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异乡
陶秩之前不会做饭,到这边后吃不惯D国的食物,所以自己学着做菜,现在勉强能烧出一锅味道正常的面条了。
陶秩把面条端出来的时候很不好意思,脸红地把煎焦的鸡蛋夹到严述的碗里,“我不太会做,只能将就吃了。”
煎蛋有点难夹,陶秩滑了几次才夹上来,严述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陶秩看,陶秩等了他片刻也没见他动筷子,拿手虚挡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小声说:“你怎么不吃呀?”
重新和陶秩相遇,严述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一个甜蜜的梦,而梦里的陶秩格外地温柔好看,他纯净的绿色眼瞳依旧让人魂牵梦萦,天底下最好的宝石也难夺其光芒,哪怕是天边的亮星也无法与之比拟,在一个温暖封闭类似于家的空间里,陶秩的脸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频频触动严述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这几年被严述拼命压下去的念头重又浮现心间,他想和陶秩组合一个家,一个属于他们的家。
严述实际上没有多少家的概念,他生在那样的家庭,本就不太可能体会到家庭之间的温暖,他羡慕余家的家庭氛围,余彦伦和陶秩身上都带着只有家庭幸福的小孩身上才会独有的底气和自信,严述没有,他过于冷淡,过于理智,在之前他从没有产生过想要一个家的想法。
但是现在,在异国他乡,舒适的灯光下,木色的餐桌上放着一碗普普通通的面条,面条上面浮着几根绿色的菜叶子,还有边缘被煎得焦黄的鸡蛋,严述还没有吃一口,心里却被熨帖得满足。
他不知道是什么触动了他,可能是陶秩特地夹给他的鸡蛋,可能是陶秩安静温和的神态,可能是异国他乡温暖蒸腾的水汽,他尚且年轻的岁月里已经见过无数壮丽的美景,却没有任何一幅比现在更让他心动。
他缺失的一角被充盈,而陶秩是缺失这一角最重要的一块。
他们拥有的过去历历在目,陪伴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如果说到相扶相守这个词,严述脑内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陶秩。
纵使严述有千言万语,此刻也无法一股脑都吐出来,他轻轻握住了陶秩的手指,像之前经常做的那样把陶秩的指尖包在了自己的手心里,陶秩没有反抗,只是拿着筷子对他笑。
“可能不好吃,”陶秩的表情变得有点苦恼,“我好久没做了。”
“之前没见你下厨过。”严述拿起筷子,先咬了一口鸡蛋,只是普通煎鸡蛋的味道,因为边缘有点糊了而有点轻微的苦味,陶秩用手撑着下巴,笑着说:“是呀,我在这边学了好多呢。”
严述吃饭很斯文,几乎不会发出多少声音,吃一会就会拿纸巾擦擦自己的嘴角,陶秩没他那么讲究,自己也是真饿了,几下就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吃完了。
稀里哗啦的像只小猪,严述偷偷抿着嘴角笑,他现在越看人越喜欢,看不够一样眼睛都黏在了陶秩身上。
吃完后严述主动把碗筷收拾了,反正也没有几个碗,陶秩就站在厨房里看严述卷起袖子洗碗。
白色的泡沫漫过了严述的小臂,陶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从背后抱住了严述。
他的头只到严述的肩膀,吐息温热地喷在严述的背上,严述僵了一瞬间,很快又把身子软了下来,把碗放下回头看陶秩。
陶秩仰着头,微卷的额发向两边散开,露出他澄澈的眼睛和微红的脸庞,他的脸确实很适合用来撒娇,陶秩轻而慢地说:“你要去哪睡觉呀?”
严述愣了一下,重新低下头洗那个洗了好多遍的碗,闷声说:“去酒店。”
陶秩歪头去看严述的脸,带着严述的身子左右摆了摆,用央求的语气说:“哥哥,我这也可以住啊。”
陶秩言下之意已经足够明显,严述把碗重新翻过来又洗了一遍,陶秩见他没反应,“哥哥”“严述”地胡乱叫他。
“你这只有一张床。”严述终于把碗捞出来放清水下冲洗,提醒陶秩,陶秩佯装思考了会,没什么心理障碍地说:“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睡一张床吗?”
