚刚的木头脸,但是,刘鹏涛就是觉得,眼镜笑了,这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是一只面对着老猫嘲笑的小老鼠一样。
“我想你们肯定找错人了。”刘鹏涛回答他。
眼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很健壮吧,刘先生?”
“你说什么?”
“关于基督教,有很多令人迷惑的事,其中之一是——全是矛盾和欺骗。强壮被虚弱掩饰起来;虚弱又被强壮掩饰起来。像我们这样的实话实说的人就会给弄糊涂了。”眼镜站起身来,“你属于强壮的人吗?”
刘鹏涛竭力地想,看有什么话可以答复眼镜,可以挽救这场失利的较量。“我想我的身体很好,我是指健康,如果这是你要问的意思的话。”
眼镜摇摇头。“我对身体健壮可不像对意志坚强那样感兴趣。你的意志很坚强吧?”
刘鹏涛茫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这么说吧——”眼镜拖过一张椅子来,让它在地上转了一圈,然后他坐下来——“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妻子正在隔壁的审讯室里——”
刘鹏涛得了一惊,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妻子?”
“是的,”眼镜接着说,“而这位钱林先生可是专家,他知道如何从肉体上劝说别人……要知道,虽然说想要知道某些信息很简单,一个心灵方面的觉醒者很简单就可以搞定这一切……”
刘鹏涛在椅子里变换一个姿势,准备一跃而起。“听我说,我对你们说了——”
“坐好了,刘先生,”钱林轻声地说,也变换了一个坐着的姿势,刚好让刘鹏涛能够看见他胁下的枪,这对于一个强力的觉醒者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刘鹏涛稍微放松了一点,“我的妻子可与这件事没有关系。”
“与什么事?贩私酒,还是偷运基督徒呢?”
“请你们放过她吧。”
“刘先生,我在对付一种假设的情形。这是一场应变的游戏。凡你不愿意告诉我们的,我想钱林先生都会让你的妻子说出来。”
刘鹏涛看一眼钱林。他并不像那种看上去便能够折磨女人的类型。但现在,可以说每一个活着的家伙都有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就连他可爱的妻子都是一个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丧尸一个个开膛破肚的小女人。“可她没有什么要告诉你们啊。”刘鹏涛坚持说。
眼镜一笑,“我可能说的不是真话,刘先生,假设吧,钱林先生已经拷问过你的妻子了,而她也已经招认了一切——你如何把那些基督徒集中在你的家里,然后再把他们装在你那辆车的地板底下,最后把他们运送出城,到绝对壁障附近的山中去……”
刘鹏涛简直不相信。“你在讹诈,你这是在诱供,让我承认我并没有干的事。”
“你没有吗?”眼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