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因为唐季渊不尴尬，所以尴尬的是乔竹
事实证明，当发生一件尴尬的事情时，只要脸皮足够厚，尴尬的就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乔竹和唐季渊呆愣地对视几秒钟，唐季渊面无表情，仿佛产生生理反应的不是他，反而是乔竹刷地脸颊通红，整个人好像要从头顶冒烟了。
“你……你……”
唐季渊挑眉，看他不知所措的模样，饶有趣味地说：“下次手注意不要随便乱放。”
乔竹张嘴：“不是……你……”
唐季渊语速依然不紧不慢：“我也是人，也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乔竹火速地从唐季渊身上爬起来，嗫嚅着道歉：“对不起……”
天知道他在道歉什么，乔竹尴尬得无所适从，恨不得直接自杀来结束两个人的交流。
唐季渊也跟着起身，对着镜面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说：“我刚才只是想问你，今晚要坐大巴去S市，你会晕车吗，需不需要买晕车药？”
乔竹迟疑几秒钟：“呃……应该不用吧？”
他视线胡乱飘，总是想落到唐季渊的身上，然后却又紧张慌乱地重新移开，听到了唐季渊问，但又好像没有完全听清。
·
几个小时后。
从《璀璨新星》录制的影视基地前往S市的大巴上。
乔竹坐在大巴车的位子上，浑身僵直着不敢乱动，随着大巴车颠簸，他就难受地小脸皱起来，几度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头部晕得他找不着北。
乔竹真的想自杀了。
他没想到自己晕车晕得这么厉害，也许都要怪开车的司机师傅技术实在太飘逸，乔竹晕头转向，感觉自己在做云霄飞车。
上车前，司机师傅还很爽朗地大笑，和他们说：“一般到S市需要两个小时，我来开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你们很快就能到目的地的。”
此时此刻，乔竹才明白速度换来的代价是什么……
唐季渊坐在他旁边，侧头看他，眉头紧锁。
他们一车除了他们俩是选手，其他人分别是节目组的选管、摄影组、商务组对接人员，然后就是合作方那边的人。
此时是夜间十一二点，车厢里很安静，有的工作人员在睡觉，有的在玩手机，像乔竹这样晕车晕得脸色苍白的，一个都没有了。
“刚问你会不会晕车，你是怎么说的？”
乔竹攥紧扶手，把额头靠在前面的椅背上，声音带着委屈的鼻腔：“我也不知道……”
他压根就没坐过大巴车！谁知道狗逼节目组这么穷，连高铁和飞机都不给他们坐。
乔竹在心里默默嘀咕。
唐季渊愣了下，迟疑地问：“……哭了？”
他没想责备乔竹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关切。
乔竹侧头看他，细软的额发柔顺地垂下，眼睛湿漉漉，鼻尖也泛红，咬着下唇，在大巴车里昏黄的灯光下，半张脸影影绰绰沉入黑暗中，却显得整张脸像玉石雕刻的艺术品一样。
他吸了吸鼻子，才瓮声瓮气地开口：“想吐但吐不出来，难受……”
唐季渊握拳掩唇，干咳一声，避开了与那湿润的双眸对视，开口：“你枕着我，我帮你按一下，看看会不会舒服点。”
乔竹晕到想死，此时也没法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更没有注意到唐季渊的神态与以往的不同，他含糊着“嗯”了一声，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唐季渊的肩头。
“你肩膀好硬……”乔竹小声嘟哝。
唐季渊习惯性地想开口怼回去，但侧目便瞧见乔竹的眼睫在微微轻颤，他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抬手扶住乔竹的脑袋，让他往自己身上再靠近一点。
指尖轻揉着太阳穴，明明手指带着微微凉意，乔竹却感觉到被揉压的地方升起一阵温热。
“你……”他仰头想看唐季渊，却被唐季渊按住。
“别说话，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他用上了自己的一点法力，对于法术高强的猎神者来说，只不过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一分一厘。
乔竹的头都快埋进唐季渊的肩颈了，他嘟哝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呼吸逐渐平稳，在唐季渊传入他体内那股柔和暖和的力量的帮助下，慢慢进入浅眠。