严述想拿陶秩长大了的理由搪塞他,但是想到初中时候他们闹的不愉快,他又不想说了,陶秩本来就是特殊的,他不愿意陶秩和他再出什么嫌隙,只想无限纵容他。
只要陶秩认为没有什么问题就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严述对自己自制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于是严述点了点头,陶秩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开心地去收拾床铺了。
严述把碗放回碗橱,又站在那枯站了几分钟,才挪动脚步向房间走去,陶秩租的平层面积不大,但也不算小,在一个舒适的范围内,平层里堆放着陶秩从外面买回来的艺术品,大多色彩艳丽充满童趣。
严述注意到电视机台上放着一排立牌,注意到也是因为这个东西和房内的装饰格格不入,严述拿起其中一个立牌看了看,是一个黑发黑眸的男角色漫画形象,穿着考究板正的西装,呈坐姿坐在皮椅上。
严述并不了解这些,所以也不知道这个漫画形象属于谁,他把立牌放下,仔细一看这一排全都是同一个角色的形象,除了立牌还有一些胸针。
他走进房间,发现陶秩的床头还有两个抱枕,一样的死鱼眼和平直的嘴角在团面似的抱枕上有点滑稽,又有几分可笑,他捏了捏这两个抱枕,陶秩刚好洗漱完从浴室里走出来。
陶秩浑身冒着水汽,脸庞湿漉,走近带起一股潮湿的桃子甜香,严述觉得鼻头痒痒的,脊背再一次僵直了,低头就能看见陶秩宽大睡衣下雪白的锁骨和,他的嘴唇因为热气变得水嫩鲜艳,偏偏神情还是单纯的,“你也去洗吧,我给你找件能穿的衣服。”
严述艰难地挪开眼,陶秩拍了拍自己两个抱枕,拿屁股对着严述说:“你别欺负他们呀,我刚刚看见你捏了。”
都把棉花捏扁了,陶秩可心疼了,这两个抱枕可是跨越重洋才到他身边的。
严述也不知是因为什么道歉,直直地说了几声“对不起”,陶秩被他逗笑了,躺在床上用光裸的脚心推严述的大腿,“快去洗漱啦。”
严述到浴室的时候,头脑还有点懵,他能处理很多棘手的危机,却无法安然面对现在的状况,陶秩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太浓了,他稍微靠近一点,就能感受到这股恬淡的果香。
等他走出浴室,陶秩已经窝在床上捧着手机专心盯着屏幕,严述趴过去看了一眼,好像是个游戏界面,陶秩一看见他,就把游戏退出来了,严述没话找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玩什么呢?”
“你知道的呀。”陶秩自然地说,这让严述有点迷惑,他印象里陶秩并不喜欢玩游戏,因为游戏需要一定的精力投入,陶秩经常玩了一会就卸载了,而陶秩的回答好像严述理所应当知道这是什么游戏一样。
陶秩把手机塞进自己枕头底下,用手臂勾住严述的脖子,严述就把刚刚的事情落在脑后了,陶秩的衣服对他来说太小了,衣服在他身上快要被撑爆一样,陶秩小流氓上手,不知羞耻地摸了摸严述的胸肌,嘴巴夸张地做了圆圆的“o”形,“身材好好哦。”
陶秩的手又软又凉,摸到严述的皮肤上轻易引起了严述一串鸡皮疙瘩,纤长的手指卡在了严述的沟壑处,陶秩也有点脸热了,不舍地收回了手,转而把自己的脸贴上去,噘着嘴巴嘟嘟囔囔地说:“怎么我就没有呢?”
严述躺在陶秩的身边,忍不住轻轻笑了笑,陶秩的脸就被他胸腔里的共振震得痒痒的,再次投入严述宽厚温暖的环抱,陶秩就像回到了自己安全的窝,在这里他不必忍受独在异乡的孤独,不必去想那些麻烦的人际关系,不必考虑惶惶不安的未来,在严述怀抱里的每一秒,他都是被保护的,被爱着的。
严述低下头,亲了亲陶秩的发顶,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即使他和陶秩相识已经十几年,但每一次怀抱都是新的一次体验,他熟知怀里人的每一寸骨骼的生长,这点没有让他觉得腻味,反而感觉越发浓厚,他是他其中一根肋骨,心脏的每一次跳动,肋骨都会知晓。
陶秩伸出手摸了摸严述的五官,过高的鼻梁顶着他的手,有点硌人,但唇又是软的,白山茶花的香味馥郁芬芳,让陶秩安心,他无意识地把自己最隐秘的腺体露了出来,白皙的后脖颈弯出一道脆弱易欺的曲线。
严述有点被蛊惑,肌肤相贴的温度让他产生更多的想法,他忍不住低下头,用嘴唇触碰那一片洁白隐秘的区域,陶秩身子猛地打了一个颤,肩膀细细地抖,把自己的脸往严述怀里更深处埋。
他一点都没有抗拒的想法,反而被触碰到的那一刻,他心里生出了无限希翼,可是严述只是碰了碰就再没做什么了,陶秩有点失落,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用牙齿咬严述的锁骨。
“小狗吗?”严述拨了拨陶秩的下巴,陶秩半眯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他不大高兴地说:“你才是小狗呢。”
严述便也低下头,用牙齿轻轻叼着陶秩腺体上的肉,陶秩又开始打颤,更多的甜香溢了出来,他并不明白这种行为背后更深沉的含义,只知道自己半边身子都软了,这种舒服的感觉让他有点迷糊,但他想到严述说他小狗,他就挣扎了一下,严述以为他不喜欢,很快住了嘴。
陶秩把他推出去,要他翻身,“我也要咬你的,不能你光咬我。”
这在陶秩看来是平常一样的玩闹,Alpha的领地意识强烈,他们本能地会抗拒他人触碰自己的腺体,但是严述没有犹豫,把陶秩往自己身上抬了抬,让陶秩可以趴在他身上,够到他的腺体。
陶秩的嘴唇触碰到腺体的那一刻,本能让严述有种危机感,但是很快就消散了,他拖着陶秩的腰,陶秩转而用牙齿轻轻咬了一口,他力气小还不至于咬破腺体,但严述隐隐有种渴望的感觉,他沉默地箍紧了陶秩的腰。
陶秩明显很喜欢这种亲密的行为,他们像两只小狼一样互相交换着味道,哪怕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达不到及格的标准,他们依旧乐此不疲。
“你不能和其他人做这样的事情。”得到满足的陶秩蛮横地下了命令,严述第一次没有给陶秩解释行为背后的意义,他变得贪婪变得有私心,他抱着陶秩轻轻“嗯”了一声,嘴巴似有若无地贴着陶秩的下巴,“我只和你做。”
“……这是独属。”