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败俱伤

炮捶，攻击的力度是很大的，这就如同开弓没有回头箭，每一次出击，必然是一往无前的气势。每一次出击，不但拳要紧，力要足，精神更要高度集中，可以说，每一次出击，都是一次精气神三者合一的完美配合，缺一，则攻击力大减，效果打了折扣。

炮打连环，简单来说就是连环炮捶，一下一下，几乎不间断的攻击对手，不是实力相当雄厚的人，这样的招数是用不出来的。

粗壮汉子原本轻松的神情立刻变的凝重，他现在总算是感受到他师弟的脸色为什么会越来越白，脸部的肌肉会抽搐了。

对方的炮捶的力度虽然较大，但也并非不能承受，习武之人，或多或少的都会练过桩功。而练习桩功的目的，除了让自己站的更稳一点外，还有强气力，壮肌肉的功效。

经常站桩且有一定成效的人，肌肉一般来说都很结实的。但是再怎么结实，也不能和没有感觉到结实的木桩相比。即使能够短暂的和木头对抗，甚至突然爆出来的力量，可以直接把木头击碎，但显然，一旦持续多次，或者时间长一点，人绝对受不了。毕竟人是血肉之躯。

然而此刻，粗壮汉子发现对方的每一招除了势大力沉之外，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对方似乎没有丝毫痛楚的木头。

刚才他的一分心，虽然立刻就遭到了对方的猛烈攻击，让他原本的防守出了一问题，但是他硬抗了几下，也就缓过来了。

粗壮汉子心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功夫竟然如此厉害，几乎不亚于师傅了。”

虽然他缓了过来，但还是一副被压着打的局面。

周南郢额头开始见汗了。心中不由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人嘛，这么经打。”

此刻两人的交手，毕竟还是切磋性质，即使对于粗壮汉子来说，他和周南郢打这一架的目的，也只是想给师弟出口气，真的说他心中有多大不平和怨气，却也说不上来。

所以二人的交手，看起来威猛狠辣，但实际上，二人都有分寸，并没有用出禁手。而且每一下的力道看起来似乎都是全力以赴，但实际上，却也都有保留。

但是，两人也都知道，如果都是这样你打我挡，我打你挡，不痛不痒的来回攻击，那就是打到明天早上，只怕也分不出胜负来。难道一直打到双方肚子饿了？力竭不成？

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几乎就在同时，两人都变换了招式。

粗壮汉子一声虎啸，如同猛虎下山，一个黑虎掏心向周南郢攻来。

这是他的第一次主动攻击。他的攻击招式看起来很简单，也是一个常见的招式，论招式的精巧，这一招谈不上，但是他的强大的力道在这一刻尽露无遗。

周南郢看不出这个人的出身，因为两人交手至今，对方用处的招式如同羚羊挂角，又如同随处可见，但是，从那些非常普通的招式一在对方手上展现，便将招式的基本功效发挥的淋漓尽致，就可以推测眼前的这个壮汉已经进入了宗师的境界了。

而那粗壮汉子却也是暗暗惊讶不已，没想到，随便打一场架，就打出一个宗师来。

周南郢用的招数也非常零散，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招式，每一招的实战，也大多是应景之战。基本上就是找对方的空档。不出手则罢，出手则攻敌所必救。但是，粗壮汉子也清楚的意识到了，对方和他一样，都有留手。

毕竟二人又不是什么生死仇敌。没必要打生打死不是。

这招黑虎掏心，原本要掏的当然是心，但是人又不是动物，你想掏就掏的到的？周南郢云手一现，由下而上轻轻一划，就挡住了对方的这招攻击。

两人双手一碰，立刻绞在了一起。

粗壮汉子的左手扳住了周南郢右手，而周南郢的左手却也扳住了他的右手。两人几乎在同时用出了擒拿手。

只是一个用的是大擒拿手，一个用的是小擒拿手。但结果都是一样，扳住了对方的手掌。

你抓住我的手，我抓住你的手，双方同时用力，双方同时发出一声闷哼。

但是谁也不愿意就此放掉对方的手。

这个场景不由让人想起港产超级搞笑剧《东成西就》里面那场歌神张学友扮演的丐帮帮主洪七与梁朝伟扮演的西毒欧阳峰在悬崖下的那场“恶战”。

双方都摁住彼此的脉门，一直到彼此都脸若青紫，口吐白沫，功力耗尽，不能动弹为止。当然，现实中周南应和对方的这场对敌，不可能有电影中那般玄奇。

双方见双手都不得脱，自然双腿互相攻击。

粗壮汉子双腿立刻向周南郢的踢打。

而周南郢也不示弱。一时间房间内传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知道内情的人，想必会猜测，这是哪个恶趣味的人，莫非和情人调情，打屁股不成？