唐季渊靠着椅背，浑身如老僧入定一般，连呼吸都没影响到他一分一毫。
他无事可做，低头看了眼乔竹，也慢慢闭上眼睛，进入假寐。
车程过半，唐季渊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没有睁开眼，利用感知就能捕获到，隔了几排座位，有个工作人员扭过头，拿着手机用镜头偷偷瞄准了他们。
一个两根手指就能捏死的普通人类，不是潜在的威胁。
判断完毕。唐季渊收回感知能力，没有再理会对方了。
车厢内很安静，唐季渊无事可做，生平罕见地觉得，这样和一个人靠在一块休憩，也算一件难得享受的事情。
·
小瑜是《璀璨新星》对接外务的工作人员，练习生们一旦有需要外出的商务活动，她通常会暂代经纪人一类的角色，负责对接和统筹管理选手。
她最讨厌坐大巴车，无奈节目组抠门到极致，出外务只要是能坐车的绝不给报销高铁飞机票，导致每次出外务，她都满身怨气。
节目里的选手，小瑜对人气高的都认识得差不多，但是她不爱追星，更何况近距离看到那些小爱豆，带来的只会是滤镜的破灭，小瑜隔三岔五和好友聊天，都是在吐槽网上有多少粉丝的练习生，其实私底下有多么一言难尽的恶习。
唐季渊和乔竹是第一次接触，上车之前，小瑜只和他们通知了到S市之后会立刻去酒店休息，明天需要早起赶通告，剩下的就没有多说了。
她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看地图导航，发现才刚到S市市郊，刚打开微信想和自己的好姐妹吐槽节目组这阴间作息，点开发现自己被好些人疯狂艾特和私聊，吓得她直接清醒过来。
【小瑜：怎么了？我在去S市的路上，谁@我刚才？】
聊天记录太多了，她有些晕车，没有去翻。
很快几个好姐妹刷刷刷回复消息。
【小瑜！！！】
【你果然是去S市！唐季渊乔竹和你一辆车吗？】
【前排蹲糖，站姐拍到他俩上大巴后坐一块了[兴奋]有没有什么内部爆料！】
小瑜连发了几个问号过去，才反应过来——“你们在磕cp啊？”
几个朋友纷纷应声，看来好姐妹群全员沦陷。
哦，除了小瑜。
小瑜嘀咕了一声。她不明白这种真人秀节目的cp到底有什么好磕，她做过很多档节目的工作人员，看过恋爱综艺里在镜头前恩恩爱爱，镜头之外如同不认识的陌生人的CP，在她眼里这些cp都是作秀，不明所以的观众能磕到，她这种能看到镜头以外场景的人，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选秀节目里的cp更不可能是真的，炒cp的练习生男男或女女，谁不是怀着想靠cp来积累人气的念头？小瑜实在想不通有什么好磕的。
她飞快打字，回复她的姐妹们：“cp都是炒作的，你们别太上头，小心塌房。”
这一两周的时间，渊竹cp横空出世一窜而上，小瑜身在节目组自然知道，只是她的工作没有接触过唐季渊和乔竹两个人，回想一下也不知道什么能给姐妹们及时止损的“黑料”，遗憾地只能从言语上告诫。
有的选手是有女朋友的，还有的会和女选管聊骚，还有别的一些言行或人品问题，这些东西在比赛期间爆料会影响节目，通常他们工作人员知道，也都是内部小范围流传。
不过唐季渊和乔竹，还真没有过什么黑料，撑死了也就一个“唐季渊不太礼貌”，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这样的性格，早就袒露无遗。
【没上头没上头，就磕一嘴】
【我没想嗑药，】
【我没想磕cp，】
【小瑜：……我看你们已经上头得很严重了啊==】
【哎呀小瑜，你帮我们看一眼，他们俩还坐一块吗？能不能偷偷拍个照[可怜]】
【对啊对啊，看一眼嘛，球球你了！】
小瑜无奈，捱不过自己几个好友的哀求，只能扭过头去看。
说来好笑，小瑜参与的上一个恋爱综艺，有一对很火的cp，每次出行坐大巴都会坐一块，然后大巴一发车两个人就立刻换位互相远离，准备下车的时候又会一块走，虽然两个人关系非常差，但是在粉丝面前的营业真的是影帝级水准。
她心想着说不定那两个练习生早就远远分开坐，就算还坐在一起，也没什么——
小瑜瞪大了眼睛。
在看到乔竹双手扒拉着唐季渊的肩膀，整个人快完全窝进唐季渊的怀里，两个人脑袋相抵着睡着的场面，小瑜的第一反应是：“卧槽！现在cp内卷到这种程度，连镜头外都需要如此营业吗！”
然后接着，她才不得不承认，这两个练习生看起来相貌都不错，在昏暗的光影下，这个相依的画面也带了些如同电影的美感。
她犹豫了几秒钟，才偷偷举起手机，拍了一张高糊的照片，发送到她们姐妹群里。
果不其然，几个好姐妹换身尖叫鸡，在刷屏疯狂嚎叫。
只有小瑜撇嘴，又回头多看了一眼——什么真cp，她一点也不信，这两个人一定是在作秀，她迟早要揪出蛛丝马迹，来拯救误入迷途的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