粗壮汉子似乎被打起火来了，一个拉拽，周南郢立刻感觉对方处传来一股猛力，将他的身子猛然向对方拉去，他立刻感觉到力抗不现实，不如顺势而为，随势出击。

他想的到好，可惜他没料到一直守规矩的对方，突然一个膝撞，直接就撞到了他的子孙根上。

他的脸上立刻成了一片苦色，痛苦的闷哼道，“你好卑鄙，竟然攻我这里。”

粗壮汉子好不得意，他这幅憨厚的样子和别人对敌，总是会给人一幅这人比较正直，不会偷奸耍滑的认识，而往往只要他在和敌人的交手中，突然阴对方一下，几乎是无往而不利。

他听了周南郢的怒骂，不满道，“我怎么卑鄙了，像你这样的高手，却扮猪吃猪，我师弟差你可不是一两筹啊，你都把他打成骨折了，我搞你一下，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好，你行，他妈的我看走眼了。”周南郢忍住下身的疼痛，装作受不了了以至于身体躬着，同时嘴上不断的发出“哎哟，哎哟，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他此刻也是在冒险，两人的手是互相抓着的。此刻他躬下身子，自然会把对方的身体拉近，如果对方真的是卑鄙小人，此刻突然袭击，嘿嘿，周南郢肯定不能幸免。

但是周南郢此刻毫不设防的举动，让粗壮汉子犹豫不决，刚才的偷袭是偷袭，现在对方一幅任人宰割的样子，让他一时有些下不了手了。

“嘿嘿，”周南郢心中暗自冷笑道，“好，你卑鄙，那就别怪我也卑鄙一回了。”

他竟然一个头槌撞向对方的下身，还真是为卑鄙，连尊严都不要了。

粗壮汉子也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手，而且用的还是脑袋，一下子有点慌了，也许是此刻因为周南郢的头槌攻击，手上的力道自然是小了。粗壮汉子用力一扯，自然扯脱了被抓住的双手，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粗壮汉子手一得空，竟然想的不是用手做防守，竟然直接转过身子想往后逃去。

周南郢的攻击却恰好到了，好巧不巧的对方恰好把身子转了过去，他这一下头槌，的确命中目标，不过不是对方的那颗“小头”，而是对方丰厚肉多的屁股。

真是要多郁闷就有多郁闷，周南郢想哭的心思都有了，却见对方的身体却因为他的这下碰撞，直接给撞的向空中飞起。

那粗壮汉子一落地刚想得意的大笑，却见脸色突然发苦，却见他落地时候，没怎么注意方位，他两脚岔开，正好落到一个有靠背的椅子上。那靠背好巧不巧的正被他骑在身下。

靠背的高度比他的双腿还要稍微长一点，如此一来，那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陷阱，好死不死的他正好往那落下。

这靠背就像是一把尖刺，直接命中他的鸟儿。

粗壮汉子一下子蹦跳开去，弯着腰子，双手不断的轻揉自己的鸟儿，一脸苦笑不得的对周南郢说道，“算了，算了，你走吧，咱不打了。没想到我三十年前受过的苦难，如今还要受一回。”他哀叹道。

周南郢忽然明白过来，难怪刚才他会突然转身逃窜，却是原来此人竟然曾经有过这番“销魂”的经历，有了心理阴影了。

他忽然大笑，笑着下身的疼痛却牵扯到他嘴角一歪，后面的一半声音给直接掐没了。

两人这番交手，时间其实不长，习武之人，还真是有点怪，这番交手之后，双方竟然打出了交情，也许是因为两人“同病相怜”（两人都是鸟儿受伤），才惺惺相惜吧。

两人一起把粗壮汉子的师弟抬到床上，那汉子拿出自备疗伤圣药，给师弟治完伤，两人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那粗壮汉子更是开了一瓶酒，叫来服务人员，上些好菜，两人边吃边闲聊起来。

席中，双方互相介绍了各自的身份，这一回，周南郢没有隐瞒，他的“南刀”名号立刻让对方肃然起敬，而对方的名号却也让周南郢大吃一惊，对方竟然是北地燕青门的大弟子司徒灞江湖人送称号，“拳霸”。在江湖上的名声可是丝毫不比他低。

两人心中都对对方刮目相看，此刻双方才明白，两人都没有用出自己压箱底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